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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差立刻挺直腰杆,“路过的金不换将军!”“什么?”楼萧迁的声音不由得拔高,“混账,如此大事怎不速速报来?还不快快头前带路!”此时已入宵禁,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横躺一人,带着几名侍从的高大将军金不换立在正中,宝刀滴血,杀气腾腾。“卑职来迟,请将军恕罪。”楼萧迁快走几步,躬身行礼。金不换宝刀归鞘,洪亮的嗓音带着几分武将见文官的不屑,“不是来迟,是来的太迟。县衙大牢怎么说也属重地,竟让此贼轻入轻出,朝廷的颜面,让尔等丢尽了!”“是。”楼萧迁连连赔罪,并解释道,“卑职正在衙门后堂整理今日开堂的文案,是以来迟了。”金不换的铜铃眼里满是不耐,“嗦个甚,先处理正事!”“是!”楼萧迁立刻唤道,“掌灯,验看凶手身份!”衙差忙将火把举过来,把被金不换一刀直入后心的,穿着狱卒衣裳的贼人翻转过来。只见此人三十余岁的年纪,长方脸上双目圆睁,甚是惊恐。金不换低头看了看,“这是何人?”楼萧迁也摇头。金不换刚杀了人,此时正得意着,便屈尊弯腰亲自查看,见此人身上并无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又见他的手掌和虎口皆是老茧,便断言道,“此乃多年习武之人,怕是哪路的强匪!”楼萧迁立刻顺坡下驴,“将军所言极是,定是强匪!来人,将尸首抬下去,先验明身份……”金不换大手一摆,“抬下去干什么,你们哪个能人的?直接将尸首悬在城门口,寻人重金指认!”“将军高明!”楼萧迁从善如流,“来人,将尸首抬下去,悬于……”他身边的师爷却吓得一哆嗦,“老爷,这人小人认得,他乃是陈状元家的仆从。”这要是悬挂出去可就真的麻烦了。楼萧迁的身子不由得一晃,“师爷没有认错?”“小人绝无认错之理。“陈祖谟曾来拜会楼知县,师爷就陪在一旁,当日这人就站在陈祖谟身后,他看得清清楚楚。金不换也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他所杀的乃是何人?”“是今日刚被捉住的,意图强抢陈状元前妻的三名绑匪,这三人皆来自京城。”楼萧迁低声直点要害,今日刚把人关起来陈祖谟便派人来杀人灭口,其意甚明。金不换此时只后悔自己的刀太快,狗拿耗子,管什么闲事!见金不换不断变换的表情,楼萧迁立刻明了,轻咳一声给师爷使颜色,“师爷再看看,是不是认错了?”老鼠须的师爷立刻心领神会,仗着胆子走近看了两眼,赶忙道,“请将军和大人恕罪,小人头晕眼花,方才的确是认错了,此匪小人也不认得。”金不换僵硬的点头,“此事乃属楼大人分内之事,本将军不便插手。本将军还有要务,先行一步。”“是!”彼此确认过眼神,乃是同道中人。楼萧迁和金不换都放心了,正要好说好散之际,却听路那头马蹄声响起。金不换暗道一声,“不好!”楼萧迁转身,只见一名若天神般的白袍将军骑马踏月而来,脸上便带了笑。来的既然是将领,那就是金不换的部下,还有啥好说的,“将军慢走!”走个屁!金不换暗骂一声,快走两步迎到马前,拱手弯腰行礼,“三爷。”这称呼让楼萧迁愣了,被金不换称作三爷的,莫不是那位京中来的神秘的督军大人?怎会如此年轻?马上的严晟微微点头,“将军迟迟未至,严某不放心,特出来看看,发生了何事?”金不换赶忙道,“不过是杀了名越狱的牢犯,不敢劳三爷久候,三爷请!”严晟点头,带马缓缓前行,楼萧迁赶忙令人将死尸抬走,便在这时,跟在严晟身边的木开大声道,“慢着!”金不换和楼萧迁同时一哆嗦,便听这小厮高声叫道,“慢着!三爷,这人属下认得,他是陈状元的小厮,两日前属下还见这人替陈状元跑腿办事呢!金将军认错人了,这人可不是牢犯,不过这小厮穿着狱卒的衣裳作甚?”金不换冷汗直冒,“是末将眼拙。”严晟拉住马,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淡淡道,“楼大人。”“卑职在!”楼萧迁汗如雨下。“速速将事查清。”“是!”严晟说完骑马走了。楼萧迁低声问身边的金不换,“将军?”金不换皱眉甩袖而去,留下楼萧迁独自在秋风中瑟缩一阵,才命人将尸首抬下去,又问清牢中详情,连夜与师爷秘议。天方亮才才回府的金不换还未来得及换衣服,就见楼萧迁的师爷竟等在院中,便一脸地不耐。无端被搅入这等龌龊事中,金不换现在只觉得晦气。.第一五四章二堂问案“将军?”师爷已看出金不换气不顺,也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那位督军大人……这案子该怎么查?”这棘手的案子怎么个查法,那位督军的态度极为重要。金不换冷哼一声,“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师爷苦着一张脸,那到底要要怎么查!金不换气恼地道,“那位三爷,莫说是楼萧迁,就是承平王也得罪不起!”师爷得了这话,直接从将军府一路飘回县衙。一脸憔悴的楼萧迁立刻站了起来,“如何?”“大人,金将军说那位三爷是连承平王也惹不起的人物。”楼萧迁摔回椅子上,喃喃念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师爷的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大人莫慌,此事并未到山穷水尽之际。”“此话怎讲?”“现在仔细回想昨夜的情形,若说金将军和那位三爷先后‘路过’县衙外皆属巧合,小人不信。”师爷分析道。楼萧迁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里边定有隐情!”“再说人是金将军杀的,案子是三爷让您查的。您不过是职责所在,何错之有?便是承平王真的追究下来,您也有个说辞不是?”师爷低声道,“毕竟三爷可能是……”师爷往上指了指。楼萧迁连连点头,他也明白了,这完全是三爷和承平王两个阎王打架,他不过是遭殃的小鬼罢了。承平王远在京城,三爷这尊大佛可是近在眼前,为今之计也只有硬着头皮查了!“速速派人,传陈祖谟、秦氏,到……衙门,问话!”“楼知县派衙差去了秦家村。”暗卫单膝点地,“秦氏母女和陈祖谟已在途中。”彻夜未睡,依旧精神抖擞的严晟微微点头。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陈祖谟,脸色莫名,站在他身后的马得金则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