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言情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太子妃的荣华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回到暂居营房,校尉李平便解了腰封,扔在方桌上,对走在前头的上峰提议道:“王大人,我们打马出去走一圈。”

他的上峰正是东川侯世子王劼,揉了揉脸,“好,走吧。”

两人都憋屈得慌,立即换了身轻便衣裳,跨马出了营房,疾奔良久,一口气才顺了。

“这差事忒难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李平为人粗豪,拼杀流血不皱眉,如今反倒浑身不舒坦。

“很快了,承德距京城不远,我们把魏王送回去,差事便成了。”王劼出身勋贵,更适应这些情况,闻言安慰李平两句。

牢sao几句,差事依旧得继续,见夜色愈深,二人便掉转马头,折回驻扎的驿馆。

来时憋闷,一气儿奔出老远,返回耗时肯定短不了,好在不赶时间,慢点无妨。

王劼眼尖,跑了一段,忽瞥见远处的树林后方,似乎有黑烟升起。

今夜月色皎洁,距离虽远,但定睛一看,却是真的。他一怔,这肯定不是炊烟,偏偏还不小。

难道有农舍遭遇祝融之灾?

“走,李平,我们过去看看,”

王劼是个正义之人,李平亦然,二人毫不迟疑,立即打马绕了过去。

距离拉近,果然见冲天大火燃起,隐隐地,还能听到一两声惨呼哀鸣。

呼叫惊惶,隐含痛楚,似是被追杀的绝望者发出。

两人大惊失色,“刷”一声抽出随身腰刀,急急打马,往那边冲过去。

他们到地方时,已经晚了,几处农家院落大门洞开,火势熊熊,男女老少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一地的尸首倒在血泊中。

杀人者明显训练有素,有七八人,一水儿黑袍黑靴,黑巾蒙面,下手干脆利落。王劼看过去时,其中一人闪电一刀,刺中一名老者的胸膛,再扬手拔出,鲜血登时喷溅。

他大怒,“大周太平盛世,竟有人敢肆意行灭门之事?”

王劼也不废话,直接跳下马,直取那杀害老者的黑衣人。

自小从名师习武,从戎数年,王劼功夫相当了得,骤一交手,心下却一沉。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对方武功绝不逊色于已。

其余黑衣人水平也极不错,敌众我寡,王劼李平不后悔现身救人,却担忧徒劳无功,对方多杀两人后,照样逃之夭夭。

二人飞快对了一个眼色,王劼掩护,李平从腰间取出一直响箭放飞,“咻”地嘹亮一声,传得极远。

此地距离营地颇远,怕是一时等不到援军,两人背靠背严阵以待,以争取更多时间。

谁料敌方行为出人意表,首领瞥一眼王劼,打个响指,三人与他们周旋,余下的却快速绕到后面,窥机杀了被暂时护住的两个幸存者。

黑衣人们立即撤退,一丝恋战之意俱无。

温热的鲜血溅了王劼一脸,他又气又怒,当下大喝一声,当即扬刀,奋力往那首领挑去。

他这一招轻防守,重进攻,好在首领虽战斗经验丰富,堪堪避过。

只是,他的蒙面黑巾,却被挑了下来。

四目相对,王劼大惊失色。首领立即以袖掩面,乘对方惊愕,率众闪身退后几步,跃出围墙,打马离开。

被烧透的草棚轰然倒下,刚好落在王劼面前,错失良机,已经追不上了,李平却一转身,急急问道:“大人,你可有受伤?”

“无事。”

王劼勉强笑笑,压下繁杂思绪,刚才那首领他竟认识,是他父亲的护卫首领,铁杆心腹。

他震惊万分,瞥见地上尸首,心下一动,忙俯身扳过脸一看。

老者方脸厚唇,沟壑纵横,王劼心下“咯噔”一声,这人他曾见过,是东川侯府前任大管事王忠之父。

王忠的家人,早已放出去当良民,返回原籍了。他们的原籍在江南,如今竟在京城以北见到对方。

王劼并不蠢笨,他察觉,自己似乎触及了父亲的隐秘。

“父亲,你为何如此?即便是下仆,也不是说杀就杀,更何况良民?”

黑衣人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禁卫军也不管这遭,移交给当地衙门后,便继续护送魏王上路。

王劼思绪翻滚,一回到京城,便立即直奔回家,诘问父亲王泽德。

他很失望,从前父亲不是这样的,为何说变就变?

不,或许这是父亲隐藏的一面。

纪叔父没去世之前,他不也以为父亲重信守诺吗?结果才发现,纪婉青一成了孤女,父亲就隐晦表示,不愿意结亲了。

想到此处,王劼心中一动。

自从纪婉青来过信以后,王泽德便开始躁动,虽掩饰的很好,但亲儿子还是隐隐察觉了。

他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父亲,难道是因为太子妃娘娘那封信?”

此言一出,王泽德面色大变,当即拍案而起,怒斥道:“逆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太子妃娘娘久不联系,与她有何干?”

都说知父莫若子,这话不假,王泽德一瞬间的反应太过激烈,虽马上回过神来,恢复正常,但也露了痕迹。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僵立当场,忽视父亲恢复平缓的语气,脑子快速转动。

东川侯府与靖北侯府虽多年交好,但因纪宗庆一贯不爱用利益考验友情,所以两家其实并没有钱银产业的纠葛。唯一有交涉的,就是两位家主同为武将,并为袍泽。

严格来说,是上下级,纪宗庆是上,王泽德稍下。

这唯一的纠葛,三年前骤变的态度,纪婉青来信后的躁动,如今的杀人灭口动机为何?

三年前?三年前!

电光火石间,三年前纪宗庆战死的松堡之役划过脑海。

王劼猛地抬眸,紧紧盯住父亲,呼吸急促起来,“父亲,松堡之役?”

他猜测毫无根据,不过是含而不露的半试探,不想王泽德闻言,却爆发前所未有的怒火,当即指着他怒斥,“你这个逆子!”

“不好好当差,却整天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给老子滚出去!”

王泽德怒发冲冠,一个砚台丢向王劼,没砸中,墨汁溅了他一脸。

他一时失语,浑浑噩噩被赶出了外书房,返回自己院子,屏退下仆,关在屋中,掩面痛哭。

他直觉,一切都是真的。王劼不知道父亲若有涉及,那究竟涉及进去多少。

他是正义之人,说是嫉恶如仇也不为过,偏偏,却什么也不能做。

毕竟,这一切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