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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家长的情绪很容易影响到孩子,饶是他们已经努力克制,但心思敏感的肖知谨还是觉察到父亲最近正为某件大事烦心,本就乖巧的小朋友越加小心翼翼起来。

十月二十那日,三人又例行聚餐,度蓝桦叫人包了猪rou白菜馅儿的饺子,圆圆滚滚煮了一大锅。

她正心不在焉的吃着,无意中发现肖知谨咀嚼的动作突然顿了下,然后要哭不哭地从嘴巴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偷偷摸摸往桌子下头藏。

“吃到什么了?”她见小朋友神情有点痛苦,还以为是厨房的人做事不上心,让馅儿里混入砂石。

小少年没想到被抓个正着,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还是肖明成微微拉了脸,这才委委屈屈将小手从桌子下拿出来,缓缓张开。

白嫩嫩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颗带血丝的牙齿。

度蓝桦啊了声,忙凑过去,“张开嘴我瞧瞧,哎呀,都肿了。”

最近忙昏头,她都忘了小朋友正处于掉牙期,难怪前几天好像见他食欲不振的样子,还以为只是饭菜不合心意呢。

肖明成也有些意外,“这有什么好藏藏掖掖的。”

谁知一句话下去,小朋友的眼眶就红了,嘴巴用力撅着,拼命想忍住眼泪,“父亲,父亲不高兴,我不想打扰父亲……”

肖明成闻言愣住,面上流露出惭愧之色。

度蓝桦叹了口气,摸摸小朋友的脑袋,“是我们不好,这几天委屈你啦,还难受吗?”

肖知谨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勇敢,刚才父亲误会他都没有掉泪的,可现在,母亲温温柔柔一句话,憋了半天的泪珠就吧嗒吧嗒落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拨弄下自己的牙齿,小小声道:“有一点点疼。”

度蓝桦扭过头去,狠狠瞪了肖明成一眼:她是个后妈也就罢了,毕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可你是亲爹啊!平时粗心就罢了,这会儿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孩子,像什么话!

肖明成被她瞪得没脾气,毕竟是自己理亏。

“是父亲不对,”他微微弯下腰去,跟儿子目光接触,认真道,“以后不会再犯了,好吗?”

小朋友眨了眨眼,最后几滴眼泪吧嗒掉落,终于破涕为笑,“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得到缓解的气氛再次陷入焦灼,然而转机突然在一个深夜降临!

度蓝桦已经连续好几天入睡困难,好不容易睡着,做梦都是抓捕行动,外界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

十月二十四的晚上,她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烙煎饼,忽然听见有人轻轻敲窗户。

“谁?!”她忽地坐起来。

“夫人,”阿德的声音透过窗纸传进来,“李卫疆跑来报信儿,说刚才有几个人悄悄进了善堂,怕就是买主了。”

什么事儿白天干不得?自然是非法买卖。

度蓝桦不顾莲叶和李嬷嬷的惊呼,直接跳下地,飞快地往身上套衣裳,见那边肖明成也穿得差不多了了,“李卫疆一个人独木难支,我先带阿德去帮把手,你马上带人来!”

若在刚穿越那会儿她跟肖明成说这样的话肯定是不成的,但就在前不久,肖知县亲眼见到她用一种奇怪的招数将阿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哎你!”肖明成本能地喊住她。

度蓝桦手都按在门上了,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便停下来,“怎么了?”

让女人先去冲锋陷阵什么的,肖明成心里还是有点疙疙瘩瘩,但也知道这才是最优选择。他不大自在的清了下嗓子,“你当心些。”

度蓝桦微怔,粲然一笑,“好。”

见她一阵风似的卷入夜幕中,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李嬷嬷和莲叶都看傻了,急得带了哭腔,“老爷,这?”

怎么嫁了人之后,姑娘的行事越发离谱了?平日骑马游玩也就罢了,可这三更半夜一个女子要去哪儿啊!

肖明成缓缓吐出口气,稍慢一步出了门,“你们姑娘是办大事的。”

或许她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被束缚在内宅后院。

他好像渐渐有些明白度蓝桦口中追求的“自由”和“尊严”是什么了。

度蓝桦带着阿德跟李卫疆接了头,三人在夜幕中一路疾行,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你走了,善堂那边怎么办?”

是她疏忽了,说到底,终究是人手太缺,根本没得调派。

李卫疆道:“还望夫人恕罪,卑职怕夜长梦多,急着过来报信儿,就叫了一个朋友接替。”

“这都是小事,”度蓝桦已经能看见善堂里隐约透出来的灯光了,“重点是,可靠吗?”

李卫疆点头,“他是卑职的发小,底细很清白,人品信得过。他原本也是城门守卫,但家中有寡母幼妹要照顾,俸禄不够又耗时候,就辞了,同时干了三份活。”

度蓝桦嗯了声,“若这次行动顺利,我自然赏他。”

对急需用钱的人来说,多么天花乱坠的表扬都比不上实实在在的银子。

若那人可靠,未必不能拉来做心腹,也省的以后再这么拆了东墙补西墙。

李卫疆闻言一喜,“卑职替他谢过夫人。”

度蓝桦看了他一眼,“这些日子你着实辛苦,今夜又及时来报,乃是首功,事成之后,是要一百两银子还是晋升,随你挑。”

大冬天的,人家都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他还要在外面监视,着实不易。

朋友得到奖励李卫疆替他高兴,这会儿更丰厚的奖赏落到自己头上,李卫疆简直狂喜,直接跪下磕头,“谢夫人!”

李卫疆带着度蓝桦去了善堂对面,墙根底下的黑影里突然出了声,“大疆?”

他藏得严实,若非主动出声,连经验丰富的度蓝桦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是我,”李卫疆让他出来见礼,“这是度夫人。”

黑影里走出来一个跟李卫疆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身材十分挺拔,二话不说跪下行礼,“草民韩东,见过夫人。”

他之前就听李卫疆提起过这位度夫人,乃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杰,如今一看,果然有胆量,只是瞧着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样子,难为知县大人竟放心。

“不必多礼,”度蓝桦直奔主题道,“一共多少人,带什么家伙事儿了吗?可有异动?”

“方才大疆走之前从东边来了一拨,一共三人,”韩东并未因为她的身份而谄媚,也不因她是女子而轻视,不卑不亢道,“前不久又进去两个,南边那条街上转过来的,都是坐着马车,下来的人穿着连帽斗篷,天又黑隔得又远,倒是瞧不出带没带什么东西。”

大禄朝入夜后只关城门,城内并不实行宵禁,不过百姓们基本都睡了,深夜持续营业的恐怕也只有秦楼楚馆之流不大正经的地方。

说话间,肖明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