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言情小说网 - 耽美小说 - 不想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苑,一坐下,宫人知机地奉上茶就退了出去。

杨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口说:“是么?”

季尧看着杨贺的手指,托着脸颊,忙不迭点头,“是啊,就是忙,公公也该多保重身体,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杨贺莞尔,轻轻地笑说:“殿下也会心疼人了。”

杨贺说话一贯不疾不徐,冲淡了宦官的尖细阴柔,听着无端多了几分柔和的意味,挠人心痒。

季尧心里像突然被猫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似的,垂下眼睛,捧着茶水啜了口,杨贺从来都是这样,言笑晏晏不骄不躁,鲜有失态,像裹着华丽厚重的伪装,好看,却让人更想撕开,让他露出阉人的狭隘卑劣。

正当晌午,茶香清淡,入口泛了些微的苦,二人闲散对坐着,分明都各怀了心思,却像很亲密一般,无话不谈。

季尧目光专注,带着明朗的笑,透着股子青葱勃发的朝气,看着没有半点攻击性。

杨贺听他说话,偶尔笑笑,不自觉地竟放松了下来。

兴许是初春晌午的阳光太惬意,杨贺眯了眯眼睛,支着脸颊,有了点儿困意。过了好一会儿,季尧听不见他回应,一抬头,才发现杨贺睡了过去。

闭着眼睛的杨贺看着乖极了,眼睫毛落了下来,如同金贵漂亮的鸟儿拢了柔软的羽翼,嘴唇红得鲜嫩。季尧直勾勾地盯着,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口干似的,咽了咽,许久都没有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起身过去,叫了声,“公公?”

杨贺没有应。

季尧抬手摸上他的嘴唇,指腹贴着慢慢碾了碾,和想象里的一样,软得不像话,他忍不住虚虚地玩了会儿,按捺着想用力将嘴唇揉红的心思,手指起落轻轻地,无声无息。

不过片刻,季尧担心吵醒杨贺,不舍地收回了手。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伸舌头舔了口,好像舔杨贺那张比花儿还娇还漂亮的嘴唇似的。

季尧怕他着凉,去给杨贺拿披着的衣裳。

他一转身,杨贺就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季尧的背影,眉毛紧蹙,有几分惊愕和恼怒。

第15章

杨贺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好。

他不惮利用自己的皮囊,温柔,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他没有想过,季尧会对他起心思。

杨贺嘴唇上还残留着季尧手指的温度,他吃过苦,不像别的皇子娇养长大,指头粗糙,结了厚厚的茧子,存在感十足。

季尧的动作堪称狎昵。

杨贺一时间又惊又怒,还有几分厌恶,宫里这样的肮脏事很多,莫说宦官宫婢之间,就是宦官之间也常见,挨了那一刀,没了男人的物件,欲望却没有断得干净,反而变得扭曲又疯狂。

杨贺却不喜欢。他不喜欢失控,不喜欢和人亲近,更不喜欢将残缺处展露在人前。

上辈子,不是没人往他床上送人。

杨贺尝鲜时玩过,可他戒备心重,又多疑,兴致缺缺也就不了了之,只觉还不如玩弄权势,诏狱里看阶下囚痛哭流涕来得快活。

杨贺惊于季尧的荒唐心思,怒于他的不知死活,慢慢的,杨贺又冷静了下来,忖度季尧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这份心思在季尧心里又有几斤几两。

杨贺想,这可真有意思。

季尧臂弯里挂着外衫回来了,倾下身,轻轻地往杨贺身上盖。杨贺脑袋歪了歪,季尧下意识地就握住了杨贺的肩膀,低低地叫了声“公公。”

杨贺眼睛闭着,含糊地应了声,季尧一动不动地任他靠着,直勾勾地盯着屋子里的一角,身体像绷紧了弦。

过了好一会儿,杨贺稳了心神,才悠悠地睁开了眼,看着季尧,有些怔愣,说:“还真是乏了,殿下怎么不叫醒奴才。”

季尧的视线落在他歪了的发冠上,手指蠢蠢欲动,脸上却露出轻快的笑容,“公公不如去床上小睡片刻。”

杨贺说:“等一下还有事要去见陛下。”

季尧拖长了嗓音,咕哝道:“见陛下……怎么又见陛下。”

杨贺不置可否地笑笑,说:“殿下,奴才先回去了。”

季尧不舍地抓着他的手臂,杨贺抬起手,似笑非笑地说:“殿下,不能撒娇。”

季尧哼哼唧唧地不答应。

杨贺轻轻叹了口气,“殿下今年十六了……”他看着季尧,若有所思地说:“别的皇子这个年纪,宫里该有人了。”

季尧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懵懂,“什么人?”

杨贺也像他一样眨了眨眼睛,说:“体己暖床的人。”

季尧道:“公公有吗?”

杨贺平静地说:“殿下莫不是忘了奴才是什么人?”

季尧看着杨贺,撒娇道:“那我要公公做我的体己人。”

杨贺眉梢一挑,冷了脸,一下子抽回手,似怒似讽,“殿下慎言,奴才是宦官,阉人——”嫣红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冷冷道:“殿下说这话,是侮辱自己,还是轻贱奴才?”

季尧不高兴地说:“公公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我何时轻贱公公了,”季尧语气任性,黑漆漆的眼睛却落在杨贺身上,似乎要将他永远地抓在视线里,又轻又软地说:“我喜欢都还来不及呢。”

第16章

杨贺咂摸着他的那句话,有点儿恼怒又觉得可笑,季尧如今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没身份的皇子,就敢对他揣那些肮脏心思。

偏又想起上辈子,下一道轻飘飘的圣旨,就砍了他的脑袋的人,对他说那样的话。

当真是荒谬又可笑。

杨贺就将季尧晾一边儿去了。

初春的天,最爱下多情雨,雨丝绵密如牛毛,一股子潮湿阴凉的劲儿。杨贺一出诏狱大门,小黄门当即打着伞迎了上来。

他身边跟着的是锦衣卫的一个副指挥使。

如今宫中宦官杨贺和李承德独大,皇帝宠信杨贺,是后起之秀,李承德根基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早年有一桩旧案事涉李承德和外戚,锦衣卫夹在其中很是难办,又收了好处,索性压了下来。

没想到,杨贺竟要拿它做文章。

薄薄的一份口供还带血,手印是磋磨得不成样的指头按下去的,印子还带糜烂的皮rou。副指挥使扫了眼那份口供,头皮有些发麻,脑子里还是杨贺在狱里的模样。

诏狱里阴森森的,杨贺一身朱红衣裳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扶手,干净的靴尖一点一点的,神态懒散又轻慢。

底下是两个涉事的犯人,当中一个嘴硬的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皮rou腐烂还带焦臭味儿,肚子都烂了,拿烧红的铁丝网刮了不知几层rou,肥脂浓血,稀里哗啦流了满地。

犯人神智不清,杨贺说什么是什么,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