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弄。想念他在她身体深处的抽送。0014故人等了两日,弄到出关路引的方秋莹牵着马出了城。一路无风无雨平平静静,没有谁多看她一眼,也没有谁对她窃窃私语。仿佛她只是汹涌人潮中一个普普通通的过客,无人在意。也许,这个世上本就无人在意她吧。去马行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下布告栏,上面没有对她的通缉也没有关于她的寻人启事。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失落在心中想,方策也不过如此啊,并没有多么手眼通天嘛。但,假如...假如说方策可能根本就不想找她了呢...她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她就这样牵着马慢慢地出了城,一路往北直奔塞外。她走得很慢,这具娇滴滴的身体不比以前,没有武功底子,骑一会儿马,她臀腿就都难受得不行。估计这人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郊外踏青吧,还是不负责走路的那种。别说闯荡江湖了,院子里那湖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划得动。这样的一副身体,她还能爬得上冰天雪地万物绝迹的祁连山吗?答案很显而易见。大概她连能不能走到祁连山脚都是未知。烦!方秋莹心中烦躁,思绪难平,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去。美丽的祁连山,有她跟爹爹的家,有她与方策十六年的回忆。祁连山很美,那里的四季从来不甚分明,春不像春,夏不像夏。但方策常年流连于人迹罕绝的祁连山顶,在半山腰的祁连山庄里反而很少能找到他。也并不是说他就把她置之不理。他会去很远的关内给她请夫子来教她读书识字。他也会亲自教她剑法,教她骑马,教她轻功,教她一切生存于世的本领。即使她当时连祁连山都还没走出过。方策待她也是好的。他只是不理她。他不会在意她在想什么,不会关注她在干什么,也从不关心她需要什么。他该教的教了,至于她学不学得好,他都不在乎。他尽了他的责,其余随她自然生长。方秋莹小一点的时候还不懂努力的含义,但她珍惜他那淡漠双眸里偶尔流露出的赞赏。她对有他存在的每一件事,皆全力以赴。她最爱有他在家的许多个午后,拿着剑去找方策。“爹爹,让你看看我的功课。”她长剑出鞘,锋芒四耀,挽个漂亮的剑花后接连几纵向他袭去。“来”方策却往往只是轻拂衣襟,就能避过她如流水般的剑势。随着人影翻飞,院中树木飒飒轻摇,风卷起他垂落的长发,数绺拂过眉间如有光芒闪动。方秋莹当然知道他在让着自己,她那时还从来没见过他真正出手。但她仍然无比喜爱这些时刻,这是他也曾愿意陪她玩耍过的唯一证明。坐在路边茶棚歇息的方秋莹看着芳草萋萋的长路,她想,真的不能再回忆了。如今一想起来怎么都是他对自己的好呢?他的冷淡,他的漠视,全都快想不起了,就跟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似的。她轻微一叹,低头提起包袱准备起身继续赶路,眼前却忽然伸来了一只手。那修长宽厚的手掌中是一只草叶编织的的蚂蚱。“小姑娘你没事吧?看你坐这半天都快哭了。”方秋莹被这温和爽朗的声音愕然震动,她眼眶酸涩,泪珠瞬间簌簌而下。她不敢抬头。“你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方秋莹无声掉泪,轻微颤抖的手拿过那人手中的蚱蜢。她轻轻拆开草叶,手指翻飞中她编了个蝴蝶。她才抬眸看去,只见那人一脸惊讶,带着尴尬笑言“这个,这个..你也会啊”方秋莹眼眶含泪,也笑。当然,陈朗,都是你教的啊。贼老天又是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相似?十六岁那年,她跑出祁连,却因没有路引被拦在了关口。当年的她正是伤心欲绝,觉得天大地大却没有小小的她一个栖身之处。也是陈朗,就是陈朗,他用草叶随手给自己编织了各种玩意逗自己开心。他把自己带进了关,他陪自己过了十年。而现在,她带着惆怅看向身形挺拔修长,容颜清俊目若朗星的陈朗。二十岁的陈朗,如此年轻的陈朗,还未曾与她历经千万风霜的陈朗。他眉目和暖,他嘴角漾着笑意,他长袍飘飘,他就这样站在她的桌边。他被夏日的烈阳洒了一身。他被命运再一次突兀地送到了她的面前。0015叹息陈朗漆黑的眼眸闪着纯净的光芒,淌在方秋莹纷乱的心头。晴空烈日,阳光正盛。她渐感恍惚,慢慢伸出手轻抚小腹。这是她的夫君,十年间,他们拥抱着取暖,他们依偎着生存,他们还有过一个孩子。他曾是她的港湾,他曾与她花前月下,他曾为她踏云破月,他也曾陪她走过长河川泽。但现在,他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想到孩子,方秋莹的心猛然像被烙铁烫着了一样疼。她玉指紧紧捏起,她的指尖冰凉。他们还要继续吗?真的还有必要再把这十年重复一遍吗?方秋莹忍住心头剧烈的撞击,她低垂泪眼,敛去盈盈水光。她隐去哭腔,轻轻开口。“这位公子,我要回家了”略带沙哑的话音一出口,方秋莹忽然觉得有些释然了。不要再开始了。就这样一触即别,就这样永不相交。不再与她纠缠的陈朗一定会比以前过得更好。他不用经历那激荡的十年。他还会是修然而文质翩翩的少年。他仍会遇到另一个全心全意系着他的姑娘。他们会真的白头偕老,他们会真的子孙满堂。“回家好。外头危险,我送你吧?”他的声音一如当年温柔和醇。“不”方秋莹抬头静然绽放了一个恬美的微笑。她噙着泪,微笑着向他轻轻颔首“不必了。”烈日下的陈朗带着少许羞涩。“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知道,陈朗,我当然知道。你是世上最好的人,只是陈朗,这次不必了。我要自己回家,回我和爹爹的家。方秋莹在他关切的目光下,戴上幕篱毅然踏马,挥鞭离去。她没再回头。也许贼老天安排他突然出现就是为了让她更加坚定,坚定地从此不再回头。陈朗,愿你此生安好。飞云衔来旧忆一晌。策马而去方秋莹突然想起了她重回祁连的十八岁。那一年,他们决定成亲了,她带着陈朗再次回到祁连山。风雪覆盖的祁连山静悄悄的。祁连山永远是这样安静。时光好像遗忘了这里,她在与不在,都没有任何区别。她拂开积雪,轻轻推开山门。方策竟在廊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