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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很差,会不停地画画,但总是不满意。吃了药,她会稍微镇定下来,可她又觉得药物副作用‘剥夺’她的灵感,让她无法作画。于是她倒掉所有的药,消极治疗,彻底变成一场灾难。”“为了让她吃药,我和爸爸只能偷偷把药加在她的食物里。可一旦这样做被她察觉,那又会是另一场灾难,所有人都别想好过。”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向我道,“上次牧枭摔车,是因为下雨吧?他应该跟你说过,他为什么讨厌雨天。”我点点头,道:“嗯,他跟我说过一些。”“那不是我们的母亲第一次尝试自杀,在牧枭更小的时候,她还试过一次,那次她差点杀了所有人。她病得太严重了,我们只好把她送进疗养院。在那里,她开始准时吃药,积极配合治疗,所有人都以为她在好转,医生也这样认为。于是一年后,她出院了。”她抿了抿唇唇,露出一抹有些惨淡的笑来,“结局是什么,你也知道了。”商芸柔坐了大概十分钟便起身欲走,我送她到门口,她一只脚都跨出门槛,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我有没有方麒年的消息,说他不见了。其实今天下午没见他人,我就有些奇怪,但也只当他还没和商禄和好,或者身份尴尬,不便出席那样的场合,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又离家出走。只是,这次不知道他仍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想通要走。我说:“没有,前阵子我收留过他,但后来他同商先生回家了,我和他就没再联系过。”商芸柔看着就像顺嘴一提,也没有要深问的意思。她低头抚着自己微凸的小腹,脸上柔和的神采,与下午那幅画上梅紫寻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那就随他去吧,我现在也没有心力管别人的事了。做了母亲后,很多事我都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了很多期待。”大多新生命的到来,还是能带给人希望和快乐的。我虽然没有做过父亲,但杨幼灵和北岩出生的时候,只是看着他们,我便觉得自己被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拉扯着向上,连平淡的生活,都像是染上了几分鲜明的色彩。“预产期几月份?”我问。“十月。”“是个好月份。”不冷不热,晴天特别多。希望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可以抚平商家这场历经二十多年的阵痛,带来更多明媚的颜色。关上门,我一回身,发现卧室的门开了。商牧枭倚着门,脸上毫无睡意,显然已是清醒多时。“你都听到了?”“那我就不跟你复述了。”我去收茶几上的水杯,刚要直起身,商牧枭便像只树袋熊一样从后头抱住我。“你才不是病人。”他将唇贴着我的脖颈,黏黏糊糊道,“你是我的宝石,我的北芥,我最爱的……老师。”我有些痒,笑着想躲,被他更用力地勒住腰。“过几天等我监考完就能放假了,到时帮你一起搬家。”他的吻不断漫延,从脖颈一路往上,来到耳廓。我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呼吸渐渐开始急促起来。杯子里的水颤动着泼溅到了手上,明明没有任何声音,我的耳边却好像响起了冷水溅在guntang铁块上的“滋啦”声。不仅是因为这样的天气两个人贴在一起感到热,也因为那逐渐被他唤醒的,开始蒸腾的欲望。“嗯……让我把水杯放好……”我忍着颤抖,跟他打商量。“不要。”他恶劣起来,齿间不轻不重地碾磨我的耳垂,将那颗耳珠子磨得又疼又热。他直截了当的拒绝颇有点从前小混蛋的风范,我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觉得他也实在太听话,让他别那么懂事,他就真的不懂事起来。“那你想怎么样?”他的手顺着衬衫下摆探入,沿着腰腹一路往上。“我的耳钉呢?”我呼吸微窒,脑子都空白了一瞬,嘴自己下意识就动了:“抽,抽屉里……”“可以还给我了吗?”搞了半天,原来是问我要耳钉。我咽了口唾沫,几乎要端不住水。“嗯……”他得到肯定的答复,不再捉弄我,一点点松开钳制。我暗暗吁了口气,将杯子重新放回茶几上。就在还差几厘米距离时,胳膊忽地被用力一扯,水杯打翻,泼了满桌面。我错愕回身,就见商牧枭一脸“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凑上前吻住了我的唇。任性又骄纵……我一点点沉沦在他的吻里,脑海里无可奈何地腹诽着。到第二天起床时,茶几上的那滩水都已经干得差不多。而商牧枭在休息了一周后,戴上那枚星星耳钉,也再次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半个月后,我突然收到了两个快递。一个是卢玥寄来的,还有个……是方麒年寄来的。卢玥寄来的那个快递是个大箱子,里头塞满了各种土特产。我打电话过去,卢玥说东西是卢mama让寄的,说没两句,将电话递到一边。“妈,你跟北芥说两句吧……干什么啦,别不好意思啊……快点来啦……”一阵窸窣声后,卢mama接起电话,颇有些不自在道:“北芥啊,东西收到啦?”“嗯,收到了。”她详细地说了遍箱子里各种食材的做法和吃法,又很关心地问我最近身体如何。闲聊到最后,要挂电话了,她像是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急急补上一句,让我有空去她家吃饭,带上商牧枭一起。而方麒年的那个快递,显示是国外寄来的,包得里三层外三层。好不容易拆开,发现里面是一副油画,一副蛋黄的肖像,除此之后未留只言片语,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放假后,我抽空去了趟心理互助小组。宁天儿高考后便去参加毕业旅行,因此小组内只剩我和廖姐。我将自己写的信交给她,告诉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来。她了然地笑了笑,接过我手里的信:“我会将这封结业信读给天儿听的,希望她听完后,也能早点从这里‘毕业’。”廖姐组织互助小组也有十多年,起因不详,她从未提及,一批批成员更替变换,只有她留到了最后。“这个互助小组会一直存在下去吗?”我问。“会的,只要我还干得动,就会把它继续下去。”她折着信封的边角,扫了眼那张摆着热茶与手工饼干的乒乓球桌,眼里是无可动摇的决心,“这世界总要给那些不开心的、灰心的、伤心的人一个可以诉说、可以倾听的地方。”“谢谢。”我替自己,也替那些人由衷地感谢她。她看了眼手里的信,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也谢谢你。”似乎每一个能从这里顺利“毕业”的组员,对她来说都有着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