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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猛兽

    

13猛兽



    自作自受。

    她脑子里闪过四个字。

    “你变了。”她拽着他腰侧的衬衫,谨慎地内涵他,“这么多邪念。”

    他没出现半点羞惭,安然道:“是吗?”

    时移世易,故人生变,小孩也长大了。他再留在原地,日日不变,也不过就这样。既然她嫌他无趣,不如一起变了,无需继续克制,松快一些。

    他也不用再担心吓到她。

    戚梦年撩起她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墨发绕在骨节修长的手上,香艳浓丽。他笑一下:“前世业障,我该是欠了你许多,才邪念难消。”

    这辈子还不清了。

    柔而暖的灯照亮满室的花,他的体温比她更高,她裹在他衣襟里被他紧拥着,晚春热得像盛夏。

    窗户开了一道缝,有凉风吹进来。他侧头看去,玻璃映出他们缠抱在一起的倒影。

    领带夹贴着她的脖子,冰凉的贵金属传来一阵阵微痛的沁凉。领带好似延长线,引领她视线往上,仰头看他。

    下颌线条锋利精美,他领口紧扣,修长的脖子扬起优雅的孤独,喉结明显凸出。

    ……喉结的大小和性器官成正比吗……她到底在想什么。

    金娴眼神游移:“你先放开我。”

    “不咬吗?”他的目光收回来,在她眉眼间停驻,道,“那后天的拍卖会……”

    威胁她。

    她抿住嘴唇,一把揪住他的领带,逼他弯腰:“放我下来,我要踩在地上。”

    他抱得她两只脚都离开地面了。

    闻言他放下她,俯身靠近。

    因为男人身高太高,迁就的姿态显得有些突兀,如同被她抓住了项圈的巨型猛兽。猛兽还没被驯服,并不把渺小的驯兽员当回事,他好奇着,打量着,带着好整以暇的笑意,准备伺机将她扑杀、吃掉。

    像文殊菩萨座下的青毛狮子,下凡吃人的反派角色。

    他慢慢道:“现在……”

    “……”

    压迫感好强。

    她抓着领带,手指松了又紧,仰头凑上去。

    嘴唇闭合着,刚刚碰到领带夹,压得唇rou变形,她就觉得痒。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指捏上去……

    他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手放下。”

    “张嘴。”

    她迅速瞥了他一眼:“那等会我解开这个……”

    就好了吧?

    鲜红的唇瓣贴近他胸口,舌尖一晃而过,雪白整齐的牙齿磕在贵金属上,骨传导的清脆碰撞让她头皮发麻,眉头皱在一起,情不自禁舔。

    尝起来居然是微甜的,凉,硬,细细一条,她的舌头一擦,陷进夹子的结构里又滑出来,她后颈发硬,莫名有一点不安。

    是因为他在头顶盯着她看吗?

    钻石被叼在红唇边,闪烁得让人眼花,戚梦年能看出她在无意识地吮,像害怕口水溢出来太多,因为尴尬忐忑红着脸,表情却认真。

    奢华的光彩里无情而纯情……本身就在勾人。

    温热急促的呼吸拢在他胸口,口水洇湿一小块衬衫,布料变得半透明了,湿热地贴在他皮肤上。

    他颈侧的血管凸出来,压抑地拉长呼吸。

    她很聪明,趁他没说话,叼着夹子扯下来了,一成功立刻推他:“唔……嗯!”

    话说得不及时,领带夹还在嘴里叼着,突然变调。

    她手里还无济于事地攥着他的领带,但他突然俯身,像酒醉倾倒,将她重新重重压回她躺了一天的躺椅上。

    她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一张嘴领带夹掉出来,咔哒一声落在地上,划出一道闪光,像小孩没吃完的棒棒糖被碰掉了。

    但没人管它。

    躺椅不堪重负地吱咯。她眼神茫然,唇上是湿润的。

    戚梦年尝她。

    “呜……”金娴想喊他,嘴唇被咬住了。

    驯兽师稚嫩,被猛兽抓住了破绽,热切而暴烈地品尝。他吮得太用力,因而唇舌像有倒刺一样,稍稍接触她就又痛又麻。唇瓣辗转交缠,动静暧昧杂乱,口腔黏膜被舌尖勾弄舔舐,来回往复,他吸吮不停,几乎把她肺里的空气都夺走了。

    她脸色越来越红,被他挤压的胸口激烈起伏,拼命求生,可怜地呜咽。

    金娴眼前发昏,她快缺氧了,大脑里飞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飘飘忽忽地,她忽然觉得很委屈……怎么会这样?他吻得好疼啊,又快,又深,她想反击咬他,但他过于强势,没有空档,找不到办法。

    以前他的吻不是这样的,他总是那么濡湿温软,像果冻、布丁、软糖,在她承受的范围内,唇齿间缠绵悱恻地相贴,克制温驯地缠绕,厮磨……

    “呜——”她突地拽紧了他的领带,另一只手抓在他手臂上。

    好深,喉咙口里怎么能被舔到?她眼眶刹那间红起来,想呕吐又吐不出来,挤出两滴泪珠。她有种强烈的被侵犯感,像他要从嘴里直接吮出她的灵魂,然后吃掉。

    她被吮得只剩个空壳了。

    头皮发麻,她脚尖踢起来,没碰到地,踏空。

    “……”戚梦年停了一下,唇瓣稍侧移到唇角,哑声道,“呼吸。”

    她嘴唇肿起来了,晶莹欲滴,大口激烈地喘,好似劫后余生,手里用力勒他的缰绳。

    “不、不要了!”她艰难地用气声喘道。

    他距离极近地俯视她,目光往下落,落在她的手上。

    领带被她扯得变形,攥在她手心里。她想通过这个可笑的布条驾驭控制,但结果是,她主动把他越拽越近——直到他们靠在一起了。

    无法驾驭的猛兽,通过缰绳反过来困住了她。

    他含住她的下唇,又吻进去。

    这是她躺了一下午的位置,有她的体温,也有她身上的特殊香气,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馥郁暖香,忽隐忽现,因而更冶艳……

    她想故技重施,把他踢开,被他一把握住小腿。

    掌心摩挲,触手冰凉。他微微停顿,皱眉,贴着她的唇,极力压抑喘息:“冷吗?”

    她哽咽一声,手被领带勒得通红,想从他手里收回腿,膝盖却无力晃动,欲拒还迎似的地贴上他的腰。

    “……混蛋。”她声音微弱地说。

    戚梦年微顿:“嗯?”

    骂他?

    她蜷在躺椅上不停地喘,唇边晶莹的痕迹淌下来,她伸手擦掉。

    头发散乱,眼眶红,鼻尖红,脸颊红,脖子也是红的,嘴唇肿得快流血了。仅仅只是吻了一会儿,却像是被强迫吞了……什么别的。

    戚梦年喉结一动,强自忍耐某些恶念。克制过后,他抬手抚摸她的脸,刚碰到她,她就偏头躲开。

    又躲。

    他收手叹息,温和道歉:“好了,乖。是我太过分,以后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

    怎么感觉更讨厌了。

    她手脚发软,根本没办法从躺椅上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