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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姚淑卿闻言便又朝人道了一声谢…她由平儿扶了起身,待又朝人行了一礼才转身往外走去。等姚淑卿走后——屋中却是又转为一片静谧,程老夫人终归年岁大了,经了这样的事,面上也难免显露出几分疲态,她握着手中的佛珠,口中是跟着一句:“遣人去好生照顾秦氏,至于她的孩子…虽然与我李家命中无缘,可终归也是我李家的孩子,赐名抬入宗祠。”等这一番话说完,她也没了精神气,只由平儿扶了起身…而后她是朝身侧的李怀信看去,眼见他依旧是这样一幅颓败模样,程老夫人的心下是又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却是与霍令仪说道:“晏晏,你随我回去,至于容德,你且随你母亲一起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屋中众人皆应了“是”,等到众人一一离去,这偌大的东院便又恢复成原先的安静。…夜里。霍令仪倚在李怀瑾的怀里,说起今日之事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哥和大嫂原本就有心结,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她说到这是又叹了口气,跟着才又一句:“只怕日后想要恢复如初,却是难上加难了。”或许是要下雨的缘故——屋中虽然置着冰块,可还是难掩闷热。李怀瑾看着她额上的汗便取过一侧的团扇轻轻替人打起来,闻言他是开了口:“今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沾湿的几缕碎发,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祖父早年就有下令,李家子嗣不可随意纳妾,为得就是怕生出这样的事来。”“大哥这回,却是母亲念及旧事才心软了。”虽然时下士族都有纳妾的习惯,可但凡屋中有妻有妾的难免不生出些事来…她家中不也如此?霍令仪想到这免不得又生出一道叹息,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道什么,等到身上的那股闷热少了许多,她眼瞧着李怀瑾额头冒出的汗便握住了他打扇的手,轻轻说了一句:“好了。”霍令仪一面握着帕子拭着他额头的汗,一面是拧着眉心问道:“您说大嫂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吗?”倘若不能查出此事真相,大嫂日后的声名…“你该相信大嫂,大嫂在府中掌中馈二十余年,什么样的事未曾见过?”李怀瑾这话说完便握住了霍令仪擦拭额头的手,而后是伸出指腹轻轻抚平她隆起的眉心,是又跟着一句:“如今你身子越重,这些事且先搁置,免得忧思过重损了身子。”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垂着眉眼看着霍令仪,等抚平了她隆起的眉心,却是又一句:“晏晏,这是你我的第一个孩儿,我不希望你们有半点事。”霍令仪听得这话倒是也止住了原先还想说道的话,她依着一侧的烛火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什么都不曾说,喉间却是轻轻应了一声…李怀瑾说得对,大嫂持掌中馈这么多年,前世直到她死都还好好活着,今生又岂会出事?而她现在最主要的便是好好照顾身子,免得又生出什么事,让大家担忧。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晚上八点。第100章几日后。东院正堂。姚淑卿端坐在椅子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杯茶盏,里头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她也不曾饮用,只这般握在手中的茶盏朝底下跪着的女子看去,却是过了好一会才淡淡开了口:“你可知道今日我让人把你带来所为何事?”那底下跪着的丫鬟头梳成双丫髻,模样长得很是清秀,她按着规制穿了一身青色比甲,可若是细瞧的话还是能从那衣裳上找出几处与别的丫鬟所穿的衣裳的不同之处…那衣裳应是改良过得,很显身形,袖子口还有那裤脚上皆绣着桃花,身上还有一抹很好闻的味道。这丫鬟正是秦氏身边的贴身侍女,名唤红袖,却是陪着秦氏从陕西一道过来的。红袖听得这话也未曾抬头,她仍旧伏在地上,口中是轻轻说着:“奴,奴不知道…”“你不知道?”姚淑卿的声调依旧没什么起伏,就连面容也未有什么波澜,她抬了手中的茶碗浅浅呷了一口茶,而后便把茶碗置于那茶案上,跟着她是握了一方帕子拭了回唇角,才又低垂着一双眉眼朝人看去,添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秦氏说你自幼便陪着她,虽说是主仆,可实际她却是拿你当meimei看待的…”“我把府中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凶手原是出在了秦氏的身边。”红袖闻言身子一颤,只是也就这一瞬,她便抬了头朝姚淑卿看去:“大夫人的话,奴听不明白,奴自幼便陪着秦姨娘,对奴来说,她不仅是奴的主子,也是奴唯一的家人…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等这话一落——她是一顿,跟着才又一句:“府中都言大夫人为人端正,管理府中这么多年,手上从未有一桩冤假错案,可今朝…姨娘是用了您送去的糕点才会小产的,您却要把这样的罪胡乱戴在奴的身上,奴纵然只是一个丫鬟,也实在受不得这样的冤屈!”她这话说得很是义正言辞,那话中虽然添着恭敬,可那里里外外的意思却是在指责姚淑卿今日是要胡乱找个人顶罪来洗清自己的过错了。因此红袖这话刚落,原先伺候在屋中的几个丫鬟、婆子纷纷对她怒目而视,倘若不是姚淑卿未曾发话,只怕这时就该上前撕烂了她的嘴。姚淑卿闻言,面上倒是未有什么变化,她只是把握着帕子的手置于膝上,而后才看着人说道:“往日便觉得你聪明,倒是未曾想到你还生了一张巧嘴…”她这话说完也没个停歇却是又一句:“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未断过一桩冤案,今日我既然找你过来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红袖听得这话,身子是又一颤,就连面上的神色也是一顿——她眼看着姚淑卿面上的笃定,心下思绪也有几分紊乱,撑在地上的指根也忍不住蜷了起来…还不等她心下那股思绪滚上几回,便听得姚淑卿已淡淡开了口:“请玉松堂的王大夫进来。”红袖听得这一句,面色骤然一白。她听见身后的布帘被人打起,没一会功夫便有人迈步走了进来,而后屋中便响起了那位王大夫的请安声。姚淑卿等他请安完便笑着开了口说道:“今日请王大夫过来却是有桩事想问,我听说王大夫很善记人,即便是几年前的患者只消见上一眼也能记起他何时曾患过什么病…却不知我这底下跪着的丫鬟,王大夫可识得?”等这话一落,她是又看着红袖说道:“红袖,你且抬起头来。”红袖早在王大夫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