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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6

    他一笑,“所以才需要喝些酒暖暖。”

许云初闻言住了口。

萧寒和谢轩对看一眼,齐齐叹了口气,“距离过年没几日了,过了除夕,便立即启程。”

苏风暖道,“再议!”

二人一怔,“不是早就说好的吗?为何又要再议?”

苏风暖喝了一口酒道,“我受风美人所托,总不能管她耗了半生心血创下的杀手门,任其毁了。更何况瑟瑟跟随我多年,我岂能真不管她?还是江湖上的那些前辈,多年来,交情深厚,多半都已经隐世安享晚年,因为我查林客,惹此祸端,我若是袖手不管,岂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二人立即说,“那你身体呢?如今你这

第二十一章一人心狠

因叶裳的到来,苏风暖与许云初的话暂且告一段落,打住不提。

苏风暖斟满一杯酒,推到了叶裳身边,对他问,“齐舒还好?”

叶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她道,“平郡王府的担子自此后都担在了他身上,他一日间失去父母,不是太好。”

苏风暖看到叶裳衣袖隐隐有血迹,立即伸手去扯他的袖子。

叶裳避开躲过,对她说,“沾染的是别人的血迹而已,无碍。”

苏风暖瞅着他,见他说话这么片刻,面色依旧清清冷冷,暗想他怕是还在生她的气,明显就是他自己受伤了,不让她看。她固执地伸手去扯他的手,身子几乎贴到了他身上。

叶裳一再避开,沉声说,“我说没事就没事儿,你听不懂吗?”

苏风暖见他死活不给他看,她怒道,“叶裳,我听得懂,如今你不给我看你的伤势,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用我管了吗?我不管你,你也不必管我了,对吗?”

叶裳避开的手一顿。

苏风暖一双眸子瞪着他,“也就是说,我今日在马车与你说的话,你同意了是不是?若是这样,我也不必”

叶裳目光染上怒火,“我没同意。”

苏风暖看着他,“既然你没同意,那你这是作何?以前伤了一点儿,都会将伤势扩大一万倍地让我心疼你,如今倒是学会隐瞒伤势了。”

叶裳抿唇,片刻后,将手臂慢慢地递到了苏风暖的面前。

苏风暖伸手挽起他衣袖,只见他手臂果然受伤了,且已经被包扎过了,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手臂被包扎之处,又隐隐的血迹露出,他递过来胳膊时动作缓慢,可见伤势不轻。

她难以想象如今以叶裳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对他问,“怎么伤的?谁给你包扎的?”

叶裳道,“齐舒伤的,孟太医给包扎的。”

苏风暖一怔,“齐舒伤的你?为何?他怪你查出贪墨大案,他父母因此而死?”

叶裳道,“我去时,他神志不清,不是有意伤我。”

苏风暖立即追问,“为何神志不清?”

叶裳看了她一眼,“孟太医查出他当时是中了迷幻药。”

苏风暖想着平郡王府出事儿,看来还真不是偶然,不知道这背后是否真是林之孝的手笔,只为了对付叶裳。她道,“既然是孟太医给你包扎的,我就不必拆开给你另看了。”话落,她伸手按住了他的脉,给他把脉。

发现他內腹似乎也吸入了迷幻药,不过药量极轻,除了手臂的外伤,没造成内伤,并无大碍,她放下手,对他说,“你受了伤,不能饮酒。”话落,将酒杯拿开了。

叶裳偏头对她说,“你要扔下我独自活在这世上的话,以后还能这般管我受不受伤?喝不喝酒?”

苏风暖呼吸一窒,一时没了话。

叶裳看着她,见她不言声了,他平静地说,“我晌午也没用膳,添一副碗筷。”

苏风暖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给叶世子添一副碗筷。”

有人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许云初看着苏风暖与叶裳,发现今日二人看起来似有隔膜,不是太好。不过想想两个人的事儿,不需要别人多言,便没说话。

不多时,有人拿来碗筷,放在了叶裳面前。

饭后,叶裳才又对苏风暖询问今日林之孝拦截她之事。

苏风暖简略地将林之孝以杀手门、瑟瑟、江湖那些前辈,以及苏府、王府、燕北苏家威胁她之事以及经过说了一遍。

叶裳听罢,脸上蒙上了一层阴沉之色。

苏风暖想起千寒,对他问,“回府后,我没见到千寒,他哪里去了?”

叶裳淡淡道,“他在我府里跪着了,说有负我所托,没尽到职责,甘愿自缢谢罪。”

苏风暖立即说,“他不是林客的对手,那是因为林客修习的是望帝山的武功,又较他年长一倍,内功深厚。他不是对手也不怪他。这样冷的天,他被林客打了一掌,受了极重的伤”

叶裳截断她的话,忽然怒道,“我容安王府的上百府卫,暗中保护你,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不受一丝半点儿的伤害。他们就算都死了,你也不该让林之孝将你劫去林府,我脱不开身,若不是请小国舅出面去救你,你就从没想过被劫去林府的后果吗?”话落,他一双眸子涌上火意,“还是你真打算将我舍弃到底了?真打算被他威胁与我悔婚了?连死后都不想冠我之名了?用你的仁善之心救那些被你在乎的人,只对我一人心狠是不是?”

苏风暖刚要开口,叶裳忽地起身,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拂袖出了会客厅。

苏风暖也跟着起身,出手去拽他,但她没有武功之后,身子绵软,手骨无力,动作快不了,没拽到叶裳,只能眼看着他出了会客厅,“砰”地挥手关上了会客厅的门。

苏风暖抬脚想要追去,不小心绊住了桌脚,整个人向地上栽去。

许云初一惊,立即起身,伸手扶住了她。

苏风暖站稳身子,对许云初说了句“多谢”,便提了裙摆,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入眼处,是下大了的雪花,叶裳身影伴随着风雪,与来时一样,孤单、冷傲、单薄、凉寂,一步步走远。

她立在门槛,看着这样的他,一时间失去了再追去的勇气。

她觉得,他说得没错,自小到大,她护着他,爱着他,宠惯着他的脾气秉性,但对他也最是心狠。以前,两年八个月躲着他不回京,也是做好了为他死让他好好活着娶妻生子的打算,如今南齐这般情势,她身体濒临危急性命,朝不保夕。她觉得,让他陪着她死,未免可惜了,她救他,就是为了让他好好地在这世上活着,不枉他年幼时在十里荒芜白骨成山的战场上独自活下来。

这天下是否凌驾于爱情之上,她不知道,只是觉得,比轻松地毫无价值地死去,可以让他活得更有意义。也许这意义与爱情无关,但可以名垂青史,千古留名。

千万年后,历史消弭了苏风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