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泳被他这个回答乐到了，她觉得这人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带来的小幽默挺有趣的，唇边不由自主有了笑意。

    林照不敢正眼看她，喝完营养剂之后目不斜视，端端正正坐的跟个好学生似的。

    “坐那么正干嘛，跟个小孩一样。”万泳嘴巴有点痒了，她想吸烟，不过自从万雀儿吸烟吸死了之后，她已经很久不吸了。

    “我十八了。”林照严肃的道。

    “哈哈，十八，成年咯。”万泳想自己十八的时候可没这样呆，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

    “嗯啊。”林照先是点了点头，后来反应过来她在开车，应了一声。

    “你呢？”林照小心的问道。

    万泳开玩笑道，“你问我阿，那当然是永远十八了。”

    “真的么？为什么能永远是十八岁。”这问的还挺严肃。

    “哈哈，因为我长的年轻！”万泳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在逗我玩。”林照笃定道，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万泳笑得很肆意，那张苍白的脸颊都有了红润的气色。

    “你应该永远十五，你看起来很小。”林照小声的道。

    “谬赞。”万泳当夸她年轻了，难得文邹邹了一回。

    “那你为什么要我叫你万姐，我能叫你meimei么？”林照顺驴下坡，提了个在心底一直埋着的意见。其实他从那黑洞洞的后备箱里乍见到光明，看到那个小孩脸的万泳，就在心里委屈的想，这个meimei为什么也要绑我。

    他在心里一直叫万泳meimei来着。

    万泳嚯了一声，还挺惊讶的，“想当我哥，你想的美，就你那瘦身板，当我儿子还差不多。”

    林照嘟着嘴，我见犹怜的，可惜万泳参不透这美色，就觉得这人又怎么了，这是泪腺上长了个人么。

    万泳不理他了，看了看地图上的标记，再过一段就要过城门了。

    她早间过了一遍新闻，董鹏生大概是认为自己死了，还给发了讣告，赵瑾瑜那边呢则是觉得董鹏生抢人抢成了，发新闻怒骂呢，鉴于赵瑾瑜人品实在太差，董鹏生以为他在借故找事，逻辑就是人就在老赵那，他就是不要脸说不在，两边正在扯皮，观察路上的情况也没有搜人之类的动作，这真是天助我也。

    不过万泳还是默默念道，小心行事，戒躁戒躁。

    她从兜里扯出两张黑市买的人皮面具，一个给自己贴，另外一个啪的一下贴到林照脸上，都是她用私密账户新建的虚拟身份的脸，办假证可是万泳老行当了。

    林照看着万泳的面颊变成一个极其甜美的女孩，自己的脸却变得平平无奇，觉得好神奇，左手摸自个脸，右手试探性的往万泳脸上伸，被她抬手打断了。

    林照撇嘴，捂着被拍红的手，眼睛眨巴着还带着泪花，可惜万泳理都没理他。

    把车稳当的停在了路边，万泳从空间包里捞出一件连衣裙，说实话万泳还真是第一次穿这东西，以前易容都是易容男人的，人人都知道她爱扮男人，那她这回儿就扮女人，可劲儿让他们猜去。

    她又随手给林照扔了两件青年人的衣服。

    两人就背对着彼此套衣服。

    林照转头看万泳已经穿戴好了，耳朵上的耳钉也全摘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弄的，耳洞也瞧不着了，金色的假发套在头顶上，把黑色的碎发遮没了影。他看着她那白白的锁骨和白白的裙，莫名想起了母亲家女儿的洋娃娃。

    洋娃娃凑前拍了拍林照的肩膀道，“到时候你就躺椅子上装睡阿。”

    于是这车子跌跌撞撞来到检查处时，闭着眼睛的林照就听到万泳把那脆亮的嗓子拧成了甜腻腻的娇音，对着外面的人说，“我们是回家探亲去的呀。”

    “我跟我老公轮流开车，他现在补觉呢。”

    林照心底热热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等到终于出了关卡后，万泳马上脱了衣裙解放自我，一边脱一边小声的絮叨，“奶奶的，我可真能唬人，聚英帮第一伪装系美人非我莫属……”

    林照听到心里发笑，不过憋住了，他看到万泳又把胸衣潇洒往后一扔，蓦然觉得天灵盖有点冒烟。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万泳一点都不把自己当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