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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梦里有时身化鹤

    

第一百三十六章  梦里有时身化鹤



    望着床上那一团,辛书淮的理智也清醒了些,他都做了些什么啊?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应该被宠爱,被呵护的小娘子被他欺负成这样子。

    微微叹了口气,辛书淮抱住了那娇软的一团,但拥抱的力气紧的像是要把她嵌到自己身体里,他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身体,失而复得般问道:“我们去沐浴,咱们身上全是汗,洗洗再睡吧,嗯?”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虞知挽耳边,她有些迷迷糊糊的,身上好不舒服,肚子也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

    她咬着有些惨白的唇,费力说了句“滚”,如雪似玉的脸上泪痕一片,我见犹怜。

    她的眼里泪光点点,看向他的眼神又像是怕极了,辛书淮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我叫人进来给你沐浴,别生气了,挽挽,我去外间换衣服。”辛书淮知道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在这让她生气,遂穿戴好衣服叫丹彤进来。

    屋子里有浓郁的事后气息,丹彤进来都傻眼了,姑娘弱柳扶风之姿一如窗外被风雨压的不堪重负的花朵儿,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

    她忙上前去扶住那摇摇欲坠的小人儿,虞知挽并不想让别人碰,可看清来人,那种无力感又一下子涌上心间,她娇柔的身子大半靠在了丹彤身上。

    嘴里叨咕着:“我好热啊......肚子好疼......肚子真的好疼......”

    丹彤起疑,抬手抚上姑娘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身子也是。她迅速起身轻轻掀开锦被一角,一片血渍缓缓从姑娘的下身渗出来......

    “大人,大人,快请医士,姑娘发了高热......”丹彤把虞知挽安抚好,忙不迭跑去外面,边跑边喊着。

    等在外间的辛书淮胸口猛然一滞,下颌线条绷直,唇瓣也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难掩他内心的慌乱。

    请来的医士是个女子,年龄约三十岁左右,她是被一群黑衣人从家里强行带走的,大半夜的,定是附近哪位贵人得了急症,她也不敢耽搁,拿上药箱匆匆跟了出来。

    这个庄子太大了,七拐八拐地才跟着前面的人走到了这间小屋,女医士一进门就闻到了重重的浓厚的男女交欢的味道。

    女子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唇色淡淡,头发散落在枕边,像暗夜里的女妖精,只是此刻紧闭着双眼,气息也弱了许多。

    给虞知挽把脉过后,又检查了她的身体,详细诊断过后,女医士才从里间出来,心想着这男主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怎么在这事上这么用力,把小娘子给折磨病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且再说这处住所,极其严谨,门外都有许多护卫守着,她不敢猜测女子的身份,但瞅着那倾国的相貌,再看看男主人的通身富贵,怕不是养在这里的金丝雀吧,一时间,她对这男主人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她向辛书淮如实告知:“这位姑娘起了高热,身体虚的厉害,我一会开几幅方子,每日早晚各一次,连续服用三天,想必就能无碍,且姑娘来了月事,万不可......万不可房事过度。”

    虞知挽的月事一向不准,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两三个月一次,可没想到,偏偏这么凑巧,刚同房后就来了。

    显然是与自己的莽撞有关,辛书淮懊悔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给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女医士匆匆行礼后就紧忙出去写药方了。

    等一切忙完,丹彤服侍虞知挽用过药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屋内案桌上此刻只点燃着一盏灯,零星的烛火昏黄黯淡,给内室蒙上了一层微光。

    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辛书淮每当想起今夜做的事情,就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一言不发地看着小娘子的睡颜好久。

    四肢百骸无一不冷,他就像被几条锁链束缚住,只是看着,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事情为什么被他搞砸成这样,他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有大把的时光,他可以一点点走进虞知挽的心,怎么就这么扛不住,非要做些伤害她的事。

    辛书淮颓废地坐在地上,以膝撑面,整个人憔悴了好多,虞知挽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这样的人,怎么配让她生孩子,那些话他又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嘴唇被他咬的发白,等再睁眼时,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恨自己,也恨别人,那个给他出谋划策的人,可是,伤害虞知挽的人,到底是自己啊,与旁人又有何关系?

    试问,他不是一个轻信他人的人,不然又怎会在浮沉的官海一步步走到今日,原来,白日里少府监说的话,是他本来就想要做的啊,只不过从别人口中说出,给了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他艰难地回头,冲着昏睡不醒的虞知挽稍稍扯了扯唇角,他盯着她,眼睛逐渐升腾起水雾,泛红的眼眶支撑着。

    藏在被子里的小手被辛书淮从被外握住,不敢揉捏,就那么放在手心里,然后将脸轻轻覆了上去,“挽挽,睡个好觉,明日就会好,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隐忍的呜咽声裹在夜色里,弄得让人拨不开般沉重,他紧抿着嘴唇,往日纤长有力的手捂住了眼睛,像是等待谁来救赎。

    可谁能来救赎他,不懂得怎么去爱人,注定是要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