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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

    说到最后见他俩愣住,发现扯远了,便瞄向桌上那碗还漂浮着米壳的冷粥,微笑讥讽道:“这东西我相府的仆人都不吃,参政那点俸禄,还是留着养你那七十岁母亲吧!”

他突然被人身攻击,面色难堪,指节攥紧,捏得发白,但仍忍着气和我争辩。

直到日头西沉,我俩从分田法,吵到废除和籴,夏国的作战方案,没有一件能达成共识,谁也不让谁。

刘钧被我们晾在一边,好生尴尬。

我突然觉得,这小白脸又倔又硬,还是送回去给赵广寒对付吧,我实在收拾不了。

这时手下慌张跑来通报,哆哆嗦嗦道吉尔格勒亲率十万骑兵衣黑衣趁夜渡江,整合邬文远溃败军队及汉人战俘,共十五万大军,分四路包抄樊州城,现已兵临城下。

我们速速登上城墙,放眼望去,却见那约五十丈的护城河外,多如蝗虫的浩荡骑兵将城池团团围住,断绝内外交通,铁马冰河,气势磅礴。

诸将士无不听闻夏帝威名,见这十五万大军,顿时胆裂魂飞,惊慌吵嚷。

秋风狂啸,战旗猎猎,彤云满天,如天火般熊熊烧着。

我的目光越过滔滔江水,凝视着策马立于千万大军前的那个人。他抬起头,远远望向我,我看不清他的五官,抬手沉声道:“不要慌,集合所有将士,不得休息,今夜沿城墙建造木栅,抵挡夏军。”

十年前,他用一场贺州之战成就了我。

十年后,他又用樊州抹杀我全部功绩。

我知道我们必将再有一战。

这一天终于到了。

第二十七章:围点

风雨如晦,黑云压城。

樊州三面环江,一面环山,易守难攻。

夏帝吉尔格勒陈师水上,与刘钧所率梁军水师在江面展开激战,我和副宰相抵挡自山城攻下的敌军。

历史中夏国水军乃是由刘钧创立并cao练,跳过这段,夏军水战劣势暴露,吉尔格勒久攻不下,便退回江对岸修筑工事,以示决心。

我派人清点剩余兵力、粮草、衣物,坚守城郭。

两个月后秋水暴涨,援兵拼死送进供给,汇报外界情况,原来这段时日京城臣子罢朝抗议新政,胁迫圣上弹劾问责,形势严峻。

后随着封锁愈加严密,樊州城周边堡垒落成,便再无援兵能突围。

一年后,吉尔格勒发动总攻,攻破外围城廓,增筑堡垒,稳扎稳打,逐步缩小包围,我们只得退回内城。

玉走金飞,斗转星移,不觉两载过去。

深夜,星河满天,皓月千里,照在江面,如覆了一层白霜。

又是一年中秋。

我登上城墙眺望重重封锁的敌军,在静谧月色下似乎都已睡着,凝重叮嘱守卫严密关注城外动向,兀自盯着滚滚江水发呆。我已很久没听到外界消息了,不知京师如何了。

围点打援是军事上著名的阳谋。围点是将我们孤立围困,打援则是不断打击援军,倘若不救,樊州失守在即,倘若救援,则会逐渐蚕食瓦解我们派去援兵。

若能用好,兵力悬殊情况下几乎无解,如今也只能死守樊州,做最坏打算。

想到这,我叹了一口气。

还有件烦心事便是我本打算首战过后送叶潇离开,不料他也被困城中,好在他情绪稳定,甚至借口客房不够,要与我同眠。

我被他裙下的大雕吓出心理阴影,义正辞严地拒绝,把房间让给他,跑去跟刘钧同睡。

他家有娇妻,不会逼我日他。

正胡乱想,却见参政和刘钧也来察看敌情。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参政对我态度已有所松动,认为我虽然人不怎么样,至少忠贞爱国,后来又发生一件事,他才彻底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那日我和刘钧趁他不在,在议事厅堂一起偷看刚从手下那借来的春宫图,正看得聚精会神,参政来了。

他走路猫一样的,我俩也没注意,啧啧称赞厉害。

他以为我们在讨论战术,十分欣慰,结果措不及防地看到了一些不雅画面,上书四字——莲座观音。

他当即面色通红,痛骂我们不正经,大敌当前还看这种东西。

我很无辜,难道不看春宫图就能打败吉尔格勒吗?况且这穷乡僻壤已经没地方嫖娼了,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家,只有小黄图还有一点温暖,怎就不能看了?

刘钧和我同样理直气壮。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那件事后,他彻底改变了对我的看法,认为我岂止人品卑劣,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看我都嫌脏了眼。

我自然不在乎他的想法,他越难受便越在他面前晃,偏爱看他讨厌我又拿我没办法,还不得不听我的样子,笑嘻嘻地与他打招呼。

每逢佳节,辈加思乡。

他似有满腹心事,问我认为夏帝何时能退兵?

他真是坏心情的好手,我笑容顿消,阴沉着脸,随手从刘钧手里接过酒坛,倚靠着城墙石壁,拍开封泥,仰头饮下一大口。

夏军能围多久?

历史上樊州守将李辉之抵御夏军七年,最终战败。此次吉尔格勒来势汹汹,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他毕竟是国君,不能长期远离国都,在不知外界形势的情况下我也不好说。

便答:“当年贺州他会退兵是诸侯作乱,迫不得已。此番他出动精锐骑兵,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败在我手里两回,他也不好交代。”

说到这气氛越发严肃,我们都面色凝重,各怀心思,刘钧打破沉默道:“丞相,这样耗下去迟早将大梁兵力全陷进来,不如求和吧。”

这叫什么话?

我激动万分,一把揪住他衣襟,反问:“我不知道求和?你当我傻吗?只要吉尔格勒肯退兵,多少钱我都给!还不是他根本不理我!”

参政惊道:“什么,你求和了?”

他抵抗夏军也有两年了,按理说该对双方形势都了然于胸,但感情上仍不肯接受赔款求和,性子太倔,还沉浸在鼎盛时八千万人的美梦中,认为就算这仗败了,夏人也无法真正灭亡中华。

我冷漠地告诉他,八千万人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