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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7

    林天曼佈满名画及艺术品的豪宅客厅,展示出女主人低调但高雅的绝佳品味,但是冷冰冰的气氛一点也没有普通家庭的温暖。

    结束宛如电影情节般毫不靠谱的奇遇,姚心瑀躡手躡足的打开雕花大门,见mama一脸安逸的端着白瓷茶杯、斜倚在真皮沙发上小憩,她差点慌了手脚。

    「妈,今天这么早?」姚心瑀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

    「你总算捨得回来啦。」商场打滚多年的林天曼,即使面对女儿已刻意收敛犀利眼神,但根深蒂固的商人气息,仍让她像狐狸般老谋深算,劈头一句直达重点,「这么晚你上哪里去了,听烹飪课老师说今天你很早就离开教室了?」

    「没有啦,就是最近熬夜考试有点头晕,闻到油烟很难过,所以请阿堂载我出去去吹吹风而已……」姚心瑀移开眼光,心虚的解释。

    「女孩子家晚上不要乱跑,临时遇到什么状况很难讲。」

    「阿堂会保护我的,mama放心啦!」

    「别跟我打哈哈,」林天曼细细的瞇了眼,似乎对女儿顾左右言他的态度很不满意,「对了,暑假白天不上课你没什么打算吗,mama帮你找的英文训练班资料看过了吗?」

    「看是看了,可是我觉得现在的课程已经够多了,下学期开始要做毕业专题,我会很忙,拜託mama别再帮我增加课程了!」

    「你有什么好忙的,我看你就是整天浪费时间、逛街瞎拼而已!你是mama事业的唯一继承人,要学着充实自己实力,否则将来别人会骑到你头上来!」

    「欸,我知道啦。」姚心瑀被训的毫无招架力只能随口应付几声,企图呼拢过去,「妈,我吹了风,头好像有点痛痛的,可以先回房休息吗?」

    「欸,你这孩子,回房休息吧!」林天曼一脸无可奈何。

    「妈您也早点休息吧!」

    姚心瑀一溜烟逃离客厅,小週末的晚上,她坐在软绵绵的大床边,望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其实她也想和一般人那样,和朋友出门唱歌、看电影,可是身份的限制让她和其他人无形中產生了隔阂,即使不是刻意疏远、久而久之也变成那样。

    疲累的扑倒在床上,虽然脑袋里乱糟糟的,却没有半个人能分享倾诉,她习惯性从枕头底下抽出张泛黄、几乎被摸到破烂的私藏照片。

    自爸爸离家后,这张照片是她手中仅存的线索。

    照片里年约三十岁的年轻男人,和五、六岁的小女孩,两人在公园溜滑梯的过程中照下的。

    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何事,即使他翻箱倒柜,地毯式搜索过,家里关于爸爸的物品,还是一件也不剩。

    「爸爸,你是受不了mama管太多才离开我们的吗?可是你怎能狠心拋弃如此幼小的我呢……」姚心瑀看着照片表情落寞。

    她看着照片试图重建爸爸温柔的推着秋千,很模糊的笑脸,那段和爸爸在公园快乐玩耍的感觉,唯恐不时时复习,终有一天这段记忆会在她脑海里完全消失。

    「自从你离开后,女强人mama完全把受打击无处发洩的关注都转移到我身上来了,限制这个、限制那个,明明工作分身乏术,还是有办法管住我……」姚心瑀对着照片喃自语,突然又想起什么似,「老对着照片讲话有什么用呢,你也不会给我任何回应,我还怀念什么!」

    她洩气的把照片藏回枕头下,黯然将视线调至天花板。

    「关于你的离去,若不是别人失口提起,我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只隐约感觉心里有个巨大空洞,却什么也填不满……」

    经过这么长时间,姚心瑀原已为自己已经习惯和失去爸爸的缺憾和平共处了,其实根本没有,她还是那么想念……

    「或许从心里彻底忘记你才是变坚强的方法吧,我知道mama希望我这么做,我也很努力了……」

    或许还得再努力一点啊。

    找点事情让自己分心,不要每次被mama叨唸就这么想念不存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