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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台阶很高,温景然搀扶着伤心过度的老爷子走在离她三级远的台阶上。她仰头看他时,被阳光透过他指尖刺来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泪流不止。她突然就难过得不行,憋着眼泪直到山顶,他朝她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像白玉一样白皙。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的手和他一样修长好看,连骨节都精致得像是打磨过。他牵着她,把她拉到身边,在她父亲下葬时,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用手指遮挡了她的眼睛。她憋了一路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高中毕业后,她去A大医科就读。没有他的城市,空旷又陌生。她每天都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做,她的大学时光,忙碌到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已经把温景然戒掉了。但没有。每年寒暑假,她都要回到S市,避无可避。断断续续的来往,她习惯性的麻痹自己。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可事实呢?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仍旧是他。想依赖的人,也是他。教授推荐的原版英文书,她翻遍了A市的大街小巷,连书影也没看到时,求助的人是他。于是,一天后,她就收到了温家派人送到传达室的英文书。有一年暑假回A市,慌忙赶车的途中被窃了包,证件和重要物品尽数遗失,她去报案去挂失后,第一个告诉的人也是他。没有安慰,温景然问清了事发地点,以及她所能记住的所有细节后,挂了电话,三天后,他拿着她丢失的包出现在她的寝室楼下,带她去吃饭。应如约曾在师姐的朋友圈里看过这样一句话“我喜欢那种经历了大风大浪,却还平静得像是下雨时踩湿了裤脚一样的人。那样的人,性格里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力量,也温柔,也不慌不忙”。不知道出自哪里,可她看到的那一瞬间,想起的,就是温景然。她被囚在深渊时,他没有耻笑也没有离开,而是在恰好的时候给她递了几块基石。牵着她从迷雾的丛林里一步步,撕开黑暗走进光明。对于应如约而言,温景然就是那种有着从容不迫的力量,也温柔,也不慌不忙的人。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从她还懵懂无知到情窦初开,她人生里每个重要的阶段,他都陪伴着,从未缺席。就连牵着她迈进民政局的人,也是他。——来得早,温景然和她是今天第一对办理结婚的人。从登记信息,宣誓,跳过婚礼体检,直蹦拍照领证,每一个流程都格外顺利。应如约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结婚证,被恭喜新婚时,她摩挲着纸页上烙下的钢印痕迹,迷茫得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就……结束了?”她想象中的领证和现实……完全不一样。她求证的模样难得娇憨,温景然曲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抽走占了她双手的结婚证,反手牵住她,反问:“你觉得缺了什么?”他信步往外走,速度不疾不徐,正好让她能跟得上。推开民政局的玻璃门,被云层遮挡了一个早上的太阳,终于破开厚重的枷锁,洒下阳光。透明的屋棚上,那阳光似洒落的金粉,落地生辉。停在树荫下的白色路虎,被漏下来的阳光妆点,白色的车身透出润泽的质感。温景然拉开门,等她上车。随即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全景天窗的遮阳板撤掉,露出没有遮挡的天空。汽车启动后,车身微微抖动。应如约本还沉浸在“领证就这样”的情绪里,耳边一静,她忽然开始紧张,从前女友到现任正宫的转变……真是快到让人反应不及。她舔了舔嘴唇,想说些什么。民政局的占地范围不大,圈了一个不算大的院子做停车场。停车场正对着民政局的大门,车来人往,渐渐热闹起来。她还在绞尽脑汁,温景然先她一步开口道:“刚成为温太太,就没有什么想说或者想做的?”他拟定了目的地,正往导航上输入文字,指尖在屏幕上轻轻跃动着。良久没听到她回答,转头看去,只见刚才一本正经发呆的人现在红着脸,欲言又止地望着他:“人有点……多。”温景然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没有多余的停车位,场内盘旋着想找空位停车的几辆车正绕着花坛,他来得早,占据的车位最明显,是以,这会有不少辆车的车主虎视眈眈的地想看他是否离开。他饶有兴致地移开目光,不慌不忙地问她:“如果没有人,你想做什么?”应如约舔了舔嘴唇,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他的嘴唇,像他每一次想亲她时一样,吞咽着,目露渴望。她想亲他,碾着他的嘴唇,去含/吮,去吸/咬。还想捏他的耳垂,咬他的喉结,想听他难以自抑渐渐沉重的呼吸声。她喜欢那种声音,比听他低沉了声音故意要诱/惑她勾/引她时更要喜欢。只是这种念头,在接触到挡风玻璃外,一双双探视的眼睛时,又深深止住。这种让人害羞的事情,还是在家关起门来做比较好……她这么想着,驾驶座上的人却忽然解开安全带。清脆的一声弹片弹开的声音,温景然倾身靠近。他的手斜倚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搭在雨刮器上,他眼神慵懒,犹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声的,用温厚质感的声音柔声诱惑:“给你个机会,要不要?”他轻笑着,揽住她的后颈送向自己。低头吻住她前,他指尖用力,雨刮器嗡嗡着喷出玻璃水把整个挡风玻璃遮挡得只有朦胧的水雾。机动的声音明明机械又平整,却意外的,随着他嘴唇覆上的刹那,有一丝酥麻沿着她的指尖一路到心口,最后浑身都软了,像是过了电,酥麻酥麻的没有一丝力气。短暂的三秒。温景然在玻璃水被雨刮清理干净前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那双眼,微微眯起,几分笑,几分惑人,就这么看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