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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看书却又满肚子坏水的二皇子殿下即使不打算再掺和进这些事情中,却还是极其喜欢给尚且年幼的范闲——小范大人找点麻烦的。

    知道未来的某一天,范闲一定会前往京城,李承泽就已经开始筹划着怎么给现在还稚嫩且什么都还不知道的范闲准备一个大礼了。

    最好是让范闲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李承泽思考着,突然想起上一世范闲在自己坟前絮叨时提到的事情。

    那时,喝了酒的范闲不知怎么,就说起了第一次见李承泽的想法。

    说什么觉着“他毕竟不是林meimei”,又觉着自己没有龙阳之好,该是不喜欢李承泽的。

    说了那么多,当时的李承泽心思却全在他面前可看不可吃的火锅上,现在想来那些话,却也只想起个七七八八。

    不过,对于李承泽来说这就也够了。

    李承泽算了下时间,又让谢必安去书局里瞧了瞧,确定没有《红楼》出版,这才放过谢必安,去忙了其他事。

    这样的二皇子,倒是多了些活力,谢必安也就心甘情愿的做着些跑腿的伙计,没有丝毫怨言。

    一日清晨,李承泽早早的打发谢必安出去置办些新东西。

    李承泽让谢必安寻了件飘渺的衣裙,是女子常穿的款式,浅绿色,印着花花草草的图案,看着素静极了。

    那衣裙勒着细细的腰,不堪一握。

    轻软的薄纱一层盖着一层却不显臃肿,李承泽瘦的厉害,加上落水后一直没得到好的救治,有些病弱,换上这衣裙,再将唇色染白些,远远看去,倒真有几分林meimei的意思。

    他本就生的漂亮娇媚,如今换下了喜欢的颜色鲜艳的男装,打扮几分,竟有种生命即将迎来枯萎,还想要极力绽放的意思。

    像林meimei却不能成为林meimei。

    李承泽想着自己还需要和林meimei有些区别,否则后面就不好玩了。

    谢必安笨手笨脚的给李承泽扎头发。

    李承泽皱着张脸,嘴里“斯斯”的叫着,时不时伸手拍一下谢必安的手。嘴里抱怨着技术一点都不好。

    谢必安勉强的扯起嘴角,僵硬的笑了笑,谁懂啊,自家殿下穿女装出门不知道要去见谁,还让自己给梳妆打扮。

    李承泽头上挽着随常云鬓,簪上一支赤金匾簪,别无花朵,坐在镜子前不断的调整自己的表情和妆容。

    《红楼》里有说,黛玉她“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唉!”

    李承泽叹气,有些无奈。

    其他的都好说,可是这泪光点点他是真的办不到啊!

    没这么哭过,最多也便是微微红着眼眶。

    “谢必安,想个办法?”

    李承泽刚回头想调戏谢必安,看看会给自己什么答案。

    结果就看到一个红着脸,还红着眼的人。

    “你什么毛病?”

    “殿下太美了,我……”

    “……”

    若不说话,真像个病弱女子。

    李承泽翻了个白眼,与这身打扮极其不搭。

    李承泽转身坐到床上,叫谢必安给自己拖鞋。

    女子的衣裙本就繁厚,穿着比男装麻烦了些,于是李承泽也就顺其自然的没穿裤子。

    精致消瘦的脚从裙底伸出来,轻轻点在谢必安的膝盖上。

    “把你的信素放出来。”

    “殿下?”

    谢必安抬头,从下而上,想要确定李承泽话里的意思。

    “笨!”

    “我穿这个好看吗?”

    “好看的,殿下。”

    “那就行了,上来。”

    红烛熄灭,帷幔从两边落下,白色的衣裙洒落一地,谢必安亲手拆了自己梳了一晚的头发。

    清亮的月光带着银辉落在李承泽的眼底,宛若湖水。

    葡萄与初雪是夜晚的绝配,在港口依旧有效。

    面朝自己的是勾‖人‖的‖妖‖精‖,被特意画出的妆容看着可怜,谢必安放轻了动作。

    “快点……”

    夜晚,骤雨急降。

    豆子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房檐上,蹦溅出小而明亮的圆珠。

    室外的气温急降,压下了燥热的空气。

    墙边,刚刚长出的花蕊被雨点冲击的弯下了腰,害羞的想合拢躲起来,却没什么办法。

    雨点不顾花蕊的意愿,大力的向里冲去,打湿了花蕊中心。

    雨水接二连三的冲刷着花蕊,花蕊似乎无力承担,随着风雨不断摇摆,飘零。

    “殿下,不要着急。”

    谢必安拉住想要冲出去的李承泽,外面雨下的大,现在出去救花明天准会生病。

    谢必安将人扯回来,按在被子中,用干净的毛巾给人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