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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求饶。“这帮孩子啊……”“就一点点也不紧张!”老师们拿过自己班级的试卷袋,很有些气愤。“散会吧。”他说。窗外灼热骄阳,楼下的笑闹声逐渐散去,办公室里的老师也走得差不多了。“有什么事吗?”张叔平抬头。解然站在桌边,按着试卷袋,离他很近,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解然问:“您还坚持吗,如果我们班那12个孩子的平均分拿不了第一,就要被淘汰?”“当然。”“那中期考以后,我想辞职。”“可以。”张叔平说。——“但要超过章亮他们组的平均分,我们一次都没超过。”进考场前,不知道是陆志浩或者是安贝贝,总之他们中一个,又把话题又带到考不过第一组就要淘汰上。林朝夕正好撕开一袋干脆面,差点喷出来:“怎么又聊章亮,能不能换个话题,讲讲我为什么又拿到了一张xx!”“都说让我拆了!”花卷抢过卡片,扼腕叹息,恨不得把干脆面重新拆一遍。。林朝夕瞪着他不松手,耳朵却紧跟孩子们的讨论。“你们这么想留下来,张叔平比我们林老师有魅力吗?”听了一会儿,她很不服气地问。“不是不是,好像就是因为……”安贝贝顿了顿。“因为什么?”“很丢人?”“对啊,就这么被淘汰太没面子!”陆志浩说。“那就努力考试啊!”林朝夕。花卷掏了一大块干脆面,嘎吱嘎吱边嚼边说:“不如这样,要是最后我们成绩还是不如章亮,走之前把他打一顿?”心里还装着好多段鸡汤,却被这帮小破孩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林朝夕简直怀疑他们的紧张都是装出来的。话题很快进行到讨论怎么半夜去张叔平房间吓人,孩子们脸上写满幸福,明明前一刻还在紧张害怕,后一刻却恨不得故意考得差一点,这样就能干坏事了。他们聊得兴起,以至于当林朝夕把铅笔、直尺橡皮放在课桌上,才发觉她不知不觉就坐进考场里,而大家好像还没有互相加个油什么的?总之和想象的开考流程不一样。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湖风,电风扇在头顶哗啦啦转起,一切焦虑烦躁被隔绝在外。小高组45人被分坐在两个考场,她所在的考场里没有同组成员,而章亮和她却恰好坐在同一个考场对角线位置。她在看章亮时,章亮也在看她。阴鸷小少年坐在后门阴影中,没有挑衅,虽然强行装出一副你们输定了的冷酷模样,但他抿紧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连章亮都在紧张。林朝夕发现这点,她指指讲台上的试卷,又指指自己,比了个100分的手势,随后冲章亮笑了笑,回过了头。很奇怪,在那一时刻,林朝夕既不觉得章亮可恨,又好像不再讨厌张叔平,仿佛没有任何情绪。监考老师在讲台上分试卷,一叠考,一叠答题纸,还有一张鹅黄色草稿纸。穿堂而过的湖风将试卷吹得一张张翻起,有两张飘到地上,教室里发出一阵低吸气似地惊呼,老师赶忙压好桌上那些,低头去捡。也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工夫,时钟走到9点缺5分,铃声响起,该发卷了。周围很安静,像空寂的宇宙,又或者是冬天铺满积雪的森林。一张又一张试卷传下,雪片般飞到每张课桌上。她低头试了试铅笔,笔头没有断裂,橡皮也在,没什么问题,然后她才将试卷摊开。10道题,6道选择4道填空,晋杯赛标准试卷。张叔平这次不再搞什么奇怪的考试流程或者猎奇题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奥数题,林朝夕一道道题目看下去,有些吃惊。难度分布均匀,考点明确,能很好区分出能力水平不同的学生,简单题一眼差不多能知道答案,而最难的那道题,她一时间也没有把握。这是份非常扎实的考卷,林朝夕心里暗暗评价。考试铃响,二十个孩子齐齐举起铅笔,班级里很快响起沙沙动笔声,仿佛春蚕啃食桑叶。林朝夕也同时拿起笔,不去看最后那道试题,而是从头开始。数学本身,还是数学。仿佛冬日林中清澈的小溪,小溪中有灵活的鱼儿在游动,她像机敏地猎手,伺机将鱼叉出。d/a/c/b……前面9道题目毫无障碍,而到第十题时,她的笔停下。9个赛跑团队,每个团队有3名赛跑运动员,每一团队以数字1-9编号,并以9种颜□□分。但在终点线上,他们所处位置和图形结构发生如下变化……求问终点时运动员组成的图形结构。这道题粗看是逻辑推理问题,但又涉及序列,所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这是决胜题。她非常清楚这点。看了一会儿,她依稀在大学准备智力竞赛题库时看到过答案,但现在完全回忆不起来,说没有几秒钟懊恼也是假的。但这时候回忆答案毫无用处,之前能依靠成人的经验优势,可面对这道实打实考验能力及智力的试题,任何前期优势都不复存在,她和所有学生都在同一起跑线上,除了竭尽全力解答,没有任何捷径。林朝夕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题目中,再次拿起笔。回忆老林曾多次强调的思路问题,她一步步在纸写出想法,然后开始尝试。一种探索不行再换另一种,整张稿纸写满,她开始在试卷后打草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完全沉浸其中,甚至连老师提醒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的声音也没有听见。但碰壁、碰壁、还是碰壁,像横亘山谷的,她杠去最后一个解题方向,发现似乎除了暴力破解外,她找不到任何正确思路。还有10分钟考试就将结束。但走这条路,10分钟内她可能只尝试很小的方案,她需要一点耐心,以及运气。——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