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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铺的锦缎坐垫和靠背,萧六爷正舒舒服服的靠在那里品茶。鼓槌儿早已一路小跑过去禀告他商秀儿到了,他撂下茶盏,对旁边的松香低声交待了一声。

松香急忙跑到台上,掀开侧边儿的帘子。

商秀儿瞪大了眼睛,侧边儿帘子里是一个乐池,已经坐了满满一下子人,大概十几位,手里各执着胡琴、月琴、笛子等乐器,一个现成的乐队班子就在那里。

松香对商秀儿躬身道:“若九龄秀姑娘觉得身体大好了,就挑你拿手的出来,给萧爷掌掌眼。姑娘也别多心,既然是求萧爷指点,就别想得太多。”

商秀儿急忙点头道:“我晓得的。”

松香又道:“恕我多嘴,提醒一下,唱念做打,最好各样儿的都来一个。”

商秀儿又感激的道:“多谢小哥关照。”

松香这才下了戏台子,商秀儿便走到乐队班子那儿,先施了礼,才道:“我准备的戏是一出,一出里的步步娇,一出,再一出吧。烦劳各位师傅,看看哪出先来?”

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鼓师似乎是这里领头的,道:“自然先,唱的放在前面,省的武戏完了歇了带喘的,唱起来气力不济。不过姑娘啊,丑话说在前头,六爷耳朵刁,眼睛也刁,你是预备了四出戏,但可不一定每出都能演完,六爷觉得不行,看不下去了,演到半道儿就会让你停下来。”

商秀儿咬了咬嘴唇,道:“多谢您提醒我。那我们调个音儿,就开始吧。”

萧六爷在下面,看着商秀儿和琴师“咿咿啊啊”的对完了音高,才拿了把折扇,从场侧搬了椅子,将扇子先放在椅子上,才对着琴师示意。

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传来,他只看过九龄秀的一出,里面红娘的唱并不多,此刻台上一开口,他略怔了一下,然后才神色如常的打着拍子看。

台上的九龄秀声音和那晚的红娘又有不同,后者因为是个活泼伶俐的丫鬟,所以嗓子又脆又甜,而此刻传到萧六爷耳朵里的声音,却是刻意放的又缓又软,应该是尽力演绎杜丽娘春困慵懒之状。

随着“袅晴丝吹来闲庭苑”唱出,她的身段也做出娇柔不胜春风的样子来,双手做了个围拢斗篷的动作——虽然并没有斗篷,嘴角始终带着娇怯怯的笑意,脚步欲行又止,行至桌前,身段转圜柔顺,似是对着零花镜子整理一头乌丝和发上花钿。

曲调一转,又到了“醉扶归”,九龄秀缓缓走到椅子那,微微矮身取了上面的折扇。

第22章唱念做打

萧六爷点点头,因这处本应该是丫鬟拿给她的,她既然一人演独角戏,那么作此准备也算有心。

那扇子在她手中和在“活梦梅”手中相比,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雪白的腕子擎着描金扇子,时而指点花木,时而遮掩樱唇,那眼神似乎看到外面春光撩人,柳丝荡漾,但最妙的却是她眼神聚处,仿佛台上真有位“春香”与她互动。

这一整段唱完,那边的乐队师傅们有些吃惊,萧六爷从头到尾这样品一出等同于排练的戏,这情况并不多见。

商秀儿略喘了口气,看萧六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心中有点忐忑,对师傅们道:“接下来演吧?是‘摧芳’那折最后的念白,时间不长。”众人点点头,看着商秀儿准备好了,才起了锣鼓点儿。

商秀儿斜倚在椅子上,一句悲戚戚的“大娘啊”出来,萧六爷把扇子攥在手里。

他倒是没想到商秀儿上这出,想必是对这念白有些心得吧,心里暗道,“千斤念白四两唱”,她这个年纪唱这个戏,恐怕是有些拿大了。

但却出乎他意料了,虽然谈不上极好,但是也还可以,甚至某些程度上比前一出的还好些。

萧六爷看着台上商秀儿的声音细若游丝中又突然翻到极高处,迸发出一句“大娘你饶了我吧”,尾音带着哭音,身子却在地上匍匐前行,确实有了些断肠而无望的感觉。

“有些意思。”他盯着商秀儿,看着商秀儿起了身,整理头发和衣服,招了招手,松香立刻上来道:“爷吩咐。”

“之前让谷师父熬了药茶,端过去给九龄秀润润喉咙。”

商秀儿不敢多喝,怕灌了大杯水在肚子里面逛荡,只少抿了几口,便又准备开始了。

萧六爷看她特意挑了盘龙椅,站上去用脚试探着踩来踩去,就知道她要来“挂画”。

这是一出展示功夫的好戏,开场后,倒是好的,照样眼神灵动,与莫须有的“小姑子”是有互动的,到后面丢出手绢儿,需要一个箭步,这箭步却不能大也不能小,要如同舞蹈一般身姿优美,后接一个鹞子翻身,这场戏的第一个好就在这里。

商秀儿做完,萧六爷就皱了眉头,但没有说话,再看商秀儿轻轻巧巧的上了盘龙椅,将茶杯放到桌上,道:“喊停。”

鼓槌儿忙抢着道:“我去。”

因商秀儿正在椅子扶手上站立做戏,鼓槌儿并不敢直接惊动,怕乍一喊停她摔下来,便绕到乐队班子那,做了手势。

师傅们都太熟悉萧六爷的习惯,停了演奏,商秀儿正在微微盘腿下蹲,此时乐声却消失了,不由得转身看着台下。

她心里非常纳闷,觉得刚才的动作都很稳,甚至一丝儿摇晃都没有,怎么就停了?

萧六爷不解释什么,鼓槌儿又道:“姑娘先从椅子上下来。”

商秀儿跳下椅子,鼓槌儿道:“这出萧六爷不看了,姑娘换下一出吧。”

商秀儿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拿了剑和拂尘过来,萧六爷看着道:“什么戏?”

松香在他身后道:“盗仙草。”

萧六爷又皱了眉头道:“没有对手,怎么演?”

松香道:“约莫是演后面那段,得了草以后下翻那个吃功夫。”

萧六爷一愣,转瞬间就摇头否定了,道:“你让她稍等,把五盏灯叫来。”

商秀儿听了松香的话,心里倒有些暖意,她的确是要演得草以后的戏,六爷不允,想必是担心她身体做不来,也是一片好意。看这样子恐怕是要找个人对打,便沉下心来回忆对打时候的一招一式。

等了约一刻钟,商秀儿才看见松香领了一个中等身材,面目普通的人过来,那人朝萧六爷略拱了拱手,几尺高的戏台子一跃而上,倒让商秀儿吃了一惊。

那人也朝商秀儿拱了拱手,道:“是南腔的么?”

商秀儿点了点头。

那人又道:“你一个人演,原来准备是要演后段得草以后的吧,现在六爷让我来和你对戏,你是和鹿仙打还是和鹤仙打?”

商秀儿犹疑了一下,还是道:“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