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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头任她轻轻敲了两下,“小的听凭太皇太后处置,要杀要剐要睡全都随您。”时遥手被大太监捏着,听见“要睡”两个字,脸骤然升温,搡了他一把:“你,你赶紧开门,我要回去喝水。”叶添转开钥匙,让时遥先进了房间,关门后就倚靠在门上,淡淡地扫着她。时遥被盯得心里发毛,瞪他一眼道:“看什么?”说完她就后悔了,叶添必然又会不知羞耻地调戏她,而时遥最不擅长应对叶添的调戏。“没什么,”叶添却只是摇头说,“觉得你最近看起来有点累。”他揉了揉鼻梁,缓缓道:“高三了,压力当然大。但学习是贯穿人一生的事,所以也不要为此耗尽自己对于学业的热情。”他顿了一下,忽然放轻了声音:“别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撑着。”说不清是因为灯光太暗或是眼花,时遥觉得叶添说话时的眼神很奇异,漆黑的瞳里好像只装了自己一个人。像碾上了一颗小石子,“咯噔”一下,她的心跳短暂地漏了一拍。然而叶添脸上的正经不过出现了短暂的片刻,话音将落,又回到了往日的戏谑:“愣着干什么,不是喝水呢么,盯着我看也能止渴吗?”时遥为前一刻的走心懊悔不已,赠给这位蹬鼻子上脸的叶莲英一个后脑勺,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叶添那天晚上说的话困扰了时遥许久——在此之前,她拼命看书学习的动机只有一个,那就是高考。老邱常说,国内大学难进易出,一旦考上基本就免了学业压力,躺着也能毕业。时遥倒也不至于像个别同学的信条那样,指望考上大学,再也不学,但她是强忍着天性坐在板凳上学习的。她理解能力差,不得不费时费力记下课上老师讲的每个细节,悬梁刺股。高三还没正式到来,从六月到八月她已经快要学吐了。现在听到叶添学习要贯穿终生的鸡汤,头都大了两圈。不学,别说远方的大学,就是眼前的津贴也得落空;继续这样学,她真觉得考上大学以后自己就得患上学习PTSD,再也不想认识字。时遥就在这种纠结和煎熬中过了一个多月,减少了逃课间cao的次数,课间十分钟开始尝试着出去望一望被太阳烤焦的麻雀,把劳逸结合认真地当成了一项任务来执行。整个八月到九月中旬就这样在接踵的考试中一晃而过。国庆节假期的前两周,老邱拿出了一份运动会报名表,说是高三最后一次秋季运动会,希望各位没有参与过的同学不要留下遗憾,在这次运动会中展现一下自己的风采。平心而论,老邱的话并没什么可听的,无非就是“燃烧青春、沸腾热血”等号召性大于实际意义的空泛口号,但张妍就是抵不住这种大白话,当即热泪盈眶地向体育委员要了一份报名表,拉着时遥商量报哪个项目。“篮球是肯定不能报的,卜一鸣会拉着我集训。”张妍拿到表格,先用排除法。“跑步怎么样?”时遥问。张妍想了想,没做声,拿铅笔又接连划掉了“跑步、接力”那一栏里的一溜选项。两人都以为从十几个选项里头选一个一定很头疼,没想到转眼就开除了这张清单上超过一半的项目。张妍继续往下看:“跳高……唔,恐怕这个也不行,我看卜一鸣扣篮的时候跟脚底有弹簧似的,肯定难不住他。”“足球……小学的时候他是我们学校的足球队前锋。”时遥:……她看着张妍划了一行又一行,忍不住道:“你干脆说说卜一鸣不会哪个,你就报哪个得了。”“那就是这个了,”张妍闷头又划了几行,指向了面目全非的项目表底端,“乒乓球”一栏干干净净,如同一股浊水中的清流。“乒乓球不需要太跑动,也不需要太大力气,稍微练一练就能上手,最重要的是从没听卜一鸣说过他会打乒乓球,完美。”张妍向她解释。时遥支着下巴听她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项目背后的报名人数,点点头:“加我一个。”有同桌陪同自己燃烧青春,张妍大喜过望,迅速递交了她和时遥的报名,按照先来后到原则,成功地成为了代表二班参加女乒的运动员。但是名是报上去了,两人谁都不会打。隔天晚上她们一起拿了钱去学校门口买了一对入门级乒乓球拍,计划从这天开始,每天吃完晚饭的休息时间练四十分钟,争取为班级争光。对于“争光”这种天真的想法时遥一开始就没往心里去,她认为既然老邱都说了,参与大于成绩,那成绩好坏也就无所谓。只是张妍真情实感地认为乒乓球特长是刻在中华儿女DNA里的,她只要激活了这一技能,练上两周立马能所向披靡。两人心思各异地去买拍子,卜一鸣就在门口等着她们。他见两个女孩瓜分了塑料盒里两个乒乓球拍,问张妍:“运动会你报了乒乓球?”张妍立刻很紧张地抓牢了拍子:“这个你也会吗?”“不会。”卜一鸣干脆地说,“柏思新会,他初中市里比赛拿过冠军,可以让他教你们。”第19章张妍看腻了卜一鸣,但对柏帅哥还是很新鲜的,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时遥犹豫了一下,她预想中是她和张妍两人每天自娱自乐打上那么一会儿就好,并没有想过让专业选手莅临指导,然而这边张妍已经答应,她这时候再拒绝又有些不妥。第二天晚上吃完饭,柏思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时遥觉得这事很稀奇,因为明明是张妍主张的乒乓教学,柏思新打的却是她的电话,后来转念一想大概这两人没有互存号码,就和张妍一起去了cao场的乒乓球台。等在那里的不光有柏思新,还有监工卜一鸣。时遥很快发现,张妍对于卜一鸣有阻她桃花的结论并非虚言。譬如柏思新在说到握拍姿势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摆的不是很正确,柏思新纠正时遥卜一鸣不说什么,但手指头还没碰上张妍的球拍,这位黑脸包公就要皱着眉头拼命咳嗽。柏思新耸耸肩,玩笑道:“我可不敢指正张妍了,一鸣会在篮球场上对我进行无情的报复打击。”除了这点小尴尬,第一天授课倒是非常顺利。当天集训结束,张妍和时遥基本已经能四平八稳地打上几个来回。柏思新不仅耐心,人也没有什么架子,让时遥对这个年级第一不得又刮目相看了几分。晚上叶添来接时遥回家,看她精神头很足,过来的时候还哼着小曲,扯过她的书包问:“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报名了运动会的乒乓球比赛,”时遥说,“下午学会了发球。”叶添觉得这临阵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