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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我没想过我们还会再见面,更没想过是在这么尴尬的场景。

    阔别三年,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那个任我拿捏还要低声下气给我做牛做马的穷大学生。

    我也不再是那个恣意张扬挥金如土的包养男大学生的纨绔子弟。

    酒吧炽热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一闪一闪的,像是将落未落的巴掌。

    我强撑着笑脸,躲在角落,尽力不让他发现。

    “江总,今晚你可得喝个尽兴!”桌子上的人跟随这句话开始打哈哈,一个劲的劝酒。

    更是有想要出风头的同事直接给江远洋的杯子里倒了个满,江远洋摇晃着酒杯,

    硬朗的五官在氛围灯的加持下显得更加生动迷人,他礼貌的笑了笑,将酒杯里的酒尽数喝下。

    “难得啊,江总平时可不喝酒。”  “那肯定啊,江总这么帅,喝多了被盯上怎么办。”

    我有些沉默,是的,江远洋不爱喝酒,但大概率也有很大程度是我造成的。

    那时候兜里有几个B子儿,根本不把人当人看,我把几万块钱摔在他的脸上,

    要他给我喝五瓶威士忌。

    是的,五瓶。

    致命量。

    他当时一言不发的捡起地上的钱,眼尾红红的,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我的破坏欲达到了巅峰。

    我大手一挥,让酒保拿了一箱香槟进来,我疯狂的摇晃着香槟。

    里面的气压随着力度的增加,喷出黏腻的泡沫。

    尽数喷到了他的脸上。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而他的脸上污秽不堪。

    我无所顾忌,在纸迷金醉中笑得生动明媚。

    那天晚上他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我给他打了最后一笔30w的安抚款,再也没有联系。

    ——————

    思绪慢慢回笼,我依旧躲在人堆里不敢说话。

    酒桌上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权利金钱和女人。

    “江总单身这么久了怎么不找对象啊?”

    大家也都好奇的看向江远洋。

    江远洋,B市的商圈白武士,A港大学金融系博导,仅仅二十五岁,

    凭着过人的头脑和杀伐果断的处事风格,在一众商业精英里杀出重围。

    这样的高岭之花黄金单身汉,身边肯定少不了莺莺燕燕狂蜂浪蝶。

    但江远洋一个都没有,自律的可怕,甚至有自荐枕席的小姑娘被公然辞退。

    因此各种的疯言疯语此起彼伏。

    ——可能喜欢男人。

    ——可能隐婚已经三胎。

    ——可能是性功能不行。

    ——

    只有我知道,他有多行。

    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情爱之际,他总会在我耳边呢喃。

    “徐白,我恨你。”

    我笑着应答,腰肢的力度跟随着他的节奏加重

    “是吗?”

    “那你不用点力——*死我。”

    江远洋死死的将我禁锢在怀中,像是要把我融进骨血之中。

    我吻他的眼睛。

    他的睫毛微微颤抖,就像是夏夜结束前,那只即将破碎的蝴蝶。

    恨我?无所谓。

    有的人生来就不需要被爱。

    只需要有钱。

    ————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江远洋的回答,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心怀鬼胎的你看我我看你。

    江远洋见大家兴致高涨,难得的说了句。

    “我有爱人。”

    正在大家起哄,准备问是谁的时候。

    江远洋猝不及防的补充了一句。

    “但她已经死了。”

    .......

    一句话平地惊雷,在场的各位无一不沉默。他们想过劲爆的,离奇的,甚至是恶趣味的,但是他们都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

    江远洋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会被感情所左右的人。因为他太像一个机器人了,他的行事近乎完美。

    见江远洋不再说话了,大家都识趣的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将气氛活跃起来。

    我窝坐在角落里喝了三个小时的果汁,看着江远洋喝了一杯又一杯。

    觥筹交错之下,三年前那个局促隐忍的少年,此刻已经落落大方的谈笑风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走酒足饭饱准备一哄而散的时候,

    我拢了拢棉质的卫衣,套上了帽子,打算混迹在人群中悄无声息的离开。

    接下来同事们相敬如宾的道别,各奔东西,该回家的回家,该开房的开房。

    转身之际,隔壁部门的领导一把揪住了我唯一的帽子,二十多度的空调开始呼呼的往里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酒精的味道从四面八方的向我袭来,我被围住了。

    “走这么快干嘛?你就是新来的实习?”

    我的脑袋里显然一愣,但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在这样的场合里,胆怯就是最大的罪恶。

    他让男人的征服欲立马到达顶峰——

    我调整了一下神色,在这样的场合之中游刃有余落落大方道

    “是的,组织部的实习生。”

    “我叫——”

    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徐白。”

    ——

    这一声像是穿越了这三年的时光,给了我心脏一记重锤。

    耳边开始有白噪音,我不敢回头,大脑也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只能僵持的笑着。

    不会有比现在,更践踏我自尊心的时刻了。

    “徐白。”

    江远洋的声音生冷又空洞,带着些观赏马戏团表演的戏谑。

    我没回他的话,接过领导手里五十多度的酒就硬生生的灌下,火辣辣的感觉穿过喉管,似乎要将人燃烧殆尽,但我的眼里却愈加的清明。

    在场的领导都笑呵呵的朝身后的江远洋打招呼,热情的给他介绍这个新来的能喝的妹子。

    江远洋踏着步子朝我这边走来,听觉不自觉的放大,我甚至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他推开了那堆挤在我面前的人,鼻腔里浓厚的酒精味散去,扑面而来的是记忆里的少年身上熟悉的冷松味道。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阔别三年,第一次靠这么近的看他。

    他长高了一点。轮廓更加的锋利了,下巴下面多了一点青茬,眉间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纹路,

    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变得更加锐利。

    这是个让职场闻风丧胆的传说。

    旁边的领导还在一股脑的介绍着徐白。

    毕竟难得,江远洋会对一个女的有兴趣,如果这买卖成了,大家就都能抱上这样的大腿了。

    “这是隔壁部门新来的”“很能喝,还不快给江总敬酒”“之前干什么的,怎么能喝。”

    老油条们总是能笑着说出侮辱人的话,他们让你的气不知道从何处发起。

    如果你生气,他们只会觉得你玩不起。

    但事实上,这样的行为就是在满足他们恶趣味的颅内高潮。

    如果是换做以前,我一巴掌过去就会有人帮我收拾残局。

    甚至都不需要家里出面。

    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我要保住这份b工作。

    “哪里能喝了,领导就是会夸人。”

    逢场作戏,眼波流转,徐白像是天生为这样虚与委蛇的场合而生,

    她面上永远有撕不破的伪装,这是她最后给自己维持的一点颜面。

    江远洋只是盯着我看,像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用平淡之极的眼神观望我,我脑海里又回荡起了那一句“徐白,我恨你。”

    脑海里紧绷的弦就在这一刻断掉。

    我讨厌他的目光。

    看我?看我什么。

    看看我现在又多悲惨和落魄?还是看我像是肮脏恶臭臭水沟,像是更像是无家可归的落水流浪狗。

    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我举起酒杯看向他。

    内心里的卑劣在四肢百骸中叫嚣。

    “你以前也很会喝的,”

    空气似乎静了一瞬。

    江远洋沉默的盯着玻璃杯里的液体发呆,长长的睫毛下难辨神色,

    他笑着看向我,

    “那你现在多少钱一晚?”

    …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大家都很识趣的退出了包间。

    这是我三年前问他的话。

    我问他。

    “江远洋,那你多少钱一晚。”

    ...................

    我没说话只是站着,举着杯子的手似乎定格在了半空之中,倔强的不肯放下。

    “嗯?”

    江远洋像是看笑话一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话音未落。

    我抬手又是一杯。这酒喝不醉,却愁更愁,那些日子走马观花一样越来越清晰。

    这感觉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剜开我的心脏。一刀又一刀,血rou撕裂。

    “这该问你啊?”

    “你当时跟我开价是多少?”

    “干嘛,你现在要还给我吗?那可要带利息啊。”

    下一秒,江远洋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我的嘴唇疼的发苦。

    他像是发疯一样,撕咬着我的嘴唇。

    我轻笑着落泪,大胆的将腰肢往他的身上贴去,感受着他蓬勃而起的欲望。

    江远洋闷哼了一声。

    我仰起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你看我现在值多少钱一晚?”

    说罢,我不要命的撞了一下他的小腹。

    江远洋移过脸,冷漠的语气里带着嘲意。

    “徐白,三年前,你就是在这里拿钱砸我的。”

    ——

    我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很怀念被钱砸的感觉?”

    “可我现在没有了。”

    江远洋轻呵了一声,和我拉开了一段距离。

    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

    仿佛刚才的问不曾发生过。

    我讨厌他这个样子。

    在记忆里,他永远是低声下气倔强隐忍的。

    我往前了一步,手不安分的往下探去。

    软乎乎的趴在他的耳边说道:

    “三年前我用香槟s你一脸。”

    “你不记得了?”

    包间灯光微暗,包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

    …

    徐白就是要告诉他,他的过往有多不堪。

    他想不起来,徐白就一点点告诉他,让他想起来。

    少在那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江远洋舔了舔嘴唇,眼角开始微微的泛红,

    他的声音的抑制不住的怒气,

    “好。”

    他抬手给我丢了一张黑金色的卡,戏谑的看着我。

    “这里,够你还清你爸爸生前欠下的所有债务。”

    “徐白,按照现在的本金利率,你还40年都不一定能还完这笔钱。”

    那张卡从我的卫衣中滑落,我这时候才理解了。

    江远洋为什么总是红着眼睛说恨我。

    他恨的是我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触手可及的东西。

    是他穷极一生可能都无法企及的。

    灌他喝的威士忌一瓶价值890美金,喷在他脸上的香槟一瓶价值348美金。

    而这些,别人可能要用几个月或者半年换取的东西。

    对她来说,只是那晚一场party的玩具。

    我笑着将那张卡握在手上,对他说

    “你应该往我脸上砸。”

    “手应该像是对待宠物一样,玩味的拍一拍我的脸蛋。”

    我抬起他的手,往我的脸上蹭。

    “而我应该低眉顺眼的红着眼尾。”

    “最好周围也有人起哄。”

    “江远洋,你叫两支香槟进来,喷我脸上。”

    “这样够出气吗江总。”

    我径直朝他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腿间。

    趴在他的耳旁慢悠悠的说道:

    ——“要是没有香槟,你喷你的在我脸上,我也不介意。”

    我上手解开江远洋的衣服扣子,发丝似有若无的划过他的胸膛。

    江远洋的眼光晦涩不明,呼吸渐渐地重了,

    他一双冰冷的手,附上了雪白的山峰,力度也开始慢慢的加大,我不由自主的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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