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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登时惊道:“陛下手臂伤了!”几股热血顺着右臂流到了手背上,鲜血淋漓。萧衍右臂伤口早已裂开,痛得麻木。于代急道:“陛下龙体要紧!取下扬城之计,不急在此一时,待到齐将军水路部署将近,八万大军可直取扬城,此刻若是急于求成,恐怕功亏一篑。”于代再观萧衍神色,缓声又劝,“贵人既是活着,才是扬城所望,贵人性命此时定是无忧……”萧衍握紧了手中缰绳,沉默半刻,“着人拾拢兵器,收敛尸首。”复又硬声道,“回营!”说罢便调转了马头,策马疾行。他怕再多呆一刻,他就会改了主意。*顾仪睁开眼睛,后脖子生疼,她挨了那么一下挨得不轻,但好在还没有把她直接原地送走。她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挂着的青纱床帐。她动了动手脚,才发现捆缚她的绳结已经松开了,手腕处尚可见被勒出的深红印记,可她人却好端端地躺在一张木榻之上。她往下一看,就连先前穿得脏兮兮的中衣都被换过了,身上穿着素色内衫,外罩藕荷色褙子,锦缎长裙镶印繁复花边,齐齐整整。这一次绑架她的人显然在审美情趣上要高出博古一大截。顾仪身体发软,撑着手肘从榻上爬了起来,左右一望,这里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寝殿。榻旧十胱(jsg)前立着一个半人高的仙鹤烛台,仙鹤口中含着一盏碧绿香炉,袅袅生烟。正对她的轩窗半合,窗外依稀是亭台水榭,嫩绿垂柳飘摇,轻抚过一汪碧青水潭。靡靡琴音缥缥缈缈随风而入。顾仪大致猜到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江南春景,扬城别宫。她起身慢悠悠地走到窗前,见庭院之中有三两仆妇低眉敛目经过,即便是见到她立在窗前,也只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此扬城别宫美则美矣,她只觉毫无生机。“你醒了……”身后传来一道男音,慵懒地,如同刚睡醒一般混着沙哑。顾仪回头,看见了一个男人披发赤足而来,身上的青衣外袍只是松散系着,锦缎光华之上纹金龙升天之势。他的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最是黑白分明,眼尾却带着一抹薄红,睡眼惺忪。这……这就是绝美萧律吗……顾仪在看书的时候,实话实说,最喜欢的配角就是萧律。萧氏王朝,大多风流俊逸。按照书中所述,萧律却是其中最美,倾绝人寰。并且他在萧衡,萧衍的智商衬托下,明明是个普通人,却被衬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太子衡旧人个个狠辣,机关算尽,青州府又是农商富庶之处。然而伪朝并没有夺权成功。顾仪猜,有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队友都带不动萧律。啊,真是莫名让人心生怜爱啊。萧律也在仔细打量顾仪。这个人就是萧衍的人。可她不像却宫中妃嫔那般死气沉沉。他唇角微扬,叹了一声:“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三天三夜,我还以为是他们不小心……把你弄死了……”顾仪吃了一惊,她竟然睡了三天。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饿么?”萧律皱了皱眉,问道。顾仪点点头,开口道:“还有些渴。”萧律击掌数声,一个宫人躬身而入,“陛下有何吩咐?”“传膳。”顾仪立在原地,等到宫人离去后才说:“多谢。”萧律撩袍径自坐到了食几之千,冲顾仪招招手,“你过来。”顾仪走近两步,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萧律不耐道:“坐下。”顾仪便学着他的样子,跪坐几前。萧律看过顾仪一眼,便把玩起自己耳边的一缕长发,似漫不经心道:“如此说来,你就是萧衍那个狗东西的宠妃?”顾仪眨了眨眼旧十胱(jsg)。这个问题让她怎么答……是承认萧衍是个狗东西?还是承认自己是个狗东西的宠妃?顾仪想了须臾,斟酌道:“宠妃……说不上……博古一开始好像就抓错人了……”“抓错人了?”萧律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抓错人了?”他眼中一亮,“怎么,如今萧衍已是左拥右抱?娥皇女英么?南巡究竟带了多少宠妃来?”顾仪哽了一下,“随行之人,尚有品级在我之上的宫妃……”萧律冷叱一声,“我便是不信了,萧衍那个狗东西素来薄情寡恩得很,能有什么宠妃,什么软肋,郑绥想得未免太美了些……”他望着顾仪,幽幽叹了一口气,“可惜你年纪轻轻,就成了此局中之棋,稍有不慎,便要死于千军万马之前。”他笑了起来,“可若是如此,你也算是青史留名了……”顾仪顿时觉得萧律和萧衍不愧是两兄弟,气人的功力不相上下。她“呵呵”一笑,不再接话。小半刻过后,宫人呈上了菜肴,列于食几之上,皆是珍馐。顾仪却不动。萧律挑眉,“怕有毒?”他说着就自举箸吃了一片春笋。顾仪才拾起竹箸夹菜。两人无言对坐地用了膳。顾仪算了算时日,大军攻打扬城,该就是这月余之间了。水陆两路进军,郑绥虽有十万大军,但并非精兵强将,自不敌齐威将军每日cao练,浴血多年的旧部。战况虽是惨烈,长河浸染血色,可齐威大胜郑绥于洛川之上。于代随之领兵攻至扬城门下,而伪帝萧律则被推上城门,死于乱箭之中。顾仪端着茶盏,眼风瞄向萧律。哎。这么漂亮的人这么快就要死了。暴殄天物。萧律低眉吹了一口茶,“怎么,你是在可怜我?”顾仪怔愣一瞬,摇摇头,说:“不是,我是在可怜我自己。”我知道你的结局,可我却不知道自己的结局。萧律皱起眉头,将欲说话,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音,“臣妾参见陛下。”顾仪循声望去,见到一个着妃色襦裙的丽人款款入内,头上珠钗似青鸟又似雏凤,熠熠生辉。未经通传而入殿,除了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