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大写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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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一边叹气,我一边淡定地从橱柜里抽了瓶红酒往高脚杯里倒了三分之一,抬头看他一眼:“哦哟,差点忘了你不能喝,”顺手又翻了瓶脱脂牛奶出来,“冷的,这里没有微波炉,你只能先将就一下。” 言川伏在沙发垫上蜷成虾状,直勾勾盯着那个玻璃杯,神情跟看见毒药似的如临大敌,喉结应激性滚了滚,艰难地吞咽了数下。 “把它拿走……” 有必要这么草木皆兵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人投过毒,我仔细观察了一番他死灰般的面色,手上体贴地给他换了瓶柠檬苏打水,“那就试试这个,总行了吧?” 他呼吸局促,未经考虑就着玻璃杯壁勉强抿了一口,清透的水液润湿干裂的唇。 我改不掉的恶劣因子又开始滴溜作祟,苏打水瓶在手中不经意地晃了个旋,“只是换个底,又不担心我多加点料了?” 言川手里的杯子滑了一圈,这回倒是抓住了,没掉。半晌,他的胸膛跟着抖了抖,捂住唇呛得惊天动地,只差没把肺咳出来,那张惨白的脸硬生生泛出几分粉扑扑的血色,气的。 小样,还治不了你。 重新扳回一局,我乐不可支,心情舒畅地倒在沙发里,给自己灌了几口苏打水,嘴角都要咧到脖子根。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因为没过一会他就从刚才那走一步喘三喘的西子捧心状里脱出,卷土重来凶相毕露,开口又是那种玩死人不偿命的调调,“七十天又二十一个小时,你还真是能藏。” 我也觉得我挺能藏,他在外头翻天覆地搞出那么大动静,估计怎么也没想到我就在眼皮子底下,可惜依经验来看这应该不是一句夸奖,我只好恭维回去:“再能藏有什么用,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咱们言总找人的本事才是一流,藏哪里都能被翻出来。” 他苍白的指节支在侧颊边,莞尔微笑,“怪就怪你那个相好晒图晒得恨不得人尽皆知。” 千防万防居然是那张照片露了马脚,尹嘉禾这卖队友的坑货借我钓鱼,也不把码遮厚点,真是不干人事。 我正腹诽着,就见言川翻出那张照片用指尖掸了掸,啧啧品鉴道:“拍得真是亲热的不得了,喜欢这种小白脸调调的?” 还给他冲洗出来保存收藏了,这人什么毛病。 我不辩驳,只笑:“小白脸不可爱吗?年纪小,脸蛋嫩,性格好,优点无数,是个人都喜欢。” 他冷着脸:“哦。” 鉴于此人心思七拐八弯,心肠乌漆嘛黑,我皱眉补充:“不要看他长得嫩就空口白牙污蔑人家,他只是性子爱玩爱闹了一点。” 他凉凉地笑了笑:“对,比方说和人搂着贴着拍大头照这种玩法?我都不知道我们宁宁人见人爱的,还背着我结交了个这么亲热的同伙呢。” 我回以一个同样高深莫测的表情。 言川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似乎已经不想跟我兜圈子,“玩够了没有?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差点笑出声,这问题让他问的,颇像劝渣男人从良的贤惠妻子,大有回头是岸前因烂账一笔勾销的宽宥,我纯熟地装傻四连, “回去?回哪去?你急着回去处理公务吗?那我就不送了?” 他随手弹了弹衣摆:“不急,公务一天不处理公司也不会倒。” 瞧瞧这工作狂荒废朝政的昏君做派,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面无表情:“原来是当老板的率先消极怠工,底下的打工人早晚联合起来跟你造反。” “托你的福,”他脸上挤出一抹笑,翘着腿假模假样地叹气,“比起造反,还是更要当心有人心野会借机私逃。” 我无所畏惧把腰一叉,直接摊牌,“怎么的,我就是没玩够,咱们的协议已经解了,债务人情全部两清,有本事你就把我绑了架回去。” “你怎么还是不了解我呢,宁宁,我向来讲求和谈,非必要不喜欢使用非常手段,”言川微微觑起双目打量着我,良久,状似苦恼地叹息着执起我的手搭放在腹部,脸上冲我龇出一丝假惺惺的微笑,“我们什么时候两清了?就是我答应了你,他也不能,况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带着这个小东西寸步难行,无处可去,只好麻烦你好心收留我们……你不会介意吧。” 一边说他还非常应景地用手背掩着唇,虚虚咳了几声,把柔弱无公害贯彻到底。 我背上窜起一片鸡皮疙瘩,“你是流落在外凄惨度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住不起了,需要霸占别人的窝?” “怎么就这么见外了?你可是小璨的mama,怎样也当不起外人两个字,”他笑眼弯弯,横行霸道地往沙发垫上一靠,全头全尾坐实了笑里藏刀的恶人相。 jian人,纯纯的jian人。 我被这小人得志的阴险嘴脸气得发笑:“言总您神通广大,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的,能被这点小事难住?” “毕竟现在不比以前,”言川面带遗憾地扯了扯衣袖上那个压根不存在的褶,垂下眼睛神色柔和地摸摸肚子,和里面的小东西通气,“谁污染谁总得负责治理,我们的宝贝小璨一点都不喜欢其他的陌生人,只喜欢待在他mama身边,能找到mama陪着他保护他,兴奋的不得了。” 这丫的演技浑然天成,给他剧本他一个人就能演完一整部戏。 此情此景,我恶寒得鸡皮疙瘩都快从胳膊肘上掉下来了。 歪,警察叔叔吗?这里有人恃娃行凶啊,能不能管管。 很显然警察叔叔这时候派不上用场,我只能自力更生开动自己机灵的小脑袋瓜,言川既然找到这里来,肯定不是来跟我善了的,不过这人现在大着肚子也翻不出大风浪,与其放他在外头不知道造作什么幺蛾子,不如暂时搁眼皮子底下看着来得省心,横竖我都没什么损失,就看谁熬得住。 思及此,我立刻变了副面孔,镇静地抱着胳膊,“行啊,不过在我这里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反正单纯的金钱关系最适合我们,拿钱演戏我也很在行,临时协议提前拟好,包吃包喝价钱另算……” 言川手里的玻璃杯和茶几碰出沉闷的重响。 “价格就按照我的出场费估算,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姑且给你个良心友情价,意思意思打个折,定金准时打到我账户上,后面记得续费,咱们可是要——”我直起身子,笑眯眯弯着眼睛,“银货两讫。” 他单手撑着沙发,屈起的指节搭在膝上,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哼,“和我谈银货两讫?” 我瞟了眼他沉重的身子,觉得这人趾高气昂的好像完全没搞清楚现状,“该担心毁约的是你才对吧,人押在这里,还带着这个小的,一对孤儿寡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说不定哪天反个悔大家就人财两散,”边说我边轻快地抬脚欲走,“不同意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拜拜好走不送。” “站住,”他不冷不热地命令,“转过来。” 我唱反调地又往前迈了一步。 “我有说不同意吗?”言川冰凉的眼瞳里冷光摄人,“就这么心急?不立刻答应就闹别扭?” “你当个个都有你这么清闲无聊,拉拉扯扯揪着人不放?”我嗤笑,“成与不成一锤子买卖,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把你的新账户发过来,”他用手指抵按着眉心,深吸了好几口气。 原先的账户在决定跑路的时候就被我彻底停用冻结,为了避免出现变故我甚至取出了不少现金备用,这人估计早就把我的家底翻了个底朝天,我毫不走心地拍手称快,“哇哦——言总爽快人,财大气粗说一不二。” 正掰扯着,突兀的手机铃鬼叫起来,我抬指掐断,那边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进来。 沙发里的人撑着手肘十指交叠,脸上笑意翩翩发冷:“好心的同伙替你打掩护呢,不接吗?” 早剐晚剐都得剐,临到头我索性也不搞什么偷偷摸摸,不急不缓地接通,那头响起尹嘉禾鬼鬼祟祟的声音:“地面警卫部门请注意,目标一号已迫近,请采取紧急避险措施。” 还紧急避险,他怕不是敌军派来的卧底,真可惜隔着手机我不能抽他陀螺般迟钝的小脑瓜,“要你这个废物点心何用,小行星都砸脑门上了才晓得拉警报,你反射弧绕了地球得有至少三圈。” 鉴于言川此人不讲武德,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蹬鼻子上脸恃娃而骄,毫无寄人篱下的自觉。 我觉得我是对人性险恶有着不实际的错估,才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挖坑。 按照言川的说法,我并没有给他框定活动范围,这意味着缴付了协议金的他拥有相对等的空间支配权。 让他钻上这么道空子,后面的几天我接二连三地丧失领地,包括且不仅限于空中露台的藤编吊椅,飘窗台的榻榻米懒人安神垫,最后又以睡眠需要安静为由占据了唯一一间隔除噪音的大床房卧室,其无耻程度,堪称人皮蝗虫扫荡过境,寸草不生。 不仅如此,和私人领地一道泡汤的是我精彩纷呈的美丽夜生活。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言川斗,我吃饱了撑的。 这种不爽在他的首席秘书面色凝重抱着一大摞需要过目的文件公式化上门,而我不得不在和周公约会的时间点听了一大票战略商榷与股权协商时达到了峰值。 我气得七窍生烟对着空气输出了一套无能狂怒的组合拳,简直欺人太甚,普天之下还能不能出个人来管管,真把这里当他土皇帝光临大驾的行宫了呗。 尹嘉禾第二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们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苦苦咬笔杆涂改那劳什子临时合居协议,打着哈欠回了句我已经睡下就想把电话掐掉,熟料手指误触到免提键上。 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背景音顿时放大了好几倍在耳端炸开,盖过了用以胎教助眠的白噪声音乐,把我震得一哆嗦。 是的,自从言川鸠占鹊巢之后,我的夜间娱乐就被他以胎教为由变成了这种东西,就像是打定主意要把亲子家家酒演到底,非常peace and love。 尹嘉禾在那边亢奋地扯着嗓子喊:“睡个狗屁起来嗨,这边辣妹帅哥一箩筐,不嗨不是人……” 这二逼显然坑我之心不死。 我迅速偏过头用余光朝左瞄了一眼,长沙发中间是按照暂时达成的休战协议要求,经过激烈的唇枪舌战划分出的楚河汉界,精准度达到了厘米。 言川正披了件叮当猫的家居服,搭着长腿挺惬意地窝在沙发里,姿态造作跟古装戏里凤仪万千的贵妃娘娘似的一根一根剥下青橘上的白络。 “那个小白脸又来勾搭你了?大晚上的,想嗨去哪?” 他将刀光磨得锃然瓦亮,仿佛下秒钟金口一开就要来句“拖下去杖毙”。 左右夹击下我迫于yin威不得不忍辱负重,脊梁骨曲得很标准,为了彰显决心,我当着他的面态度严正将电话匆匆掐断。 言川塞了一瓣青橘入口,看上去心情很美妙,拍了拍身旁的垫子笑眯眯向我示意:“宁宁,坐近一些来。” 这架势我觉得他就差拿把大刀在我脖子前嚯嚯两下,出于生命安全考虑,我别开脑袋选择性无视。 事实证明言川要治我,确实无所不用其极,就譬如现在,这人背枕深红色丝质榻榻米软垫,身体横陈,衣襟没有丝毫羞耻心地敞开一半,特别风sao地翘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晃啊晃,一边晃还伸出一条手臂冲我勾勾手指。 他那只手不是手,是夺命的锁魂钩,自带干扰眩晕效果,方圆十米之内无人生还,我发誓我只是晃了下神就被攻击命中,身上这两条腿它根本就不听使唤。 一计得逞,这妖物笑得见牙不见眼,得寸进尺把手里的腰肌按摩油递过来,指了指身后,柔弱不能自理地提出要求,“帮我一下吧,我不方便。” 至于吗?至于吗?让人捏个腰就这样松衣解带的发sao?成何体统,大着个肚子还有心思玩倩男幽魂呢? 显而易见言川很有自己的体统,也不等我答应就非常自觉地转过身靠在沙发背上,低头开始解腰带。 我瞪大眼睛,CPU发出一声即将罢工的轰鸣,差点干烧了,好在理智还没有背叛革命,及时出手制止这种旁若无人的恶行。 “干什么……谁教你这套的?” 言川停下动作没搭话,解开的腰带撩起一截还咬含在口中,那模样看上去甚至有一丝委屈。 我目下无尘,秉持着“食色不能移”继续指挥他,“不准动,闭上嘴,穿好衣服,我们这是正经合居关系,按协议规定公共地盘禁止随意宽衣解带。” 他抿着唇,垂下头有些费力地把敞脱到腰间的居家服重新拢回来,若隐若现的背脊白的发光,延伸入睡袍里像从壶里泼洒出的丝滑牛奶蜜酒。 活见鬼了,我现在就想把他那件衣服扒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