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哼，这莉露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好九点准时来按电铃，现在都几点了，才上班几天就敢迟到，还真是了不起！」

    汪敏赫好整以暇的瞪着墙上对讲机，双手环胸的打开大门，却在开门瞬间着实吓了大跳。

    有个人，用衬衫矇住脸，活像新闻的袋尸命案似的，倒倚在墙边。

    他倒抽着气地定睛一看，那件绿色衬衫很眼熟嘛，分明是莉露！

    这小白，没事干麻睡在走廊上啊！

    「欸莉露，你给我醒醒。」他咬起牙走近，一把拉下衬衫，大掌使劲拍着她的脸。

    「唔，好亮喔。」姚心瑀微微张开惺忪的眼，失焦的瞳仁看看着过分接近的面容有些模糊，她奋力眨眨眼，再聚焦一看，也狠狠吓了一跳，「天啊，汪敏赫你靠我这么近干嘛啦！」

    看那神智未清的倦意带着点迷茫，有些徬徨，彷彿不知该何去何从，恍若迷路的小孩般脆弱的神色，一瞬间让汪敏赫冷凉的情绪有些颤动。

    「你睡在走廊干麻，不是整晚都睡在这边吧？」

    「不是啦，是来的太早。」今天一早为免对上mama多疑的询问，她趁林天曼还没起床就藉故溜出门。

    「寧愿傻傻坐在门口，也不会拨对讲机进来吗，麻雀大的脑子怎么不转一下啊？」

    「不是说九点前天塌下来也不准吵你吗！」

    他一点也不想担心的，但这笨蛋为何老是要搞些怪飞机吸引人注意呢？「去配份宿舍钥匙带在身上不会吗？下午和製作人有个会议，早上我先回家一趟，有些旧demo要搬来宿舍。」

    「回家？我可以跟着去吗？」姚心瑀偷偷瞧着他没明确拒绝的怒容。

    虽然被讥笑是"麻雀大的脑袋"，但汪敏赫嘮叨的语气还是好让人感动啊，他其实不是生气，只是不知道怎么用温柔的态度表达关心吧。

    心里暖像是有条温暖的河流缓缓流过，让全身血液都温暖起来，姚心瑀的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

    但眼前汪敏赫丝毫不甩人的登上房车，姚心瑀只好亦步亦趋乖乖跟上，那张俊脸倨傲冷淡的紧抿着嘴，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狂飆，连瞟都没瞟她一眼，车上瀰漫着折磨人的沉静，她彷彿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

    「下车吧，到了。」

    接近一小时的车程，没有离开台北市区，他把车停在路边停车格，走进巷弄里的独栋透天。

    「这这是你家吗？」她小声的问，想试探老闆此时心情如何，反正寧愿被骂小白，也不想面对沉默，他一语不发让人好不安啊。

    「对。」他没多讲话，按下电铃。

    「来了。」门内有个成熟温婉的女声响起。

    「妈，是我。」

    「小弟！」女人打开门，看着他们露出了欣喜笑容。「今天早么有空回来啊？咦，这位是？呵呵，该不会是女朋友吧？」

    听见mama不着边际的猜想，汪敏赫脑里忽然有种被天雷击中的恍惚，脸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别想歪好不好，这是我助理啦。我来拿一下以前的乐谱和demo就走。」

    「汪mama好，我是姚心瑀。」姚心瑀端正的微笑打招呼。

    「难得回来当然要留下来吃饭啊，刚好你两个哥哥们今天都休假在家喔！哎，你这孩子怎么不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让爸爸排休也回来见见你！」

    「爸才不想见到我这个丢脸的儿子勒。」

    「又乱说，爸爸怎么会这么想呢，打从你召开道歉记者会以来，我们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又怕你心情不好，全家人都很担心欸。爸爸虽然表面不说，但是有空就盯着电话巴着你打电话回来呢！」汪mama就连教训儿子的神韵都很温柔。

    「那件事没什么了不起，不用担心。」

    「怎么不担心呢，邻居看见我都关心你是为什么找记者打架，就怕……」

    「就怕什么？怕我变回以前的不良少年吗？」

    「哎，大家也是好意嘛。别说了快进来吧。」

    三人一起走进客厅，汪家就像一般家庭样式很传统的模样，特别是电视旁边的展示柜上放满了警察制服的照片相框，一个年长的和两个年轻的男士，彼此眼眉间的英挺都很相像，只是身边的汪敏赫还多遗传了些mama的美貌，长的更精緻些。

    「哥哥，下楼吧，弟弟回来了！」汪mama朝着楼梯一喊，又回头面向汪敏赫，「难得回来一趟，小弟帮mama煮饭吧，这样我们才能早点吃饭。」

    「让我助理帮忙吧，我先上楼收拾东西。」汪敏赫不温不火的看了姚心瑀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上楼。

    「真是的，这孩子，会不会招待客人啊，」汪mama瞪着背影眼睫一翻，回头又微笑着对上小女孩，「不好意思耶，明明是客人还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