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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力气一般,长身玉立的身姿透出无限的悲凉来,他似是自嘲般的笑笑,声音沉沉却不改清朗,“我知你如今的苦衷,可你何至于和我将界线画得这么分明?”阮诺别开脸,目光轻轻地闪了闪,才比划道:“我从来不曾有过什么苦衷,只是觉得不该耽误了你罢了。”她是沈缙的妻子,御旨亲赐的将军夫人,这一辈子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想来也不会改变,谢澜若是抛不开旧事,最后苦的是他,也让她心里难受。“耽误不耽误不是你说了算。”谢澜却轻轻地笑了,他看着随风轻轻摆动的柳枝,声音清清淡淡,“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如你我何曾会料到如今在大齐再世重逢?老天爷这样做总是冥冥中有他的安排,”见阮诺翕了翕唇,谢澜不等她比划什么,就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你想告诉我你对我无意,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知道,只是前世我一意孤行宁可做个上门女婿,那么今世我也愿意一直等着你。”等着你来我身边,或是等着你真正的幸福。这是谢澜这些日子以来深思熟虑、百转千回以后唯一的念头,既然放不下她,那么就这样守候着她,比起上辈子半生飘零连个念头都没有,如今这般实在已经好的太多太多。谢澜的满腔情意令阮诺心惊,她隐隐对谢澜的前世有了些猜测,可是却又觉得虚无缥缈什么都抓不住。她知道如今这会儿说什么,谢澜也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想法,只想着时间久一点儿,这一切也就会散了,淡了。然而有些事情远不是她想像的那样,至少她低头垂眸的那一瞬就错过了谢澜眼底划过的那一抹坚定。两个人站在桥上,看着夕阳西沉,终究是相对无语。最后,是谢澜目送阮诺的身影远去,看着阮诺身上的大氅上金丝线隐隐跳动浮光,谢澜握了握拳,最后转身下了别柳桥,与阮诺朝着相悖的方向渐行渐远。阮诺回到沈家的时候,月荷和卿云就迎了上来,两个小姑娘的眼底都盛着nongnong的担忧。月荷上下打量了一眼阮诺后,才道:“夫人怎么到了这会儿才回来呢,将军之前派人回来询问的时候可是吓坏了我们了。”两个时辰前,沈缙就曾打发人回来关照阮诺是否已经安然回府了,一直没见着主子的月荷和卿云登时就吓懵了,可是到底瞒了下来,只是后来安氏又打发人来问过两次,月荷与卿云就乱了分寸,这会儿好容易等到阮诺姗姗归迟,两个人既是高兴,又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的主子来。阮诺也有点儿心虚,只是不好明说,便捏了个谎比划道:“回府路上了迷了路径,一不小心转到了城西,好容易才回来呢。”卿云早已查看了阮诺上下,见她安然无虞便松了一口气,又见她笑得狡黠,知她话里多少是隐瞒了些什么,可到底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抿嘴笑着打趣道:“主子如今儿可是越发地活回去了,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传出去可是要让人笑话了。”阮诺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撇撇嘴比划道:“除了你们俩个小丫头还有谁会来笑话我呢?”说着摊了摊手往西厢房走,进了屋解下身上的大氅,才转头吩咐月荷,“快给你主子上好茶。”月荷现在的性子也开朗了很多,咧着嘴笑嘻嘻地道:“好茶没有,只是有些热的白水了。”说着就转身出了屋子,惹得阮诺看着她的背影勾唇浅笑。卿云把大氅放到内室才转回来,看着阮诺勾唇浅笑的模样,也不由露出一丝安心的笑意,走上前,与阮诺道:“主子今日可是去见了齐大夫?”卿云自是已经听说沈缙带着阮诺去了妙手堂的事情,心里有点儿疑惑地继续问道:“主子的药都已经熬了吃完了,齐大夫可有说您何时能够开口?”她是尽忠于沈缙没错,可是自从被拨给阮诺以后便一心服侍她,如今见她有开口说话的希望,自是满心雀跃,总是希望她能好得更快一些。当然,同时她也是想着,若是那齐朔果真是有本事的话,合该她改日也得去拜拜师学学艺才行。卿云眸底清澈,半分未曾掩饰自己的想法,教阮诺见了莞尔,却还是存了打趣的心思,比划道:“药方自然是有的。”顿了顿,又继续比划道,“那药方我的书房也有,在左边书架第三排顺数第十本便是了。”“……”☆、不平“那药方我的书房也有,在左边书架第三排顺数第十本便是了。”看着阮诺的比划,卿云懵了。平日里她也曾帮着打理过阮诺书房的书架,可却丝毫不曾记得有哪个书架上是放着医书的,不由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有些发懵了。卿云侧头看着阮诺,语气里满是疑惑地开口问道:“主子说的是哪一本,奴婢平日倒是没有注意到过。”阮诺轻轻地笑了一声,并不急着答话,站起身来指了指书房的方向,而后自己就径直出了门往羲和院去,留下卿云半天才回过神来跑去了书房。当卿云看到那一本的时候,整个人是愈发疑惑不解了,直到阮诺给安氏请完安回来以后,她才问了个清楚明白。当日夜里,阮诺坐在窗前果真拿了那一本来练习发声,可是如此反复了好几回也没有什么进步,她有些失望地搁下了手中的书,目光慢慢悠悠地往窗户外飘去。窗户正对正屋的方向,阮诺只看到正屋一片漆黑,心里不禁浮现一丝丝担忧。都这般时辰了,沈缙怎么还没有回来?想起今日白天在街上听到的只言片语,阮诺紧紧地皱起眉,事情牵涉到当今的太子爷,想来应该十分棘手吧?阮诺幽幽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将视线落在手中的书本上,红唇轻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虽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可是阮诺还是十分努力地去将口型做到位。读两句,向窗外张望一会儿……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更深夜静,正屋的灯火也未曾亮起。阮诺的一颗心越来越惴惴不安,最后还是吩咐了卿云去探听一下消息。卿云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她接过月荷给她倒的一杯温水猛灌下去,才道:“奴婢去打听了,可是连长风和左岭都没能见到,于是奴婢辗转去了秦王|府才知道秦王也不在府中,最后还是淮阳王的亲信告诉奴婢说,将军和秦王都在宫里呢,只说是因为太子今日做的事情在皇上跟前争辩,到现在也没能出宫,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淮阳王也摸不准。”对于淮阳王穆景吾的名号,阮诺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会儿听到卿云转述的话,她的眉头不由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