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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太子手中执一白棋,正思索着往哪里下,听见李太医的结论之后,眉头一挑,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惊讶,“赵贵妃做事越来越不留痕迹,我倒是想左了,看来我这承安宫还是有点让她们忌惮的,倒不至于这么明晃晃的要人性命。”

应缓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了,“殿下可是担心新棠姑娘的安危?恕奴才直言,新棠姑娘明面上虽是承安宫的人,但实际上可是和沉香一样出自宜春宫呐,如果奴才没说错的话,两人这会指不定在打殿下什么坏主意呢。”

主子喜欢上哪个女子,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一想到对方接近殿下的目的不纯,应缓就止不住的犯嘀咕。

他犹豫了又犹豫,扑通一声跪下来,支支吾吾道,“殿下,殿下您可千万别,别......唉哟!”

应缓被突如其来的不明东西打中了嘴,一下子哆嗦着噤了声,抬头碰到太子警告的视线,苦着脸伸出手自顾自的掌嘴,“奴才多话,奴才该死。”

太子听着脚边的告饶声,面无表情的从旁边的棋盒里重新拿出一颗黑棋自顾自的继续对弈。

李太医大概是三人中唯一高兴的人了,他见太子手中的白子精准无误又力道十足的击中了应缓,甚是欣慰道,“殿下身子康健,乃南岐之福啊。”

应缓龇牙咧嘴的间隙,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句老滑头。

在一盘棋将将要下完的时候,太子停了手,应缓麻利儿的起身奉上一杯热茶,低头瞧见棋盘上的的黑子已然被白子逼得无处无逃。

曾经数个灯火凄清的夜晚,每每太子自己和自己对弈的时候,应缓和应急就在边儿上看着,到如今几岁春秋,殿下下一盘棋的时间越来越长,随之而增长的,周身的气质也越发沉稳。

“殿下,奴才把棋子收了吧?”

太子点点头,忽的想起什么,起身往外走,经过李太医身边的时候,随手一指,“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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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偏殿和行安殿正殿虽说连在一起,但是两边需要穿过三条弯曲的回廊才可以互通,一行三人走出正殿,太子背着手缓步在前,李太医和应缓随侍在后。

回廊拐弯处的荷塘经不住寒冬腊月的催残,早已凋零的七七八八,而太子却依旧只着单衣,行走间的锦袍被凛风吹出肆虐的弧度,风过衣动,应缓和李太医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却波澜不惊,可见这人韧性非同一般。

新棠扶靠在荷墉另一侧的石桌上,缓缓坐了下来,被刚刚那道冷风一浸,头脑清醒了不少。

如果沉香所言句句属实,那太子必定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必然知道宜春宫对承安宫的虎视眈眈,而他却一直装作不知,甚至还安排自己进书房近身伺、候......

不知道太子是真的悲天悯人还是心机深沉到外人无可窥探的地步,如果是前者的话,或许自已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是后者,那沉香的到来,以及要她性命的那碗药......是不是他也知情呢?

新棠定定的望着正常朝这边走来的一行人,为首的那个面冠如玉,身姿修长,袍子下边压衣服的天青色玉佩和玄色的青竹刺绣相得益彰,玉佩走一步晃一下,那一抹天青色似乎要挣脱这束缚,一飞冲天。

天青色的玉佩......新棠攥得死紧的五指渐渐松开,掌心里躺着的是那枚刚刚从阎王爷手里夺回她性命的玉佩,被药汁染上颜色的五指和手掌都有不同程度的凹痕,娇嫩的皮肤上面红痕一片,格外触目惊心。

刚刚她就是在白狐披风的中衬里摸到了这块玉佩的。这块玉不同于纨绔子弟把玩的薄如蝉翼,反而异常的厚重,水色也不清透,她侥幸用这块玉砸碎了药碗,割伤了沉香,才求得了一线生机。

披风被她落在了床上,但那等料子的衣裳,这宫里除了太子,还有其他人能穿吗?这玉佩安排的如此精妙,甚至连她发现它的时机都刚刚好。

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除非......除非这件事是太子一手促成的!

是了,太子肯定一早就知道沉香是来取她性命的,或许太子对这件是本身就是默许甚至乐见其成的,毕竟以他的地位,想保一个婢女根本不在话下,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暗里周旋,亏她还以为他是想救她的。

新棠手脚冰冷的不像自己的,想通了这一切,那她刚刚想要寻求太子庇佑的想法简直是愚不可及。

太子一行已然要转进第二道走廊的拐角处了,须臾片刻便会经过新棠所在的这个亭子,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比较刁钻,塘边刚好有一棵上了年纪的垂柳足以遮挡住她的身影,但也中能遮挡一时。

新棠收好玉佩,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顺着旁边的栏杆滑进了水里。

刚刚那阵风唤醒了李太医作为医者的唠叨仁心,他见太子穿着单薄,忍不住就劝说上了,“殿下莫怪老臣啰嗦,虽说春捂秋冻是顺应了四时良序,大多时候是有益于身子骨的康健,但依臣之见,这“冻”的时间不宜过长,凡事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就比方说......”

话没说完,应缓踢了他一脚,李太医不明所以的望过去,应缓拼命冲着太子的背影给他使脸色,示意他少说点,要说也捡紧要的说。

太子微一停顿,看了看前方,空无一人。好看的双眼眯了眯,眉头轻皱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像是心里揣着什么迫切想见的人,这一停顿已经在三步之外了。

李太医瞪了应缓一眼,纠正道,“再是着急,也是身子骨要紧。”快步跟上太子之后打算继续说,却一下忘记了自己刚才说到哪儿,想了会,又重新接上了,“臣以为,这到了一定的气候没有及时调整过来,那这疗效不仅不会达到预料之中的效果,反而极有可能引起身子不适,所以依臣之见......”

太子忽然停了下来,打断他絮絮叨叨一天也说不到重点上的话,“李太医,这是血吧。”

李太医被这突然间出来的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膝盖也一不小心磕在了旁边的石凳上,听到太子问话,赶忙上前,却见太子手指的地方,是一块灰青色的石板,此刻这块石板上有几点红褐色的痕迹。

李太医上手摸了摸,“回殿下,正是血迹,还有腥湿味儿,显然此人刚离开不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