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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

    到了允珩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长廊另一头沈西诚迎面而来,抬头正好瞧见她,脚步一滞。这两日他时常在门外等她,只是曹津的案子太过复杂,曹津虽死,对其党羽的审理她不得不在一旁监听。即便在一个府里,鲜少有机会碰面。

沈西诚几步走到她面前,刚要说些什么,门已从里面打开,允珩笑着道:“你们两个倒是巧!”

予楚忽略他话中深意,笑着回道:“皇兄今日好兴致。”

沈西诚进了房门,便顺势将门带上。几人落座,沈西诚恰好坐在予楚身旁,沈冉月一点头,长信便给几人的酒杯里斟满美酒。

只是沈西诚进来之后,一直不说话,直到予楚抬眼瞧他,才发现他一直定定看着自己。

毕竟不是独处,沈西诚即便有百般柔肠欲诉,以他的骄傲,也不肯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只一杯一杯灌酒。

倒是沈冉月见一时无话,竟无意间又把话题引到了案子上,不知不觉又恰好提到了王之泓。这几日相处间王之泓处事果断,又有远见卓识,沈冉月十分钦佩,不免赞道:“早前便听闻王将军治军严明,足智多谋,近些日子才知果然不虚。王将军还没回来吗?”

沈冉月话音一落,突然被允珩斜了一眼,而后轻轻叹气摇了摇头,今日设宴乃是他一人主张,把予楚和沈西诚请来也不过是给两人找一个相处机会,允珩把沈西诚当做朋友,怜他一片痴情,虽然不甚赞同,却也想尽可能成全他,哪知道他这个妻主这般不解风情,竟然提起王之泓!

予楚听沈冉月对王之泓一番赞赏,脸上也浮现笑意,“王将军一向如此,非得亲自巡视一番才肯放心。”

沈西诚虽然喝闷酒,但只要予楚说话,便会抬起头来看着她,她口中虽只是寻常官话,但眼神里却流光溢彩,显然是对别人夸赞王之泓极为受用,一时间心头酸意上涌。

还是允珩又引开话题,道:“在洛阳许久,即将离去,还十分不舍呢?”

予楚将手中酒盏,冲着沈冉月同沈西诚一举,“在洛阳叨扰这番,多谢!”说罢一饮而尽。

沈冉月也端起酒杯与她对饮,口中道客气客气。

一直闷声不语的沈西诚却道:“若是你喜欢这里,以后可以来小住。”说完又是一杯灌下。

予楚本意是想饮过此杯,便开口离去,只不过眼下却不给她机会。

允珩左手略一撑额,道:“我有些头晕,冉月你扶我先回去歇歇,让西诚先陪着予楚喝两杯。你再回来赔酒。”

沈冉月不知内情,忙起身走到允珩身边,扶他回去,一边低声细语道:“要不要请了府里郎中来?”

待二人离去,房门又被重新合上。

沈西诚将自己杯中酒又满上,予楚抬眼叮嘱一声,“酒易伤身。”

沈西诚手中动作一顿,将酒杯放下,片刻后却突然握住了予楚执杯的手。

王之泓自外巡视而归,惯例去看望予楚一番,有时忙碌太晚,便只在院中站着,并不进去打扰。

王之泓刚走进院子,便轻声问道:“殿下可已经歇下?”

院中守卫犹豫片刻,答道:“不曾。”

予楚曾当着院中众人面,直言王之泓若是来了,不必特意通传,请他进来便是。

王之泓便以为她在,刚要进去,守卫欲言又止,王之泓停住脚步,侧身道:“殿下不在?”

守卫回道:“回将军,大皇子殿下派人请公主过去饮酒,还未归。”

王之泓听闻饮酒二字便皱紧了眉头,转身便要去允珩处,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备好解酒汤,等公主回来用。”

予楚被他突然之举惊住,下意识便想抽回,可沈西诚此次力气却大的很,更是把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前。

予楚除了对他动手别无他法,可她如今又下不了手去,略无奈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手?”

一语双关,沈西诚听闻却只把手攥的更紧了,“你当真,对我毫无情意?”

“……”予楚移开目光,不想回答他。

沈西诚却毫不在意,继续道:“其实你也没有多么喜欢王之泓是不是?”

门外王之泓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予楚垂眸道:“你醉了,放手吧。”

“被我说中了是不是,你不爱我,同样也不爱他,你即便于情爱之事冷淡,但若是你倾心所爱之人,你又怎么会给我纠缠的机会呢?其实,真正给了别人机会的,是你!”沈西诚似在控诉又似在哀叹!

予楚微恼,“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是我胡言乱语么?也许你是喜欢他的,可绝没有到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地步,如果我的世家地位比得过王之泓,今时今日,你会为了你想要的舍他而取我。所以,我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

王之泓双手成拳,紧紧握住不放,却并不打断房内二人!

予楚却已经不想听他再说,略用了内力,将手抽出,同时也在他胸前一震,沈西诚酒气翻涌,咳个不停。

予楚想伸手给他拍背,却又怕被他误会,于是硬下心来,不去管他,径自站起身,便要离开。

沈西诚从身后拦腰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颤声道:“姬予楚,我们是有过肌肤之亲的,这辈子,我只认你一人,我们来日方长。你去哪里,我就追你到哪里!”

门外的王之泓脸上神色骤然凝住,他知道,这个门,今晚他已无力踏入。松开拳头,转身离开。

予楚将沈西诚推开,“你醉了,沈公子,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与本宫无关!”

予楚刚回了院子,随侍便上前来问,“殿下可有不适?解酒汤已经备好了。”

予楚嗯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是谁让你们为我准备的解酒汤?”

那随侍轻声答道:“是王将军吩咐的。”说完又多问了一句,“将军好像去了大皇子殿下处去寻公主了,公主未曾遇见吗?”

予楚眉头蹙起,“王之泓?”王之泓竟然去了允珩的院子,何时来的?她这一路都未曾碰到,还是说,他听到了沈西诚的胡言乱语?

她刚要移步去王之泓那里看看,片刻间又打消了念头,去了又做什么,拿软糯细语哄一个男人吗?还是去告诉他沈西诚的话都不要放在心上,虽然他说的也确实如此。

夜色漫漫,倒也让人将所有心事尘封起来,不愿意将它透于光亮之下。

次日一早,侍人服侍予楚起身,等她收拾妥当,打开房门,王之泓负手而立,已经在她门外等候多时。

两人皆对昨夜之事闭口不提,只当从不知晓。只是予楚余光所及,王之泓眼下阴翳浓重,恐怕一夜未眠。

允珩与沈冉月二人正同沈老太君话别,沈老太君道:“这个西诚据说昨夜醉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