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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无助和歉意,如此这般,将她的胆怯弱小显露无疑。周玥见他还未有动作,生怕他跑了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韩亦面前。周玥弯腰喘着气儿,改了称呼地说:“韩医生,对不起。那个……我……”她不好意思说她不是故意来晚的,也不能说昨晚喝酒了吧,总之怎么说都好像不对,没有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更不可能让眼前人相信。周玥讪讪地傻笑,“韩医生下班了啊。”笑着笑着,她忽地眼睛一酸,眼前的一切变得雾蒙蒙,忙无着落。她从小就不太会说话,小时候mama经常和爸爸吵架,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到大骂一通,言语偶尔脏到不入耳。爸爸只是默默地听着,不辩解不反驳,任由mama破口大骂,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等过去几天后,mama又恢复成那个正常温柔的mama,爸爸还一如既往的沉默闷头做事。那个时候她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办法可以面对眼前的灾难,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于是她也学着像爸爸一样沉默,面对责骂与鞭打。有次晚上放学回家,家里正好来了客人,爸爸mama正热情招待,见她回来了,一挥手就只让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零食水果回来,以免寒碜了客人。她木愣愣地点头答应着,在晚上没有路灯的马路上飞驰,不曾想正对面有几个大孩子偷偷学自行车,将手里的电筒光照开得最大,那光芒亮得她眯了眯眼。以至于本可以错开彼此的最佳机会,对方却直挺挺地撞了上来,将她连人带车撞到在地。那几个大孩子像是碰到了晦气,拍了拍裤腿,盛气凌人地说:“不会骑车就别骑车,大晚上的是想撞死我们吗?都是大姐了,还这么蠢。”她当时躺在地上好久都没回神,满脑子都被疼痛占据,因为她被对方撞到的地方很尴尬,恰好撞到了女性的隐秘部位,疼得她冷汗直流,压根没有说话的力气。面前的孩子们不依不饶,“别装死啦,道歉啊,我朋友都被你吓哭了。”她当下没吭声,以为沉默着可以抵挡一切。可是那群孩子就是要她道歉。她气急了,几乎要从嗓子里压出一句:“明明是你们要向我道歉。”可最后到嘴边了,变成一句软绵绵地“你……”故事发生在她身上,就总是变成这样惨淡的收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周玥。”冷清质感的声音传入耳边,让周玥为之一振,他记得她的名字了?周玥赶紧应声,“韩医生,我在这儿呢。”韩亦没再看她,折返回去开了值班室的门和灯,随后倚在门口招手示意她过来。屋内的灯光比走廊的亮得多,周玥一进屋韩亦才看清楚她脸颊上的红疹。周玥很自觉地坐下,乖乖等待韩亦给她复查。韩亦直接拉了把椅子在她正对面坐下,戴上乳白色的医用手套,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过了会儿将头稍微往右边偏了一下。他的指尖很凉,手指的关节连接处略微凸出,手指却比大多数女孩子还要纤瘦细长。周玥不得不再次感叹老天爷的鬼斧神工,造出这么一双好看的手。“脸上情况不算严重,头的问题比脸大。”他淡淡说着,“再不忌口,脱发只会越来越严重。”周玥尴尬,他就差没说秃头了。“药方还是按照我上次给你开的来,按时吃药,忌口。”“如果不忌口会……”韩亦将手套脱了下来,两步挪到诊室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手。水流哗啦啦的响,韩亦的声音冷淡疏离,“复发,这是慢性疾病的一种,不容易根治。”顿了一下,他又说,“自己在家里备些药,下次不用特意往医院跑。”所以无辣不欢的她以后的日子都是清汤寡水,极度养生……周玥虽然心痛,但是为了自己的头着想,除了老实按照医生说的做,别无他法了。“好,那我下周还要过来复诊吗?”韩亦甩甩手上的水,瞥了一眼她,“好了就不用,严重随时就诊。”周玥点头道谢,欲起身离开,又见韩亦没有想离开的样子,不太好意思自己先走。看了韩亦一眼,欲言又止。韩亦似乎懂她的心思,“没什么了,你可以走了。”“那韩医生你……”韩亦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了电脑,意思不言而喻。周玥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还在室内的韩亦盯着她的背影走神,电脑桌面上没有打开任何文档。等人影彻底消失于视线中,韩亦才离开。周玥步行在路上走,想要去今夜月色找冷柔好好安慰一番她接下来的养生式生活。路上有一条街边小吃摊,馋得她在摊铺面前一直不肯走,就杵着闻闻辣椒和食物的香气。韩亦驱车时恰巧碰上这一幕,她伫立在小吃摊面前,神情纠结,一会儿眼神飘向铁板土豆,一会儿眼神又飘向麻辣鸡架。眼神里的馋意十足,倒是有几分可爱。韩亦嘴角微扬,不再看她,一路快速驶回家。还未到家楼下,他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小男孩的身影蹲在他所住的那栋公寓大堂里,肩上背着虹猫蓝兔的双肩包,手上还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隐约能分辨出来是一些换洗的衣物。这个时间节点,学生不都在学生认真读书学习吗?等韩亦走近了,小男孩也看到他,立马蹦蹦跳跳地站定在他面前,“哥,我来你这里玩几天。”“你妈人呢?”小男孩乖巧地解释:“我妈说和你打过招呼的,给你的手机。”韩亦这才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点亮屏幕,上面显示着有四五通语音电话,后面又跟着发了十几条语音消息。他听也没听,直接退出微信界面。韩亦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容貌上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韩炎。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很复杂,说不上敌意也说不上喜欢,毕竟流淌着同一血脉。他十分清楚韩炎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你和你妈撒谎说了什么,她把你丢这儿。”骤然间,韩亦声音低了好几度。韩炎一直都很惧怕自己的这个哥哥,哥哥是优秀的人,但是哥哥因为没有家,对他不待见,每次碰到他或者是他mama,总是一副满眼寒星的模样。韩炎哭的最多的时候就是哥哥说教时。那冷若冰霜,冻死人的气场,他惧怕。眼下哥哥已经开始生气了,韩炎压低了声音讲:“请了几天假。mama说要带我一起见新爸爸,她没见到很生气,就把我送这儿来,自己去找新爸爸了。”韩亦脸色黑了几度,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