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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冲喜(三)

    

第九章 冲喜(三)



    如果说,旅行的意义在于换个地方zuoai,只有这次,她感受到重新活过来的新鲜感。

    台风过后,天气分外凉爽。走在种满悬铃木的长道,时间缓成叶落的节奏,她抬眼望着湛蓝如洗的远空,感到自己变得很自由,像化作一片没有常形的水,好奇的感官不受阻碍,渗透各处。

    直到明早去医院以前,她们还有大半天的喘息时间。

    “还生气吗,杳娘?”

    “有……”她漫不经心想着别的事,恍然回过神来,才皱着眉瞥向树角,别扭道,“当然生气。”

    她清楚,这样使小性子,是恃宠而骄,可不知为何,心底笼着一抹淡漠的悲哀。远远凝着,是自居清醒明智、故意揭穿“她很可怜”的语声,近触上去却空无一物。

    或许现在不使劲作,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不再说话,却趁她不注意搂过肩,携着往前走。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瞪大眼盯他。

    “你不也是吗?”

    她又气又想笑,抬手揪树上的叶子,偏揪不到,只好又指使他,“给我摘一片,要有小球的。”

    随他靠近斜长的低枝,她在后面喊,“就要那片。不是,你手往外,再低一点。”

    而后,他将摘下的叶柄放进她的手里,随口闲问:“女儿长得像父亲,该是天生的吗?还是长久相处养成的习惯?”

    “我跟你一点都不像。”她不服气地否认。

    “不像就不像。”他也一样不想承认与她相似,转移话题道,“家里最像老爷子的人就是若筠。可你也知道,她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当然,我也不是。”

    杳被这云淡风轻道来的身世怔住。那两口子是二婚,若筠是奶奶与前夫的孩子,她曾听亲戚们闲言碎语地议论,并不觉意外。后半句却是头一回听闻。

    他见她吓得说不出话,忙笑着缓解气氛,“干嘛?这么惊讶啊?”

    “那……老爷子知道吗?”她支吾半天问。

    “知道。所以他一直都讨厌我。”说罢,钤忍不住干笑一声,“从今往后,我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数十年的恩怨,真能说断就断吗?

    故意没说出口的半句话让她心上一揪,这是说,在奶奶死后。她猜不到他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话。或许,只是说出来就能畅快些?

    他此时的姿态就像个叛逆小孩。想来也无怪,始终被自己不承认的“父亲”打压着,不甘又抵触,没法领会健全的家庭关系,虚饰的皮囊底下,自然是最原初的任性模样,再也没法长大。

    “你会自由的。”她无奈道。

    钤在面前停下脚步,若有所思,望向她的双眼,“如果当年我没把你抢回来,你是不是就变得跟我一样了?不过,你是女孩子,该有办法让自己过得好。”

    “这是什么话?”她感到一阵恶寒,就像前年第一次读川端康成,敏锐又赤裸的凝视令她浑身不自在,像是在书里碰见了魔鬼。

    今时今日,魔鬼又重现于他孤冷的眼底。她从霜雪般的淡漠里望见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永远的少女,他的女儿,干净得空无一物,寂寞又多愁善感,干净透明的心思远不足以弄懂自己的心,本能地逃避受伤,流露天真的媚态。羸弱的灵魂系挂于他,孤零零的自己只是无暇的rou。

    可悲的是,他没有弄错。若不是受困于内心的贫瘠,她就不会一手促成与他的今日,宁可luanlun,也想被他爱一次,被他正眼相待。

    当他如愿给她倾尽所有的温柔与偏爱,她才终于瞧见此生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她不如他聪明,也不比他年长那么多岁,见多识广。那些他一眼就能洞明的人情世事,她要愣想半天才能明白。无论她硬着头皮啃多少艰深晦涩的书,他的心依旧隔着好远,触不可及。

    她当然不甘。原以为爱他,踩碎他关于伦理的边界,将是唯一的破局之法,唯一能让他幡然悔悟的复仇——你再这么眼高于顶,就会永远错过自己的老婆。殊不知,恨意才是自欺欺人的障眼法,这段错乱双生的关系里,她怀揣着比他更深的依恋,离不得也挣不开。

    想要他在注目于她时心无旁骛,这是“父亲”刻画在她心底的原罪。

    她所求的,是一份注定得不到的爱。

    “没有你,我不会过得好。”她故意说起口不对心又无关痛痒的情话。

    途中,他不耐烦地抢过话,微妙笑道:“就算你的亲生父亲是禽兽,你也清楚该怎么投其所好地对付,不是吗?”

    这话教她心中又盘旋起无名的恼意。她恨恨盯向他,终于没法再逆来顺受他近来一发不可收拾的自暴自弃。他贬低自己,未尝不是在践踏她的爱意,她想支撑他打起精神的心情。

    嫉妒在烧,似满月中央凌乱破碎的抓痕,在心口裂出一道大窟窿。

    她嫉恨他永远居高临下,冷淡孤傲,轻易将她笨拙的付出宣判无效。可他也如出一辙恨她的天真无邪,所有她不愿承受的残酷现实,都能以爱的名义丢给他。

    如若她们注定变得越来越相似,这份嫉妒也会像陨石相撞的花火,不将彼此消磨殆尽,决不罢休。

    她们急需一场足够灭火的大雨。

    “回去吧。”

    两人干瞪着眼僵持许久,她咬牙切齿对他道,“我累了,不想再走了。”

    回到歇脚的酒店,她一头就扎进浴室,开了花洒说要洗澡,却是忘拿上替换的衣物,半途又灰溜溜地跑出来。他站在窗边抽烟。她正想借这由头破口大骂,他却冷不防将脚一伸,绊着她跌倒在床,又按住她的后颈迫使她像小狗一样,撅起屁股跪趴。

    “神经病,放开我。”她的头发挣散了大半,面颊埋进枕中,从耳根至脖子又憋得发红,犹是如此,她还忍不住翻起双眼,投去满腔怨愤。

    他冷笑一声,等闲自若俯低身子,缓缓将烟头摁灭,挑起她的下巴,“小丫头,好大的火气。就这么不服气,想杀了我?”

    隔间里的水声还嘈嘈响个不停,流水似氤氲的雾溢满玻璃。呼吸渐次紊乱,她一边扭动身子,一边反手乱推一气,巴掌、揪拧,一个个甩上去。

    “你别发神经,水还开着呢。”

    嘴上争执来来去去,衣料拉扯磨蹭,时而传出线结绷紧的“刺啦”声。无人说话,只有悄无声息的剑拔弩张。

    一柄小刀丢来她面前。

    他掰下她的手,并幽幽道:“光是想想也没用吧。为什么不试试看?刀给你了。”

    她想被催眠了一般,愣愣探出手。正值迟疑的关口,他掀起她的裙摆,将内裤扒至膝弯,逼她不得不有所反应。

    简直不可理喻。

    她回过神,早已没了与他说话的兴致,瞪着眼装死,道:“要做就做。”

    他折起自己的皮带,哗啦啦抽上她的屁股。原本堆在后腰的大团裙摆,似一段温柔的云霞倾落,更将斜横鞭痕映衬得娇红。

    肆虐的狂风暴雨罢后,她下意识地扣拢两膝,撑住摇摇欲坠的自己。他的手指正从一线天的窄隙挤入,勾住涨硬一半的小豆子,意犹未尽地轻勾、搔刮。

    身体的快活永远不会骗人。她仍旧不想去碰那把刀,而是抱紧手边的枕头,情不自禁地轻哼,认命闭眼。

    但他好像更生气了,揪着她的头发来到镜前,“看看你这sao样,我说错了吗?”

    她忍着委屈不愿说话,将头埋在手臂上。

    他不依不饶捧着她起身,手探至胸前,隔衣掐出两团绵软的轮廓,又将碍事的胸罩推走。比少女脾气更执拗的两粒rutou恰巧落进他的掌中,任意亵玩。她像一张挽开的弓那样扯紧后腰,直挺挺跪在镜前,一手兜着腰间的衣裙,另一手还不安分地仰长、倒挂,翻至他的肩后,揪乱衬衣。

    她望着天花板上迷离的光,恍若瞧见自己眼中的泪花,“不是你喜欢吗?要不是为了老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我才不想——”

    他阴沉着面色,捂住饶舌善辩的嘴。

    霎时间,犹未消散的烟草气味侵拥上来,呛得她直冒泪水。衣不蔽体的长裙挂在腰间,伶仃的双腿勾勒出阴影下的三角地带,正露出他凌乱不整的裤裆。腰扣在他解皮带时早已散了,跨间勃然欲出的卧龙,揭穿所有名存实亡的虚饰伪装。

    她瞧见了只得摇头,挣开他的手,放软语气好言相劝:“你再这么不知收敛,早晚要把自己玩坏。又不是二十岁了。”

    然而,这话落在他耳中,只能是不知深浅的故意挑拨。他被彻底触怒,压低她的腰,死死按在自己身下,用最无风度的野蛮方式,将完全体的性器捅进她才知情味的xiaoxue。比茎身还粗一圈的顶端撑开在深处,进退不得。她扭着腰一个劲躲,夹紧屁股要将他往外挤,却只听见滑腻的水声,裹缠着里头分寸不让的摩擦与抵触。

    他揪着她的头发抬起头,沙哑着嗓音附耳道:“在这一天到来以前,就把你cao死吧。”

    紧接着,后背的衣料被彻底撩开,露出白瓷般的大片后背,所有受惊的颤动、啜泣的痕迹,都一览无余。

    酸胀像是破壳而出的恶胎,没一会功夫,她就被彻底磨软了。哪怕是最微小的顶弄,也足以将屁股撞得一摇一摇,像极卑微乞怜的姿态。他却不知餍足,一再折磨着娇嫩的花心,直到她浑身脱力,张开的手指再也握不住什么,只合着苍白的镜影,战栗不已。

    裙摆像落幕一般掉在地上。浴室的玻璃房里,正上演一场无人问津的水漫金山。他的汗水悄无声息坠进脊沟,眼泪洇湿她的额发。可她却连痛快哭出来都做不到,只有咿咿呀呀、不成样子的呜咽。

    无论他再怎么掩饰情绪,通红的双眼却骗不过。情欲不会让他变得平静,而是让他更疯,更执迷不悟地错下去。

    她对他而言,当然是世间仅有,是独属于他的占有物。一颦一笑,乃至每一缕呼吸,都刻着他的印记。

    他怎会留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那把刀丢给她的意义,是他将亲手撕碎她所有不切实际的渴望——并不是她骑乘在他身上,用他的性命胁迫,他就会收敛自己的控制欲,承认她是独立而完整的个体;而是只有他在这世间烟消云散,她才成为完整的“他”。

    当她们并存的时候,永远是一心同体。只是彼此的位置太过悬殊,高傲的他没法明白,她最大的野心和愿望,从来都不是蚕食他、取代他,而是有资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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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章是按章节内容来的,不是按字数。所以更得长的时候次数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