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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盯着那结结实实的门板瞧。少年视线之灼热,恨不得立时将门板烧出两个洞来。接下来这两炷香的功夫,于他而言,可谓度日如年了。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只觉着此时的上天是厚待他的,能让他有机会与她共处一室,让他守在她门外,等着替她倒洗澡水。当然,如果忽略他那些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想象”的话。一会儿是“想象”着那木板门轰然坍塌,他就站在门外,装作不经意的看一眼,就看一眼,那风景……然而,那该死的门结实着呢!他早就试过了,就是个大汉也得多踹几脚才能踹开来,哪是风一吹就倒的?一会儿是屋内闹耗子闹蟑螂,她害怕怕,娇嗲嗲的哭喊“郓哥哥救我”,他破门而入,将那可爱的耗子蟑螂撵跑,顺道再不经意的看一眼,那盆够小的,她也无处可躲,估计能将美景尽收眼底……嘿嘿……然而,理智却告诉他,她才不是那种娇娘子呢!要有不长眼的东西去她跟前,她定是眼皮子不动的洗完,再慢条斯理穿好衣裳,一脚踩死那可爱的小蟑螂……呃……这个,他“想象”的场景是不可能出现了,还是乖乖的替她守着罢!郓哥儿叹了口气,她怎就不似那画本里的小娘子啊?“喂!俺洗好了。”仰头望天的少年收回心思,去叩了叩门,问:“我可以进去了麽?”“嗯。”里头只低低的一声回应。郓哥儿这才推开门,果然是闭着眼睛的摸进了门。迎儿又“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无妨,俺穿好衣裳了,你别跌倒了。”少年果然“从善如流”的睁开眼,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她穿得整整齐齐的衣裳,还是那身鹅黄色的襦裙,齐胸处绣了些细细的碎花,看不出来是什么花……反正不好看!视线往上,见她嘴角上翘,龇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来,连上挑的丹凤眼也笑得弯似月牙……定是开心极了罢?“笑啥?”迎儿不回答,只看着他笑。郓哥儿被她看得不自在,怕她看出自己身上的不妥来,微微侧着身子,含~胸缩腰挡住不妥之处,进去将盆端走了,全程不敢再看她一眼。迎儿见他被自己逗害臊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床上去,将换下来的衣裳收拾好,寻思着明日卖完炊饼还是得买两身衣裳去,自从条件变好后,她屋里总得有三四身换洗的才习惯。想到自个儿在清河县的屋,又想到她爹,也不知他生意咋样了,现在定是收到寒大哥哥与他带的信了罢?他定是又急又无奈罢?不是她没良心,实在是这生意不舍得耽搁啊。“我……我睡这角落可行?”原是郓哥儿已经洗漱好了,裹着那身新衣裳,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只指着靠门的墙角问她。迎儿见他将不怎舍得穿的新衣裳穿上了,是怕自己不自在,将自个儿裹严实了罢?这同她爹倒是像!于是也就温声道:“那儿都洗湿了,别受了风湿,过来一些儿吧。”郓哥儿“听话”的乖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见他拿出白日里穿的那身脏衣裳就要扑地上,迎儿忙拦道:“等等,拿衣裳垫着睡……也不知是糟蹋你自个儿还是衣裳……让俺来吧。”说着就从墙角拿过另一床草席铺下,又从炕上拿了单薄薄的褥子,与一床薄被,给他铺整齐了,才道:“喏,睡吧。”郓哥儿满心欢喜,在地铺上翻了两个身,只觉着哪儿哪儿都有她的味道。这褥子是她亲手置办的,是她亲手洗的,更是她亲手铺的……倒还是个会过日子的。想着想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呼吸就急促起来,又不敢动作,只翻来覆去的折腾,想着转移注意力就好了。第42章哥哥寂静的夜里。“喂,你翻什么?”回答少女的只有刻意屏住了的呼吸。“很热麽?”少女试探着问。少年支支吾吾回了个“嗯”。迎儿怎可能睡得着,这是除了上辈子男人外,第一次与男子住一处,虽然他在她心目中只是个瘦猴儿一样的“男孩”……但终归是不自在。“回去不许说哦!”少年忙不迭的点头,他怎会说出去?自个儿偷着乐还来不及哩!随即想到她看不见,又低声应了声“好”。少女得了他的应允,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她也不想再嫁人,但若名声传了出去……她不怕自己吃亏,只怕她爹被人戳脊梁骨。迎儿心满意足的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听见地下的郓哥儿翻身翻得比她还勤快,又道:“你咋了?若实在热得慌,就将衣裳脱了罢。你光膀子也无妨,反正黑灯瞎火俺又看不见。”郓哥儿:……似乎是为了试探,少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看不见?”迎儿点点头。郓哥儿等了半日没听见她出声,又问一遍:“咋不说话哩?”迎儿嘟囔道:“俺不是点头了麽,还要咋说……”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果然是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她点个头,郓哥儿这边能看见才怪哩!两个想通这一节,都“噗嗤”的笑出声来。“待旁的男子,你……也会这般麽?”少年试探着问。迎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般”是哪般,骂道:“怎会?俺又不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俺这名声还要不要了?”“那……你……同我……又……”“去去去,别磨磨唧唧了,你不一样啊,你就是……就是……”就是啥,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隐隐约约觉着他不一样。她才重生回来第一次见到他,就觉着这个人不一样,穿着打扮头发怪异得紧。后来知道他就是“害死”自己爹的导火线,她是不待见他的,甚至他好心好意捡了她的鞋,她也以为他偷了她的钱……后来证明是自己冤枉了他。接下来多少回,他都帮了他们父女俩,他抬蒸笼时,扛玉米面时流的汗水,他躲在自己门外邀约她来临清的诚意……以及他送自己那分外珍贵的气毬,他陪着自己跑了半日的临清码头,还亲自卷了蛋饼与她吃……就是她爹也未曾这般“伺候”过他。至于他们之间的“杀父之仇”,也只是她自以为是的推卸责任罢了。若她爹不冲动,其实也只是避免了那一回而已,后头还有无数回他会与西门庆正面撞上,或许,不需她爹撞上,jian夫yin~妇也会自个儿找上他……如此看来,他待她不赖,待她爹不赖,他就是当她哥哥也可以了。“你是俺哥哥一般的人物!”……郓哥儿满心期盼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