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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简单与我说明地方进展,全然是公事公办的口吻,话少得出奇。我认识他二十年,从没见他如此正经过,便也直奔正题,告知他李老将军病逝的消息。

他本欲开口,似乎有话要说,闻言却顿住,面露悲戚之色,长叹可惜,顿了顿,又叹气,道逝者已矣,你要保重,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他手紧攥着折扇,明显在紧张不安,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没头没尾地来了句:“阿现,咱们以后还是莫要见面了。”

他在说什么?

怎么搞得好像分手?

我还在莫名,他见话已出口,索性说完,声音温润,如和风细雨:“那件事多谢你,前两日父王找到我了。这些年我一直恨他,恨他害死我娘,恨他怀疑我不是他亲子,我以为我恨他入骨,可他一开口说抱歉,我就……”

他以折扇抵在额头,好似万般痛苦,接着道:“我就忍不住想起他待我好的时候,我就没法再恨他了。他说会弥补我,希望我别再支持变法了,回府继承爵位,这几日我想了很多,觉得……”

我冷笑道:“广寒,你太天真了。他若真心想弥补你,就该支持你。燕王年纪大了,赵兴被废,才会找到你继承爵位,你真以为他相信那件事吗?或者,你真以为他才知道真相吗?”

他不爱听实话,摇摇折扇道:“阿现,其实自贺州以来,你每出台政策,若有人反对,你便假称夏人即将打来,以辞官威胁圣上。可十年了,夏人没有打来,反倒是你独揽大权,京中早有传言,说你……唉。”

这样难听的话他说不出口,我却知道他想说我意图谋反,不由痛心道:“兄弟,我求求你清醒点,燕王给你下药了吗?咱们七岁相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再说我并无子嗣,何故篡位呀?”

这根本是无稽之谈。我地位已是崇高,又无子嗣,即便篡位也不会比现在得到更多,且百年后还不是得把江山还给赵家?白白落个骂名,对我有何好处?

我说的可谓有理有据,无懈可击,相信只要他没被洗脑,便不会再信那种鬼话。

但他只用轻飘飘一句话,便将我的无懈可击,打得粉碎。我再无法反驳,甚至深深认同,他说的是:

“阿现,我也姓赵。”

对呀,他也姓赵,我怎忘了?

这江山是他们赵家的,谁敢保证我真的无意皇权?倘若夏人没打来,我又篡位了该怎办?作为世子,他的确担不起这责任。

人心真是复杂。

我们分明是好兄弟,若我有难,他仍会抛弃性命救我,但他就是铁了心与我划清界限,理由合情合理,我没有资格置疑。

他这人看着风流纨绔,谦和温文,像个登徒浪子,但我知道,温和的背后是冷酷的决绝,他决定的事便不会回头。于是我慢腾腾地把手挪向茶杯,将那愁绪,和着甘甜苦涩的茶汤,咽入肚肠,将伞塞进他手中,笑吟吟道:“你说的对。我尊重你,外面雨大,当心着凉,祝你官运亨通。”

他淡然接过伞,忽然问道:“对了,你不是会看相吗?可看过我的结局?”

他的结局?

左丞相赵广寒是我亲手提拔,至死都关系不错,许是我擅自改变燕王、赵兴的结局才有了如此结局,我也只好摇头苦笑,答道:“你赤心一片,将照亮青史,千载后,仍有英雄为你落泪。”

“那你呢?”

“我?嘿嘿,我当然是比你还有名啊!”

他释然地点头,收起折扇,轻声道那便好,于是告辞,头也不回地离开,没再看我一眼,走得绝然洒脱。

政见不合,分道扬镳,再正常不过。

我感到周围有数不清的灼热视线集中到我身上,忙讪讪地坐下,心里直骂赵广寒混蛋,我跟他客气客气,他倒真把伞拿走了,让我怎么回去?

我被大雨困在茶馆,只得独自呆坐着喝茶,焦灼地等雨势转小。

天色渐暗,楼中茶客三三两两地离开,二楼只剩下我自己,那雨仍没有要停的趋势,我暗叹一口气,看来只能冒雨回家了。走到门口楼檐下时,却见手下终于找来,神色匆匆,口中大声叫着相爷不好了。

我淋了雨,又被风吹了一下午,头疼得要命,迷迷瞪瞪的,随口笑道相爷好着呢。

他惶急道:不好了,相爷!刚收到消息,就在昨夜,夏帝以梁国寻衅掳掠为由,派宰相邬文远带五万大军将樊州围住。吉尔格勒还下令,说,说要五年内灭亡大梁。

我听后,异常平静地望向苍茫夜空,却见风雨咆哮,电闪雷鸣,仿佛轰然间劈入灵魂,心里胡乱想着,到底是谁掳掠谁?吉尔格勒也太不要脸了,我们耕田的去挑衅游牧的?亏他说得出口。

回头却觑见手下面色如土,两股战战,好像天塌了似的。

我不禁失笑,想斥责说:慌什么?还有本官呢。

但刚张开口,却吐出大口鲜血,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昏迷中,我眼前不断闪过群臣攻击的言辞,挚友决绝的背影,百姓的不理解,早已知晓的命运……这世上的桩桩琐事,带着碾碎天地的力量汹涌扑来,欲将我摧毁。若我就此屈服,我将化为尘埃,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但来自亲人无条件的爱,却将我握在手中长期战斗的刀重新磨得无比锋利,让它足以支撑着我面对这一切压力,继续追赶我心中理想。

那么在输赢还未分晓前,我将与他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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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天选之子向你发起挑战,请问您是否应战?

我醒来时,接连下了几日的雨总算停了,窗外虹销雨霁,碧空如洗,一阵秋风拂过,单薄的衣衫不胜寒凉。

我坐起身,以掌根揉着脑袋,哑声问婢女小少爷呢?

她说昨晚我急火攻心,陷入昏迷,凌墨一直陪着我,给我喂了些汤药,清早便匆匆上朝了。

我想起那事,脑中闪过一万句脏话,不是还有两年吗?怎么招呼都不打,说提前就提前?李将军也提前病逝,这他妈怎么打?

喂,110吗?这里有人胡乱开挂,能不能管管?

我烦得太阳xue突突直跳,针扎似得疼,唤婢女按摩,边听手下汇报情况。

原来夏人袭击的消息传来,朝中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