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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 水生/小傻子少爷

    水生五行缺水,所以起名叫水生。家里疼惜他这个大儿子,却没有钱为他买金银锁。家里没有牛,播种全靠他拉犁,他爹在身后撒种子。爹年纪大了,拉不动了,现在拉一程要停一下,几岁的弟弟提着筐深一脚浅一脚地撒种子。他却不能帮忙,因为来采风的大老爷带着个痴呆的小少爷,小少爷喜欢他指定要他陪玩。

    他憋着一股怨气在田野间穿行,小少爷没走过这么多路,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却依然觉得新奇有趣。他后悔给了这个傻子好脸色,招惹上了他,要不然自己家田里的活计也不会没人照料。爹只是个佃农,不敢得罪主家,大早上赶他来陪小少爷玩耍,自家地里播种落下别人家一大半。

    小少爷痴傻,只有七岁小孩的智力,大家都知道。大孩子不跟他玩,嫌他是个傻子。小孩子也不跟他玩,因为和高大外表不匹配的智力让小孩莫名恐惧。

    他爹每年都要到乡下采风,顺便带上他,然后随便找一家托付就自己拍拍屁股去找大姑娘小媳妇了。他家未必很重视他,但他有一把银锁挂在胸前,一直挂到十几岁。上面有两只兔子,是他的属相。他娘相信这银锁能保平安,也相信一直戴到他成年,这个傻子就会变正常,为此她经常在佛堂祷告。

    水生对他无所谓,不曾欺辱他,也不曾对他示好。只有那天他在田间抓蚂蚱,小少爷好奇地在地头蹲下看着他抓,抓到后为他叫好。他很得意,把蚂蚱后颈用一根细细的青草杆穿了起来递给他。小少爷如获珍宝地拿着蚂蚱跑回了家。

    他爹问他想和谁做朋友。他说水生,水生人好,送了我蚂蚱。他把蚂蚱炫耀地递到他爹面前。他爹摸摸他的脑袋,说好,那让水生陪你玩。这莫名其妙的差事落到水生头上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等想清楚后他骂自己多管闲事。

    他领着小少爷在田间无意义地乱窜。茅草尖利的叶片划破了小少爷的胳膊,小少爷这才有点委屈,蹲在田边耍赖撒娇,说自己不走了。这一早上根本不好玩。他想去抓知了想爬树想下河游泳。他吹着胳膊说好疼。

    水生有点愧疚但不多,他抓过小少爷的胳膊看。这样轻的小伤口在他眼里是不值一提的。他有一次从树上蹦下来振得腿发麻都一声不吭。他说真娇气,那你来乡下干嘛?

    小少爷委屈,他抱着自己的膝盖说,乡下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鸡呀鸭呀成群散养着,吃小虫子啄青菜还会成群下河洗澡。但他不喜欢乡下的狗,不像城里的狗那么可爱亲人,个个都很凶,自己差点被咬。

    水生被他逗笑了。乡下的狗都是看门的,当然凶,不凶怎么吓得住坏人。小少爷捶着自己的腿,嘟囔着,我又不是坏人。水生哑了声。他的确不是什么坏人,他今早找自己还带了薄荷糖,但自己在气头上推开了,那成板的薄荷砂糖碎成了几块,被他捡起来吹吹灰又装进口袋。

    他在小少爷旁边坐了下来,解释道:狗都是这样的,你靠近他家,他就觉得你要偷东西。别管这些了。他撞了撞小少爷的肩膀。我们去摘榆钱。

    水生轻巧地爬上树,小少爷在下面拉着衣角接。新鲜的榆钱簇簇洒落,小少爷在下面接得不亦乐乎,像是在做什么游戏。他们摘了一大堆。水生回家把它们洗干净和上面放在锅里蒸。小少爷在灶下听他的指挥拿蒲扇扇着风。

    蒸出的榆钱清香软糯,小少爷尝了又尝。还要再伸手的时候被水生打了手。怎么这么贪吃?我还要留给我爹和弟弟。小少爷拉着他的手晃。再一口,再来一口嘛。水生就拿个小碗分出来一小堆拌了几滴芝麻香油,撒了点盐给他。

    小少爷在一旁吃。水生就着刚才的火做起中饭来。火光映得小少爷的脸一明一灭的。小少爷冲着自己傻笑。水生感觉自己跟在带孩子差不多。弟弟没准比他更早熟。想着觉得他这么大还是个傻子挺可怜的,万一爹妈没了,以后日子可怎么过。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主家那边叫小少爷回去吃饭。小少爷放了碗恋恋不舍,一会儿的分别在他那好像很久似的。他说,我过会儿就来找你。

    吃过午饭,小少爷就来找他了。水生他爹笑着殷勤接待了他,问他爹身体还好吗?学堂里成绩怎么样?在这玩得还开心吗?小少爷被问烦了,打断了对方。我来找他玩。他爹赶紧把水生叫了出来。水生讨厌自己爹对着一个傻子巴结的样子,他把小少爷推了出去说,以后在那颗榆钱树下等我找你玩。

    小少爷记住了,第二天在榆钱树下等。有一群孩子拿着竹竿来打榆钱,看见了他。他们推推搡搡,说你在这干吗?真碍事。闪一边去。你是不是要让这棵树也变傻,吃了榆钱全跟你一样。小少爷记着水生的话,执拗地在树下站着不动,被领头的大孩子一把推在地上。他想哭,但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水生这时候到了。他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早。他在家里洗碗刷锅喂鸡扫地,干完了活才出门。他冲上去护住人,说你们干什么!就会欺负没你们厉害的!小少爷哇地一声哭出来,在水生身后抹着眼泪。领头的也火了。他说:你竟然跟个傻子玩。他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天天跟狗一样跟着他。汪汪!谁不会狗叫。其他人笑着起哄,结果下一秒水生就扑了上去。

    水生和人打架打赢了,小少爷却哭了。他问:你疼不疼?水生看了下河里的倒影,自己脸上红了一块,是被别人勒住手臂没躲开被打的。自己也没客气,脑壳一下子撞上了对方的鼻子。那个人仰着头让鼻血回流,骂着疯狗,一溜烟跑了。其他几个也做鸟兽散。

    他洗了把脸,把血丝冲刷掉,安慰小少爷说没事,然后又把对方拉过来,洗了洗灰扑扑的脸。两个人沿着河岸走,凉风吹过。本来第一天叫嚷着要捉小鱼小虾的小少爷见了河也不开心。他问:和我一起玩是不是很丢脸?

    水生讶异了一下。小少爷虽然没能长大,感情却很细腻。他说:不是的。你不要听他们瞎讲。再多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于是他拉着小少爷的手迎着别人的目光在村子里走了一圈。他说:你是我的朋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小少爷憋红了脸,跟小女孩一样羞答答地点了头。

    下午主家知道了这件事。他一高兴免去了水生家半年的租金。水生的爹很高兴,煮了两个鸡蛋让他带上,饿了就吃,也给少爷一个。水生坐在满是野草野花的地头,把一颗塞给了少爷,自己则剥了壳吃。小少爷看着他没有动。水生问怎么了?小少爷说自己不会剥,鸡蛋壳扎手。水生戳了戳他的额头说真笨,我教你。先把鸡蛋磕一下,然后从裂缝开始剥。小少爷其实也不是很笨,只是家里从不让他干这种活。他拿着白嫩嫩的鸡蛋冲水生邀功。水生笑笑。快吃吧。待会凉透了。

    春忙过去了。水生和小少爷也更熟络了。两个人无话不谈,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小少爷在说,水生听。水生说伺候庄稼多辛苦他也听不懂。但有件事小少爷很见外,也不知道是娇养的好害羞,他尿尿总是找个没人的草丛蹲下撒尿,要水生给他观望。乡下的男孩子野惯了,对着一棵树一条沟就能小便,还要凑在一起比谁尿的高尿的远。水生也觉得小少爷很奇怪。他问:你躲起来就算了,干嘛蹲着尿尿?没见过男的像你这样的。

    小少爷神神秘秘的,说: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我娘教我的。她说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上厕所,会折寿。水生纳闷。乡野间的鬼怪传闻他听得多了,比如人肩上有两盏灯,晚上走夜路听到有人叫自己不能猛回头,灯会灭,鬼就有机可乘;比如晚上不能走坟地,会遇见鬼打墙,一晚上都走不出那一小片地方;再比如有把男孩当女孩养的,为了能健康长大。这种话却听都没听过。

    他心说搞不好小傻子不止脑袋有问题,所以不能让人看见。就好比太监很忌讳别人看见他私处。他好奇心上来,哄骗道:那不上厕所可以看吧。小少爷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了句不知道。水生笑话他:该不会你那长得很小,不能见人吧。小少爷气鼓鼓的。才不是,那给你看看。水生见他在自己面前脱下裤子愣住了,倒不是因为小少爷那里真比他小,而是另有乾坤。他红着脸把小少爷的裤子提起来,嘱咐道:以后不上厕所也不能让别人看见。会被欺负的!小少爷一脸天真:为什么?水生把他的裤腰带狠狠一勒,凶他道:折寿!

    水生这天回家得很早。一想到今天看到的,他的脸和脖子就发红。他把少爷送了回去,自己在家干活,可心思总是跑远。他没法再跟之前一样看待小少爷,于是他躲得远远的。小少爷找不到他,伤了心。过了几天,他爹采风采够了,带着他回了家。他俩没能说上一句再见。

    再聚首的时候是夏末。天气炎热,本来不是主家一贯采风的时候。主家来得蹊跷,没人知道。他罕见地屈尊来到水生的家。水生的爹连忙招呼水生接待主家。小少爷和他很久没见,有点怯生生的。水生搡了他一下他才腼腆地笑笑。

    小少爷他爹说有事要到外地去,儿子喜欢水生非要吵着来见他,所以想把儿子在他们这托着照看一段时间。说着小少爷他爹拿出几个银元。水生他爹站了起来说不敢不敢,但最后还是喜不自禁地把钱收下了。小少爷就在他家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水生先给弟弟洗了澡赶去睡觉,然后才在院子里给小少爷搓澡。院子里昏暗看不清什么,水生才松了口气。小少爷没下过地,浑身白嫩嫩的。因为吃喝不愁,爱玩爱闹,身体很结实,比偏瘦高的水生看起来还壮些。水生为他搓着背心猿意马,越看越觉得他像小姑娘。虽然结实,腰是窄的。而且洗到上身时,胸似乎也不小。屁股也很翘。他不能再想了,草草地给小少爷冲洗了一下,推他去睡觉,可小少爷粘人地要跟他一块睡。他俩躺在院里的竹席上,天空晴朗,满是星光。小少爷舟车劳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水生把他的肚皮盖上,也合上了双眼。

    白天小少爷跟着水生。下地干活时他就在一旁阴凉处看着,家里扫地洒水他偶尔帮忙。到了傍晚,水生带他去小树林里钓知了。知了到了这时候都要从地下的洞往外爬。已经开豁口很大的洞多半是已经出来的。抓知了的好手能找到那些半遮半掩的洞口,然后把一根树枝放进去,知了就会抓住树枝往上爬。运气好的也能撞见正在树干低处爬行的未脱壳的知了。洗干净了炒着吃是满满的一盘rou。小少爷干不来钓知了这活,就在四处搜寻,也摸到了不少。两个人满载而归。只是小少爷不太敢吃,最后多进了水生和弟弟的肚子。

    小少爷来的时候连换洗衣服都没带,水生就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穿,把长了的袖子裤腿叠起来。就这样转眼过了一个月,小少爷人也黑了,举止也入乡随俗,看起来活脱脱像和他们一样的佃户。可小少爷他爹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反而是有一天弟弟着急地跑回来,说哥你快走吧,有人说你拐卖。水生不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在家里等着人找上门。一个穿着讲究但风尘仆仆的中年女人哭着踏进了门,看见正蹲在门口吃西瓜汁水沾了自己一嘴的小少爷更是哇地一声哭得喘不上气,快要晕倒在地。小少爷吓得瓜都掉在了地上,跑过来喊:娘,你怎么了?

    水生掐人中把人掐醒了。暑热难耐,来人着急中暑了自己还不知道,一心只想见儿子。水生把人扶到屋檐下,拿冰凉的井水给人敷额头。那女人一清醒就抱着小少爷直哭,说儿子你受苦了,其他的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等到哭累了,小少爷她娘疲惫而坚决地从怀里拿出几枚银元说:你们买他用了多少钱?这些够了吧。

    水生不开心。你让我买我还没钱。他是有人托我照顾的。小少爷也随声附和。娘,水生是我好朋友。小少爷他娘才觉出不对劲。她仔细询问后,气得抖骰一样,骂道:你爹这个没良心的。说着又把小少爷搂紧了,再也不肯分开。

    水生让弟弟带小少爷出去玩,自己和女人说话。小少爷她娘犹豫再三,把事情全盘托出。原来当初生下小少爷时,因为身体的异样她没敢让别人知道,一直瞒了下来当儿子养。本来傻子就不受偏爱,再加上这一条孩子没准早被送人了。可没想到瞒了十几年还是被发现了,而且他爹那么狠心,十几年的感情他竟然把孩子丢给外人,唯一的良心是走之前还给了点钱。水生越听眉头越皱,却不好插嘴别人的家务事。到了晚上小少爷她娘问他想不想家,小少爷点了点头,但依依不舍地看向水生。水生咬咬牙做了个重大决定。他说:如果老爷还是不想要他,那我来养。

    母子俩休息了一晚就走了。水生日日盼夜夜盼,却等不来他们的消息。他害怕小少爷会再被丢弃,如果丢给别人更糟糕。过了一段时间来了一封信。他不识字,找到村里的私塾先生。私塾先生拿厚厚的镜片看了后告诉他:小少爷他爹后悔了,痛改前非,承诺不会再丢弃儿子。另外他下次见面时有事要和水生商谈。

    主家再来的时候是秋收,带着账房先生来收租,却没见身后常见的那个人。水生要和他说话,主家却摆了摆手。他交完租大惑不解地出了门,决定在门口蹲着等对方一个说法。谁知道主家看见了斥责他。你待在这干嘛?回去。水生不肯回。他倔强地追问小少爷哪去了。主家含糊其辞,被问烦了发怒说:送给别人当老婆了!水生脑子嗡地一下,想到那个爱哭的小少爷不一定被人怎么欺负,一下子急了。你是他爹,你怎么能这样?主家呵呵一笑。我有大儿子继承香火,还养个不男不女的傻儿子干嘛。他这样我给他娶老婆都让人笑话,还不如送人。水生揪着小少爷他爹的领子,忍了忍没有动手。他说:你把他送哪了?我接他回来。主家更乐呵了。你管呢。反正吃香的喝辣的,比在你家破瓦房舒服多了。水生情急之下大喊:那我对他也是真心的。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但看见主家似乎要被打赶紧过来拉架。主家不怒反笑,把水生的手拽下来。什么真心?将来要照顾他一辈子。真心算什么?我捧在手心的儿子要跟着你下地种庄稼吗?他可什么都不会。你怎么养他?水生听了萎靡下去。家里有爹还有未成年的弟弟,怎么养干不了活的小少爷也是一大难题。主家拍拍他的肩说:这样吧。你到我药铺干活。如果干得好的话,我就答应你让你见他一面。各位乡亲父老作证。水生答应了下来,告别了爹和弟弟和主家走了。

    他从药铺最底层做起。一个月里学会了认识各种中药材,切药,晾晒,煎服。之后又把他们的功效都记了下来。他识字不多,先从药材名学起,之后就能对着中药柜上的名字抓药。买卖,收购,挑选优良药材,一步步来。三个月就差不多熟悉了店内各项事务。小少爷来药铺找他时,他嘴里还念念有词。他看到小少爷时大喜,从头看到脚后,又把人扳了过去。小少爷摸不着头脑。他问:水生你怎么在这?你干嘛?水生着急地询问:你爹不是把你嫁人了吗?你过得怎么样?那人对你好不好?小少爷更加莫名其妙了。哪有这种事?再说不是我娶别人做老婆吗?主家这时候背着手走进来了,装模作样地问:水生,药煎好了吗就开始开小差。水生答煎好了,然后把今天的进出账目给人看,之后便顾不得主家再说什么和小少爷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

    小少爷他爹找了把椅子坐下,说:怎么样?还满意吧。水生气极。说好的一个月拖成三个月,自己今天才见到小少爷。而且这人之前满嘴胡诌把儿子送人,让自己担心死了。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主家磕了磕烟灰,笑眯眯地说:你小子的好运气到了。我要招你入赘当女婿。真是笨蛋,原本想着一个月就能学成的事,你学了三个月,不过好在实诚。水生立刻领会过来了,跪下给岳父深深磕了个头。

    两个人自然是不能拜堂成亲的。和岳父商量之后,水生把爹和弟弟接了过来,选了个好日子,大家聚在家里一起吃了顿饭,就算定亲加成亲宴了。水生也从学徒的地铺搬到了小少爷家里。晚上两个人睡在一块。小少爷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莫名被周围人的快乐感染兴奋地睡不着觉。水生把他按在床上,给他解释:以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就跟成了亲一样。但这是我们两家人的秘密,你懂吗?小少爷点点头,之后又天真地问:可别人家成亲很热闹啊。抬花轿,拜天地还要闹洞房。水生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所以不能张扬。小少爷就咯咯直笑,伸出手要和水生拉勾。拉完勾他问:那洞房也不用吗?水生脸红了又红,问:你想吗?

    水生给他脱了衣服,但银锁是不能轻易摘的。他光溜溜地戴着银锁坐在水生怀里,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嘛。水生亲了亲他的嘴巴。小少爷有样学样地亲了回去,并把这当成一桩有趣的事。水生摸他的胸,他也摸回去。水生被他逗笑了,抱着人打了个滚。小少爷也要,但搬不动暗暗用力的水生。他生气地说你耍赖,然后就要下床开门去找娘告状。水生把他一下子扛在肩上丢到床上,说:就算今晚我欺负了你,你爹娘也不会管的。小少爷不明白,捶着水生肩膀说:你骗人,我娘可疼我了。水生抓住他的手腕,认真地看着他眼睛说:我以后也疼你。小少爷莫名红了脸,任水生在他身上到处亲。银锁上的小铃铛响个不停。水生第一次认真地希望这个长命锁寄托的愿望能够实现:他能够一夜长大,长命百岁。

    他翻个身醒了过来。婴儿脖间的长命锁在母亲的摇晃中叮铃作响。孩子夜哭吵醒了他。正在哺乳的孩子母亲对他疲惫地笑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哭。吵到你睡觉了吧。要不我到另一间房睡。虞啸卿走近看着孩子皱巴的小脸摇了摇头。不用,你这么辛苦,我怎么好意思睡觉。他把手指伸到稍微安静的孩子面前逗弄。小家伙蜷着的手小小的把他一根手指握紧了开心地晃动,碰到了胸前的长命锁。小家伙属兔,锁上是只滚圆肥润的白兔。他梦里好像梦到了它,但却记不清做了什么梦。他用指腹抚摸着银锁一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