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已经不想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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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还寒时节,我牵着马在路边吃草。 微风轻轻拂过远处的水面,带来花香,夹杂着太阳暖乎乎的味道。 是春天。 从东城离开已久,算算时间,还有六日的距离就能进入洛城的地界。 我轻装简行,冬日时穿的也不厚,现在暖和了套上轻便的裙子更适合赶路。 钱花的差不多了,去这一趟,花了六七十两,回摘星楼,能领到二十两佣金,算师父疼我。 的确是个亏本买卖——小玧的尸骸我没有带回来。 这件事我无法解释,试着又打听了消息,都说那日大战的尸体不可能扔在别处,就在那个坑里,我要是找不到就没办法。 问的更多,害怕身份暴露了,也许他们早已起疑,不过夜明珠是私人物品,丢了也是主人着急,卧龙谷里没那么多好心人爱管闲事,我得以顺利混出来。 我在坑边种下了一棵樱桃树,拿了我的小刀找人换的,希望小玧能知道,我不是不想带他离开。 外圈的人警惕性很低,大多是一些退隐了江湖,养老的老家伙们。 七师姐能混进内圈,业务水平上比我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我可以承认我不行,没资格评价她的为人处事,是水货,是笨蛋。 这已经是我进入摘星楼的第三年。我越来越失败。 我想祁玉。我想离开摘星楼,去到他的身边。 一个失去了杀心的杀手,会连她师弟的尸骸都无法带回来。 ———— 七日之后,我抵达了洛城,靳府。 这是祁蔹亲爹的府邸。 因为意识到接连的失败,我连任务都做不好,还妄想师父能网开一面,白白放我出摘星楼—— 最近都在做这个梦,我告诉师父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祝他老人家安好,他不仅不生气,还笑眯眯的祝福我和祁玉。 梦醒之后就知道这有多可笑。 我有些怕了,我从前从不把事情往好处想,而我现在居然在做白日梦了。 是我的死期快到了吗? ———— 我思念祁玉,却害怕再次见到他。 说白了我是一个杀手,加入了一个进去了就退不掉的组织,因为组织老大的一句话,随随便便就被指使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去就是半年。 如果我不退出,以后祁玉就要在家等我,像这样的任务以后还会有很多,他要等我一个半年又一个半年。 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 会看见别人幸福,而自己不幸福。 我真的爱他。 爱到每次觉得痛苦之时,我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他不曾拥有我全部的爱,又怎么会承受离别和等待的苦楚呢。 ———— 我决定先回摘星楼报告,任务又失败,我不愿拿假的尸骸冒充小玧的尸骸,我又会下水牢。 大师兄也刚回来不久,他圆满完成任务,有些诧异听到我的任务是拿回小玧的尸骸。 我这才明白过来师父在骗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向他请罪。 师父果然没有惩罚我,只是扣下了我的补贴——像这样长时间的任务,即使任务失败,也有几两银子可以领。 可要是成功了,这几两银子又会算作部分佣金还给摘星楼。 总之,师父的管理一向叫人觉得——“啊,这样的话,也还行吧!” 是他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结果。我算是通过了他的测试。 他也早知道小玧的尸骸不可能找回来,如果我拿出假的冒充,他就知道,我会为了不下水牢,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任务里,轻易的背叛他。 小菊就关在他隔壁的房间里,现在还没放出来——他是一个标准的男美人,现在恐怕,已经可以在师父耳边吹耳旁风了。 我的处境艰难。 心里好不痛快。 一个人狂奔下山,打算在小院里住一晚,明日再去找祁玉。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却也不可能不想他。 隔得老远,却听见小院里有狗在叫。 紧接着,远处又飞来一只鸟忽闪忽闪的扑腾着翅膀,叫了一声。 我站在原地抬头向上看,院门口闪了一个人影出来,穿着淡黄色的长袍,一头黑发带着卷,捧着一簸箕玉米粒远远朝我跑过来。 “阿婵!” 是祁玉。 他居然还是回了小院! “阿婵!阿婵!你终于回来了!”我迎过去,他激动的扑住我,簸箕里的玉米粒撒了一地。 “我好想你!这一个多月都没有收到你报平安的信……蔹蔹都没有再转交给我,我还以为你出了事。” 我回抱住他,心里一下子感觉好满,胀死了,又是难受的发慌,又是觉得烦躁,绝不是好心情,可最踏实不过,最满足不过,又带着一点点想逃跑和抽离。 “祁玉……”我颤抖着唤他:“是你吗?” “是我!”他开心的不得了,拉着我进小院:“快,快叫舅舅好好看看你,阿婵。” 角落里的小叫花儿对着我狂叫,我扫它一眼:“长这么大了……” “对啊!半年了……”祁玉按着我在院里的椅子上坐下,熟练的骑到我的腿上,抱住我的头,用头发和衣袖掩住我,使劲蹭蹭。 好香。 是我梦里的味道,那股清新却温和又叫人眷恋的暖香。 “为何不亲我……”他蹭着蹭着便哭,抱着我的头大哭:“你已经不爱我了吗阿婵……你看见我不高兴……舅舅看出来了,为什么?” “我没有不高兴,”我噙着泪把他轻轻推开,让他低头看着我。 他也许是喜欢卷发,又或许觉得卷发好看,弄了一头卷儿,上面系满了黄色的小花,和他的衣服很搭,看着温暖又明媚,温温柔柔的,软乎乎。 我伸手为他擦泪,他哭个不停,泪珠子豆大一颗,晶莹剔透。 他的泪都落进了我心里,我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有巨石压在心口。 我发现我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骗子。 祁玉说得对,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花言巧语,一个半年都可以消失不见,联络只能靠写信给他,都不许他回信的人,这样的人,大言不惭的说会给他幸福…… 那他现在为什么在哭? 不是因为我才哭? 我难过的想死,祁玉却主动压下来,亲亲我,痛苦的看着我,又掉出两颗圆滚滚的泪珠,问我:“你已经不想要我了吗?半年不见,舅舅又老又丑了是吗?阿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