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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么?甚而便是这个人也不再存在了。那么,你们手上的路引,不也就能用了么?”

阿妥猛地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已无一丝血色,福叔的脸色也变了。

秦素此际所言,无法不令人多想。

秦素敛去了笑容,肃声道:“我自不会真的让你们去死,只是要你们借‘死’脱身。我知此事险极,可是我更知道,我的安排万无一失,你们只需照我说的逐条去做,便可保无虞,甚而能在上京谋得一席之地,不必再去做看人脸色的奴仆。”

她的态度不自觉又带出了前世的威与冷,神情庄重沉着、端凝肃穆,那黑亮的眸中光华流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势,似非居于一屋陋室,而是立于广殿华堂。

福叔与阿妥的眼中,同时划过震惊。

秦素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心中微松。

她所谋之事甚艰,此时最重要的便是打消这二人的疑虑,首要者便是说服福叔。

福叔平素不喜言,行事沉稳,知晓变通,凡事度而思之,不必拘泥,做一个普通家仆实在屈才了。前世他之所以身遭不测,秦素猜想很可能是因为木秀于林,遭人暗中嫉恨,便使巧计暗算了他。

此刻,见一向沉稳的福叔都露出震惊之色,秦素便知,他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她转开眼眸,目注窗外的明丽天光,缓缓语道:“不瞒两位说,此前我常往后山游玩,实则是与一位白首老者相会。他教了我一门久已失传的术数——紫微斗数。而我要你们做的事,便是他临行前的嘱托。”

说这番话时,她并不曾转身,而是面朝窗外,身如修竹、气若凝渊,似是在出神,却又散发出不与世尘同的超拔与卓然。

福叔与阿妥皆仰首望她,心中竟同时生出一种感觉:女郎真的变了。她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气势,更多了一种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去追随。

“紫微斗数?”良久后,福叔喃喃自语,眸中光彩渐生。

那一日/他去城署报官,路经醉仙楼时恰好听见两人对话,其中一人向另一人吹嘘了一种神秘的术数,就叫紫微斗数。

莫非,女郎竟也学得了这门神秘的术数?

他不由自主地眼睛发亮,看向秦素的眼神中,隐隐含了一丝敬畏。

难怪女郎最近大异于以往,看起来是学有所得,整个人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秦素早便感知到了福叔的视线,心中越发笃定。

她抬手理了理发鬓,语声平静:“师尊他老人家惊才绝艳,只因与我有一段渊源,方收我入门。师尊推算出,明年开春之际,广陵郡会遭逢一场乱事,便嘱我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去上京,为紫微斗数张势,我便想到了你们。如今,我提前为你们安排了新的身份,那路引便是广陵郡江都县的,你们的名字也皆改了。届时江都县大乱,自是无人会去查验你们的真伪,此去上京,必是一路安然。且,师尊也教了我法子,我会好生替你们安排脱身,秦府的人绝对不会找到你们,你们只管放宽心。”

第019章别连云

阿妥怔怔地听着,神情中有些惧怕,亦有些茫然。

秦素所言她并不能完全听懂,但是,看秦素此刻的神情,她也知道,此事是极为重要的。

而福叔却显然听明白了秦素的意思,一刹时,不止他的眼睛,他的整张脸都放出光来。

脱去奴籍、回归庶民,在这乱世里未必便是好事。然而,若是能够成为某位士子、大家乃至于宗师级人物的从人,则大不相同。

秦素为他们指的这条路,委实比在秦府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仆人更光明。且她对他们这一份信任,也很令人动容。

福叔垂首沉吟了一会,站起身来,躬立肃声:“女郎托付,万死不辞。”

秦素浅笑凝眸,半晌后,方道了一个“好”字。

阿妥仍是极不放心,却也知再劝无益,遂亦起了身,与福叔一同伏地拜谢。

秦素并未去扶他们,只含笑不语。

待他们拜谢起身,秦素方道:“明日一早,你们会因‘病’不能与我同行,我会令秦庄头另寻稳妥之人赶车,你们自可在房中歇息,暗中收拾行装包裹。”

阿豆从蒙面男人那里得来的那两包药,皆是无色无味的上好药物,青布包里的那一味可令人昏睡,黄布包中的那一味则可致人腹泻。秦素打算今日午时便用上一点泻药,令阿妥与福叔有个病模样,以便明日骗过医者。

“明日入夜你们便启程,先去连云山暂住数月。”秦素续道,语声安稳,神态宁静:“我日前已购置了许多米面、衣物及火石等物,院子里推车是现成的,足够你们将这些全数带走。那连云山是有猎屋的,福叔本就是猎户出身,此地冬日也不算寒冷,你们大可于那里存身。至明年二月,你们便往东去,至丘阳城外下山。记住,莫要入城,那城外有一条山路直通汉中郡,你们到了汉中郡境内再入官道,自枳县进城,经涪陵、安阳诸县,便可抵达上京。我已经画了很详细的图,你们按国索骥,不难走到。”

前世于隐堂学艺,三国的山川地形亦是一门课目,其教授内容囊括各州、郡、县的大致方位、主要河流与山脉的走向、官道与城之间的距离,以及当地主要士族分布、府兵归属等等情况。虽然教得不算很详细,但用于此际却也足够了。

说到此处,秦素便自袖中取出了几张银票、些许碎银,全都交给了福叔,叮嘱道:“这是陈、赵、唐三国通兑的宝吉祥银票,计二百六十两,用来于上京城赁门面开茶铺;另二十两碎银做盘川及日常用度。你们只需记住一件事,那门面必须位于东来福大街,必须为前店后住的那种,可记下了?”

阿妥与福叔俱应是,阿妥的眼眶便有些发红。

她一直以为秦素那天购置的一大堆东西,乃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的,却未料那些东西里有一多半都是为他们准备的。

阿妥心里不知怎么便生出了一股热,暖暖地像三月的风,拂得她心底又暖又疼,眼角终是滑下泪来。

她拿袖子擦了擦眼,与福叔两两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感动。

当此乱世,人命如草芥,秦素却对区区奴仆如此信重,不仅付以钱财、委以重任,更替他们考虑得如此周到,这让他们隐隐生出一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