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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皇女英,岂不是美事一桩?

    

娥皇女英,岂不是美事一桩?



    都说百乐门、仙乐斯、新仙林这些舞厅是豪绅们的销金窟,殊不知这些沪城权贵们最喜欢约会、谈生意的地方却是和平饭店的包厢和爵士酒吧。

    在和平饭店里,人们往往乐于支付大笔的金钱来品尝山珍海味,或是一些名贵的洋酒。包厢是专门用来服务贵客的,总会有些出其不意的菜品提供,比如极为残忍的生吃猴脑儿,用料讲究的绿柳垂丝,还有颇受名媛们喜爱的甜羹清蒸蛤什玛。

    从前这些都是没有的,翻遍整个沪城也找不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菜,是后来饭店的主人沙逊爵士新聘任的餐厅经理弄出来的,一时间和平饭店便成了整个沪城最尊贵的用餐场所。消费千八百的,都不能算作是贵客,只有过了万把大洋的,才可以预订包厢。

    “Daddy。”“吕叔。”

    侍者推开包厢门,钟渡和吕思琳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身后还有一个服务生替他们提着礼物。

    吕保生和他的大太太李玉琴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了,看见女儿,李玉琴高兴得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思琳啊,怎么才来。”

    “车开到到半路上才发现给小妹买的礼物忘取了,又匆匆忙忙赶回去拿。”吕思琳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盒子,“喏,我和Daymon一起给你们挑了很多礼物,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即使已经快四十了,吕思琳在见到母亲的时候也仍是一副小女儿的神态,“Mommy,我很想你和Daddy啊!”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rou麻得要命。”吕保生笑着调侃她,“也就Daymon能受得了你。”

    钟渡搂着吕思琳的肩膀,“思琳怎么样都好,我总是很钟意的。”感受到他的亲昵,吕思琳的面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来时路上的怨怼和慌张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阿渡对我真的很好,我想现在很难再见到这么好的丈夫了?”

    “怎么,你还想找第二任丈夫?”钟渡状似霸道地敲了敲桌子,吕思琳立马柔声地向他解释,见到夫妻俩感情这么好,李玉琴一颗微微吊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做母亲的,总会为儿女多忧心些。

    “开饭吧!”吕保生对侍者说:“难得来沪城一趟,一家人开开心心把饭吃好是最重要的。”

    “对了,Joshua呢?怎么没见他一起来。”

    “小孩子长大了,野心大得很,一心要扑在事业上想把生意做大,我叫他来,他说忙,还说得煞有介事的。”

    “唉,Joshua是个好的,要是吕修逸这个小兔崽子有他一半努力,我就要去庙里烧高香了!”吕保生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在这样下去,我们家迟早要被他败光!”

    屋内一时间有些默然。吕修逸是他的老来子,又非嫡出,是三姨太所生,在座的其他人都不好多讲些什么,只能听他一个人在那说些琐碎话。

    这个时候,侍者敲了敲门:“钟先生、吕先生,请问可以传菜了吗?”

    “请进。”钟渡说,“吕叔,正好你看看礼物合不合心意,大姐、三妹、小妹还有小弟的也都有。”

    礼物自然是吕思琳准备的,钟渡最不缺的就是钱,可时间和耐心却十分有限,不过倒是给吕保生弄了一个黄金的烟斗,上面还有大家雕刻的寿星公,富贵又吉祥。

    果不其然,吕保生很满意,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赞不绝口。其他送给兄弟姊妹们的饰品、手表,都是些时髦的洋货,有的是费盎斯的,有的是琉璃的,既精致又不会过分贵重;给李玉琴的则是一颗硕大、圆润,闪着柔和光晕的黑色珍珠。

    “Mammy,这颗珍珠是塔希提岛的,现在整个国内也没几位名媛拥有,很贵气的。”

    吕保生夫妻二人对礼物和女婿的用心感到满意,几人说说笑笑,便开始吃饭。酒过三巡,气氛又活跃了一些,吕思琳不断地说着趣事,钟渡也会偶尔说些有意思的事情,红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

    “Daymon……”吕保生的脸微红,“你的宏图大志还没有实现?”

    “……”

    钟渡在求娶吕思琳的时候,曾向吕家解释过,他对已故的家人和祖先立誓,一日未实现自己的志向,便一如不迎娶正妻,这也是为什么吕思琳没能成为正房的原因。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提,吕思琳也就闭口不谈,可吕保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他又新娶了两房太太,要是吕思琳失宠了,自己的投资折了本,那可就不值当了。

    沉默了一会儿,钟渡回答道:“确实还不曾实现。”

    “我看你日理万机的,是还嫌不够忙?”吕保生端起高脚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们Willa也很贤惠,要不要考虑再添一个帮手?”

    “Daddy!”

    吕思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爸爸竟然想让自己的小妹也嫁进钟家。见女儿这般无礼,吕保生瞪了她一眼:“眼皮子浅薄的东西!怎么了,你照顾不好Daymon,我喊Willa帮你不可以?再说了,前有娥皇女英,后有你和Willa,岂不是美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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