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7
送到的时候媳妇估摸已经怀胎八个月了,让她千万当心,后山村这边春日里经常细雨绵绵,这对种庄稼来说是好事,毕竟春雨贵如油嘛,姜蜜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就得当心一些,进出要踩稳,下雨天最好就少出门。他往常不这样,就这封信看着格外啰嗦,姜蜜听着都不好意思,万同窗读完之后将信纸递到卫父手中,笑了笑说:“我都听出来卫兄对家里的牵挂,嫂子可得好好保重。”姜蜜说:“还要麻烦万兄弟,替我们回几句话,也给相公报个平安。”“好说好说。”吴氏也说总这么麻烦他,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万同窗说了个老实话,他也没做白工,每次卫成送出来的其实都是两封信,一封给家里人,一封给他,给他那封信里誊抄了近段时间府学学官出的题目,供他参考。别看只是几个题目,这个抢手得很,他们学塾同窗都抢着借阅,每回看过题目也会自己回去琢磨一番写两篇文章出来。他和卫成之间不是单方面求助,算得上有来有回,只是这事卫成没跟家里人说,万兄弟从前也没特别提到。家里回给卫成这封信就简单得多,也不像去年总是说到庄稼长势地里收成,这封信上主要说了今年的气候,家里人身体状况,最近在忙什么……姜蜜答应他会照看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让他不必牵挂,专心备考。送出回信的时候,姜蜜已经是八个多月的肚子,隔壁的大郎媳妇比她早个把月怀上,这会儿肚子滚圆,看着随时要生。姜蜜天天都盼着隔壁的动静,看她还挺期待,吴氏就叹口气说别急,没怀满,瓜熟才能蒂落。吴氏又问了卫大郎一遍,问他安排好接生婆没有?别到了要生那天才想起来去找人。卫大郎毕竟不是头一回当爹,他都安排好了,本来估计还有个三五天才能发动,这天毛蛋从村学回来一路跑回家,没注意差点撞上他娘。当时的情况是毛蛋从外面进屋陈氏从里屋出来,两人谁都没看到谁,眼看要撞上陈氏扶着门框闪了一下,倒是避开了,肚子跟着就痛起来。毛蛋差点吓哭了,跑出去找他爹,没找到,扭头就到隔壁去喊他奶。吴氏在檐下跟媳妇姜蜜说话,听毛蛋在坝下喊她,站起来问咋的?“我娘!我娘要生弟弟了!”“羊水破没破?破了就扶上床去躺好,让你爹赶紧把接生婆带过来!”吴氏还奇怪他咋的慌慌张张跑这头来报信,就听见毛蛋说他爹不在。吴氏让他跑快点去地里看看,让卫大郎赶紧找接生婆去,她自己先和姜蜜打了个招呼,让她老实待着别过去凑热闹当心磕碰,跟着就去了老大家里。陈氏毕竟生过一胎,不像姜蜜啥都不懂,她自己就坐到床边去了。吴氏过去看她还行,问咋回事不是还没怀满?陈氏忍着痛说:“还不是毛蛋,疯跑回来差点撞着我。”“难怪毛蛋吓成那样,找不到他爹赶紧去找了我,你现在行不行?行不行都忍着点,总要等接生婆来。”等?陈氏哪里等得住?她头胎生得就比别人家顺利,这还是二胎,等了会儿感觉就来了,卫大郎还没把接生婆带回来,她脱了裤子蹲着就把孩子生了出来……卫大郎回来的时候,他婆娘精神头还不算差,靠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娃。问这就生了?“那不然呢?找你找不到,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陈氏还在说呢,说第二胎就是好生,蹲下跟大解似的都还没嗯嗯发力就出来了。吴氏还是让接生婆帮着看了看,看好让卫大郎去摸两个鸡蛋出来,给接生婆拿回去。人虽然没帮上忙,也跑了一趟,空手回不像话。卫大郎听他娘安排拿着鸡蛋把接生婆送走,回头凑上前看了一眼,嘿嘿傻笑道:“蹲下就生了?不然取名叫蹲生?”“蹲生还不如春生中听!”卫大郎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他娘这么接了一句,他也觉得春生好点,点头说就叫/春生了!陈氏懵了一下,说:“我准备管他叫金蛋,金蛋多响亮,听着就有出息!”卫大郎不让,说乡下孩子名字里沾金带银不好,就叫/春生,春生喊着也顺口。三月间,卫大郎又得了个儿子,陈氏最终也没犟得过他,孩子小名叫/春生。听说大嫂这胎还是儿子,姜蜜先道了恭喜,又想起来问吴氏,卫家这边生个女娃真有那么难?“我和老头子反正没生出来,你大哥二哥也还没有,不说咱们这头,你大叔公家人丁比我们兴旺,牵出来一排全是带把的,也就头几年才有个女娃娃,看着还怪稀罕。”姜蜜本来想着头胎还是福妞好,要是砚台从娘胎里他就要准备考状元,多可怜这孩子……看这个苗头福妞暂时可能来不了。果不其然,就在春生满月之后,没两天姜蜜就怀满发动。吴氏比卫大郎靠谱得多,她早就做好准备,哪怕姜蜜是头胎,生得没有那么容易,有她婆婆和接生婆保驾护航没出什么岔子。砚台生在四月二十九,是个大晴天。他娘为他受了大半天罪,天快黑才把人生下来,生下来之后只来得及看了两眼,就撑不住睡过去了。☆、第36章036姜蜜发动的时候,人在学堂的卫成在读书。四五月份天气挺好,虽然逐渐热起来,还没到难以忍受的程度。卫成穿着府学配发的制式长衫,在桌案前坐得端端正正,他在默读典籍的原文。就这些前人留下来的经典,每次都会有些新的感悟,卫成有时间就会反复去看,有些读书人更喜欢和同窗友人沟通交流,他出去论文的次数不多,经常是自己在琢磨,遇上难解的疑惑才会和一间屋住着的同窗讨论,或者求教学官。四月二十九这天也是。府学这边逢十放旬假,翻过二十九,三十号就可以休息。旁边已经有人在小声商量说明天干啥去,卫成好像没听见,他很专注,全部心思都放在面前这本书上。本来是这样,看着看着,他胸闷起来,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还不见好。坐他右侧的同窗余光瞧见他半天没翻一页,看过来,问:“卫兄怎么了?”“胸口发闷,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