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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才到现在也未完成。霍令仪的指腹磨着那荷包上已绣了一半的竹子,原先烦乱的心倒是也跟着平缓了许多,连带着眉眼之间也泛开几分笑意。杜若原是想劝人夜里伤眼,不若赶明儿再绣,只是眼瞧着郡主这幅模样,她想了想还是止了话头…主仆两人各自低着头绣着手中的东西,约莫是又过了一刻有余,外头才传来红玉的一声:“奴给三爷请安。”等这话一落,便又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霍令仪听着这道声音刚把手中的荷包刚在案上,便瞧见李怀瑾已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屋中灯火通明——李怀瑾穿着一身大红婚服,此时手握帘子立在那处瞧着与平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屋中原先就开着窗子,这会由着这晚风一吹,他身上的那股子酒香味便也跟着四溢了开来。霍令仪闻着这股子味道便又轻轻拧了眉心,她起身朝人迎过去,待走到人跟前,那股子酒香便扑面而来。她伸手扶住李怀瑾的胳膊,口中是跟着一句:“您喝了多少?”待这话说完,她是接过杜若递来的帕子替人拭着手,而后才又跟着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一句话:“那些人也真是的…”李怀瑾眼瞧着她面上那遮掩不住的担忧,眼中的笑意却是深了几分。他任由霍令仪握着他的手轻轻擦拭着,口中是温声笑道:“到底是大喜日子,我也不好推却,何况我也没醉,别担心。”先前那副模样,他若真不想喝也没人敢说道什么,可今儿个再怎么说也是他和晏晏的大喜日子,他心中高兴自然也未曾推却。霍令仪听他这般说了,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把手中的帕子重新递给杜若,而后是让人去小厨房把先前煨着的醒酒汤取过来。等到杜若应声退下——李怀瑾便握着霍令仪的手往软塌走去,待瞧见案上放着的那只荷包,他也未曾松开霍令仪的手。只等人跟着坐下,他才取过那只荷包笑着朝霍令仪看去,口中是一句:“这是…给我的?”“不给您,还能给谁?”那样式和配色瞧着就是男子所用,只是霍令仪想着自己的女工,虽说比起往先已经好了许多,可李怀瑾素来是瞧惯了好东西的,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她想到这索性便伸出手,却是要把那只荷包取过来。只是还未曾等她触到荷包——李怀瑾便已笑着把那荷包收拢于手心,他哪里会看不出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因此也不等霍令仪说话,他便已笑着开了口:“很好看,我很喜欢。”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那双丹凤目更是一错不错瞧着人,在那烛火的照映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夜色中轻轻晃荡开来。即便霍令仪已见惯了李怀瑾的温和…可在这样的夜色,两人离得又这样近,好似都能感受到彼此吐出来的气息…也不知是不是李怀瑾身上的梨花白太过浓烈,即便霍令仪今夜未曾怎么饮酒却也有些痴痴醉了。她仰着头怔怔看着眼前人,红唇微张,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李怀瑾看着霍令仪这幅模样,原先温润的目光却是添了几分暗色。他仍旧一错不错地看着霍令仪,眼前人已洗了妆面,靠近脸颊的几缕头发也有些微湿,想来是先前洗漱时不小心碰着的…屋中烛火摇曳,她的面上此时什么也不曾涂绘,可即便是这样一副清汤挂面的样子却也足够引人心动。李怀瑾握着人的手松开,刚想揽住人的腰肢,帘外却传来杜若的声音。霍令仪听得这道声音倒是回过了神,她眼瞧着和李怀瑾靠得极近的模样,脸上还是止不住泛开几分红晕。她也不顾李怀瑾是怎么看得忙站起身,一面是抚平了衣角一面是又离了人几步,跟着才朝外应道:“进来吧…”她说这话的时候,那颗心快速跳动着,就连声调也有几分遮掩不住的慌乱。当初同意嫁给李怀瑾的时候,她也不过是想着这世间之人若当真要择选一个,那么李怀瑾也不错…可如今越是相处,她却是越发忍不住沉迷在这一片温柔乡中。想想先前两人那副模样…倘若不是杜若在外头喊了声,还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状况。杜若已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素来聪敏自然也察觉出了屋中较起先前不同的气氛,她也不敢抬头,等把醒酒汤置于案上才又问霍令仪:“夫人,可要把水先抬进来?”霍令仪闻言倒是也应了一声,口中却是跟着一句:“把水抬进来后,你们就先退下吧…”她和李怀瑾左右也曾相处过一年,自然知晓知他不喜人伺候。杜若闻言便又应了“是”,水是早先就备下的,没一会功夫她便领着几个小丫鬟把水都抬进了水房,跟着是又朝两人打了一礼退下了。等到她们走了干净——霍令仪察觉到屋中的静谧,这颗刚刚才松落的心便又跟着高悬了起来,她的双手交握在一道,不敢转身,更加不敢去看李怀瑾。李怀瑾看着她这幅模样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他仍旧端坐在软塌上,口中是轻轻唤着人:“过来。”等这话说完,他察觉到霍令仪僵硬的身形,还有那踌躇的步子,便笑着握着她的手把人带到了怀中,察觉到霍令仪的挣扎,他也不曾松开只依旧环着她的腰肢,低头看着人:“都成亲了,还这样害羞?”霍令仪听得这话,脸却是又红了几分。她虽然已不再挣扎,却仍旧低垂着头,不去看人。李怀瑾伸手抬了霍令仪的脸,眼瞧着她面上那副掩不住的绯红,还有那不肯直视的双眼,他的喉间却是又漾出一声轻笑:“怎么,打算就一直这样不看我,嗯?”这个男人…霍令仪心下羞恼,索性就依着人的手抬了眼,只是看着他那一双缱绻缠绵的丹凤目,她那一份羞恼却是又化作羞赫…她重新垂下了眼睛,跟着是伸手轻轻推了推人,口中是一句:“水都备下了,您快去洗漱吧,没得又该凉了。”李怀瑾听得这话倒是也未再说什么,他轻轻“嗯”了一声,松开揽着人腰肢的手,而后是把那荷包重新交到了人手上,口中是温声说道:“夜里伤眼,收起来吧。”待这话说完,他便起了身往水房走去,只是临来走到那块布帘处,李怀瑾还是转身朝身后看了一眼…软塌上的那个小丫头披散着青丝,手握着荷包仍旧半侧着身子,他站在这个地方能清晰得看到她眼中尚还残留的几分水波潋滟。大抵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霍令仪便也跟着转身看来,待瞧见他眼中的神色,她的面上还有几分羞赫,口中却是跟着一句:“您怎么还不进去?”李怀瑾闻言倒是也回过了神,他与人笑了下却也未说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