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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和体谅她罢。她如此想着,耐心地为叶卓尔研好墨,放下石墨欲站起身来,却不想蹲太久了两脚发麻,刚站起来又疼得跪坐下去……“阿姐!”叶卓尔急呼,立即扔了笔搀扶住她。“阿姐,你怎么了?”叶秋嬗只是腿脚发麻而已,见三弟如此紧张,便想起身安慰他。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何氏却说话了。“你阿姐前些日子的腿疾还未痊愈,一旦久站久蹲便会疼痛难忍,她方才不顾旧疾替你研墨,你却摆了脸色给人瞧。试问天下哪有你这般狼心狗肺的弟弟,你平日里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何氏手执书卷坐于窗台处,居高临下、严词厉色。叶卓尔叫她训得立即红了眼睛,看向叶秋嬗的目光也充斥着愧色,可怜兮兮地向她致歉。“大jiejie,对不起,都是卓尔的错……连累你跟着受罚,还病了这么久……”见三弟终于又肯唤自己一声大jiejie了,叶秋嬗鼻头微酸,抬手拍拍他肩膀安抚道:“那事已然过去了,只要你今后不再惹是生非,大姐受的这些罪也算值得。”“大jiejie,卓尔不该为了旁的事与你置气的,你分明是最疼我的那个……”叶卓尔喏喏说着,眼中有泪花夺眶而出,黑黝黝的瞳孔就如明镜一般透澈。叶秋嬗最见不得便是软软糯糯的小东西受委屈,虽则她三弟已经快过十岁,但在她心中,这个弟弟永远都是个孩童。“好,知道错了就好。你若想弥补便好好修学。阿姐腿伤你也别太在意,我现在去椅上坐会儿便不会疼了。”叶秋嬗看着他柔声道。等到腿脚不再酸麻,便站起身来,走到何氏对面的椅子坐下。何氏正阅着手中书卷,身前的案几上有热茶,叶秋嬗倒出一杯,恭敬地双手奉上:“多谢母亲对三弟的教诲。”她三弟并非何氏亲生,而且她心中又存着和离的念头,这般尽心竭力地训导着叶卓尔的品行,不光是叶秋嬗、叶卓尔要心怀感激,整个叶家都该对其道一声谢才是。何氏见她这般郑重其事地敬上一杯茶,愣了片刻,面不改色地放下书,接过她的谢意。“咦?”叶秋嬗无意瞟到何氏搁在桌上的书中内容,心生疑问。那书上,绘了一副五行八卦,瞧着像是她爹房中那些兵书……见叶秋嬗看到了自己的书,何氏清咳两声,放下茶杯又将书拿了起来。封页上分明书着三个大字——“……”叶秋嬗目瞪口呆,原来她这继母还会使那‘挂羊头卖狗rou’的计策唉……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可说第17章“嘘……”何氏示意她别做声,叶秋嬗却不如她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道:“母亲学识涉猎倒是挺广。”何氏僵着脸,第一次在人前如此窘迫。“不过是些打发时间的闲书罢了。”她顺手合上书,没好气道。随后便站起身来走到外间去……对于她这孩童般的斗气举动,叶秋嬗失笑不已。她原以为自己继母是个清高的孤傲女子,相处之下才发现其可爱之处,对她的固有印象也完全被打破了。叶秋嬗蓦地想到她爹交给她的任务,沉思片刻,也站起身来随何氏出去。“母亲要做什么?”叶秋嬗一进门便见到何氏从柜中端出一个木碗,好像要出门的样子。何氏抬眼看了看她,并未回答,走出门去,叶秋嬗慌忙跟上。她却并没有出院子,而是踏着池子中的石头,走到石桌中间去。叶秋嬗走近一看才发现,水中养了一池子的锦鲤,成群结队宛如雨后虹霓。这时候何氏蹲了下来,将木碗中的鱼食播撒出去,池中的锦鲤便争先恐后簇拥而来,好似一朵盛开的五彩烟火。叶秋嬗瞧着有趣,不自觉地便踏上水中石头,走到了池子中央。建在水上的石桌采的是青岩料,桌面几乎被染成了墨色,上面还有些许被利器划过的痕迹。由此可见她继母必定时常在此桌上做些风雅之事。何氏喂完了鱼转过身来才发觉叶秋嬗的存在,还颇为诧异地挑了挑眉道:“怎么不去督促你三弟的课业?”叶秋嬗摇头笑答,“秋嬗自问书法造诣比不过三弟的夫子,更不能跟母亲您相提并论。有您这两位真才实学之师教导,何须我这半灌水去指手画脚。所以我还是别留在屋中打搅他了罢。”何氏听此勾了勾嘴角,就石凳坐下来,扬了扬下巴示意叶秋嬗也落座。“我见过你的字,秀丽工整、颇具气韵。但美中不足的是太过追求形态反而失了灵气,你是个有天赋的,勤修不辍定能提升境界。”何氏惜才,她瞧中叶卓尔有潜质便悉心督促他,同样觉得叶秋嬗有天赋也会一视同仁地出言指点。叶秋嬗平日里从未刻意练过字,都是以前上女学的时候留下来的底子。在此竟被继母夸奖了一番,连她自己都觉得羞愧不已。“秋嬗谨遵母亲教诲,以后也每日坚持书写练字。”她认真答道。何氏满意地颔首,不再说话。两厢沉默下来,叶秋嬗悄悄打量她继母,见其双目微敛,望着池中锦鲤出神。白皙紧致的脸庞丝毫不像是个徐娘半老的妇人。这般特立独行的女子会答应她掌管叶家吗?叶秋嬗暗自纠结,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试探一二。“母亲,您可知道肖姨娘近况?”何氏神色莫名地看她一眼,“她如今住的院子这般偏远,我怎会知晓?”“哦……”叶秋嬗状似了然地点点头,而后又假意烦忧道,“唉,自她被冷落之后,二妹病恹恹地,三弟也是整日愁眉不展……”何氏颔首,并未搭话。“连父亲都因后院无人主事而愁得焦头烂额……”听到此处,何氏总算是有了反应,挑了挑眉反问:“哦?难道不是他自己将管事之权收回的么?为何此时又来烦恼?”叶秋嬗一愣,她在何氏的话语中分明听出几分幸灾乐祸,不禁纳罕,自己这继母与亲爹到底是积了什么怨,使得两人人前人后这般针锋相对……她自觉能够说服何氏的机会有些渺茫,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毕竟是肖姨娘私窃家财在先,父亲万不能养一个家贼出来的。”她语气轻柔,随着微风飘散在空中。何氏望着远方的虚空处神游天外。“肖氏这些年来将叶府管得井井有条也是十分不易,她若沉得住气,再等个几年,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何氏所说的再等个几年便是在她和离之后。她并不知晓肖弄婵加害于叶秋嬗之事,心里还对肖氏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