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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么事了?”卧室的帐顶里浮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十一满面通红,苦着小脸,一脸委屈地说:“我失眠了,好难受。”两个侍从傻眼,他们以前在王府一直是守书房的,从来不知道主子失眠要怎么办。小川建议道:“要不小的给您点个安神香,许是能睡得好一点?”“没有用,”十一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一向清凌凌的嗓音里拖了哭腔,“我有心事了。”“那……”小彻小心道,“让芙蕖jiejie来陪您聊会天?芙蕖jiejie可会开解人了。”“我不要,”芙蕖是女孩子,十一垂着脑袋,“我会难为情。”小川小彻面面相觑,皆是一脸为难,他们两个都没有哄孩子睡觉的经验。十一拉开帐子,拍了拍床板:“你们坐过来,我讲给你们听……”小川小彻双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下,十一再怎么不让他们讲规矩,这也是靖王妃,要是让王爷知道他们两个三更半夜坐王妃床上,不用王爷动手,他们自个找好坑直接跳进去省事。两个侍从脸苦得能榨出汁来:“少爷,我们就站在这,您说,我们好好听着。”“你们坐近一点呀,我要说的是悄悄话。”十一对他们招手,“你们站那么远,我声音大了,会被别人听了去。”小川小彻无法,只得折中了一下,在十一床前的鞋榻上坐着。十一身上还穿着自己的红衣,他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着腮,大大的眼睛半耷拉着,小嘴抿了一会儿,终于叹口气开始忏悔:“你们不晓得,我……是个绿茶……”————靖王府。李长安连着偷瞧了自家王爷好几眼。确切地说,是盯着王爷手上艳光流动的发带看了好几眼。初时他以为自家主子受伤了才用带子扎着,很是吓了一跳,问了跟着王爷的家将才晓得王爷并未受伤。既然没受伤,怎的在手上扎个带子,还是王爷最讨厌的红色带子?顶着一脑门子的问号,李长安跟着靖王进了书房:“您要的消息,都在桌上放着了。”靖王先前回过一次府,吩咐了人去查凤十一这些年的全部消息,要巨细无遗,这不过小几个时辰,暗卫就办好了。靖王只随意翻了翻,就让李长安拿火盆来把资料都烧了,像是忽然又不感兴趣了。李长安就一边烧着那些纸,一边悄悄偷眼瞧自家主子。此刻靖王正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本好容易翻找出来积了许多灰尘的看得津津有味。他一手拿着书,另一手挲摩着那红丝带,间或还轻轻笑出声。李长安是在靖王出宫开府后才被选过来的,那时候靖王遭了变故,虽说没有一蹶不振,性子却淡漠很多,轻易不多话,更很少笑,今日这个模样很是少见。那红带宽不过二指,一看就是个系头发的发带,却被王爷缠在手上,李长安一时想笑,又不敢太明目张胆,一时又觉得如此甚好,王爷这个样子,才像个生动有活气儿的人了。缎带红得流光溢彩,衬得靖王爷面具后的眼睛灿灿生辉。许是李长安的目光递得太过频繁,靖王忽然抬起头直直对上他的眼睛。李公公心下一凛,偷觑主子可是犯禁的,忙低头道:“奴才僭越。”“没什么僭越,”靖王声音低哑,居然说道,“有什么想问的,你便问吧。”“奴才没有想问的。”靖王把缠着红带的手往桌前递了递,掌心向外就那么朝着李长安:“真没什么想问的?”“没有。”不知为何,李长安觉得自己这么回答后,靖王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失望。主仆两个一个慢慢翻书,一个慢慢烧纸。“倒杯茶来。”靖王吩咐道。李长安忙去拿过靖王的杯子,一摸那茶温热着,不由提醒道:“王爷,现在温度适中,正是喝的时候。”靖王瞥了他一眼,李长安莫名觉得这目光有些不满。靖王左手仍然拿着书,摊开右手心,示意李长安把杯子放上去,并且用一种疑似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李长安把茶杯恭恭敬敬放进靖王的手心里,又垂首站到一边。“咣咚!”靖王把茶杯往桌上一放,一口没沾,又低头看书。李长安恍惚觉得王爷似乎有点在赌气?李公公是多精妙的人儿,他眨了眨眼,试探性地轻声问:“主子这红带甚是别致,奴才竟从未看过这样亮丽的红色,这是在哪里得来的好东西?”靖王转过身来,十分赞许地看着李长安:“你倒是眼睛毒,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可惜这却不能赏你,这是十一郎今日赠我的……”他低低一笑,“当然,我也没白得了他的,我的发带也赠了给他,他也收着了!”李长安的面上立刻露出大喜的神色来:“王爷和娘娘两心相悦,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他一连说了许多吉祥话,靖王愉悦地频频点头,这才安安分分继续看书。李长安又回去把剩下的纸都烧了,一边烧一边在心里叹,那小王妃长得人见人爱,又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性子,王爷自然很容易就喜欢上了,这再冷漠坚硬的人啊,一旦有了心尖上的人,都会变得傻气柔软起来。许是那烟灰进了眼,李公公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又是低低一叹,这靖王爷,可算是浑身上下,有了丝儿人气了。门上传来轻叩声,李长安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远征军的前锋将军宇文朔,他闪身进来,跟李长安问好:“公公好,王爷可在?”“在看书呢。”李长安努了努嘴,这时靖王正放下书抬眼看来。宇文朔脸上犹带着笑,走到书桌前说道:“王爷,末将这刚从宫里出来,听了一晚上的故事,有几个甚是有趣,您可想听一听?”“可是与凤相和靖王妃有关?”宇文朔微讶:“您知道?”“这么晚了你还要过来,肯定是得了什么消息,如今能跟本王大有关系的,也就眼前这一桩婚事了,”靖王示意宇文朔在他对面坐了,自己倚在椅背上,依然挲摩着那根发带,“说说,都听到了什么?”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