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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5

    陆砚都不如其他人来得活跃。他俩总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旁人说自己如何如何,说自己要做到哪个程度,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方的野心不弱于自己的。

陆砚叹了一口气,讪讪地笑着:“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有个人和我说是因为我做的音乐太小众了,很多人欣赏不来,所以才看不到我。但我觉得,做音乐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我们不是要迎合大众的审美,而是要引领大众的审美。”

“你这口气倒挺狂。”谢然调侃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防火门上的玻璃窗。

“彼此,不及师兄你当年的二分之一。”陆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我还得去训练,就先走了。”

谢然几乎要忘了自己当年是什么模样。他的记忆似乎断在了十八岁,往前的事情大多都记不清楚了。

原来自己也有过这样不可一世的时候吗?

“你想出道吗?”谢然小声问道。

“想。”陆砚斩钉截铁地说,“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

第93章决定

谢然偶尔路过A班时,会特意从门缝里偷偷打量他们。

或许是人们总喜欢从别人身上追忆自己的过去,谢然每次看着他们,都会想起许多年前的自己。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当年他的想法未尝不是单纯的,就只有那么一个目标,许多的欲望都还没在心里生根,只想着要铆足了劲往前冲,至于最后成不成团、出不出道、后续要做什么,通通都没有那么在意。

他听到过陆砚和那个人通电话,一次是内务第一的奖励,一次是节目组设计的环节。

陆砚从小父母离异,跟着爷爷生活,后来爷爷去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亲人。谢然直觉那个人并不是他的亲属,但他们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亲密,说起话来好像总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

电话对面的声音属于青年男子,干净好听:“我昨天刚看完节目,挺好的,排名也还不错,继续加油。”

即使是私人电话,也是一副正经的口吻,没有打趣,也没有玩笑。

“我会的。”

“不要训练得太累,多吃点,多穿些衣服。”

像极了那些站姐说的话,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哪个粉丝。

谢然和陆砚的第二次谈话是对方主动来找他的。似乎每一个导师都有被当成知心哥哥或者知心jiejie的经历,有的学员开朗些,说不定就会在上课时直接提出,有的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就会凭着缘分敲响他们的房门。

虽然这样的情况不多。

“其实我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坚持下去。”陆砚轻飘飘地说道,“我喜欢的东西确实不符合大众的审美,我不知道自己坚持下去会不会有收获。”

不论是谁站在这里,第一个念头肯定都是劝他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

但谢然说不出口,因为他也妥协过。

“最开始的时候还会质疑自己的能力。”陆砚笑了笑,“从前一起学声乐的时候,总是我们俩被夸。或许是那时候有的错觉,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直到走向更广袤的天地,才知道山外有山,自己不过是山上的一颗沙砾。

谢然这几天看过很多学员训练到凌晨,肩膀大腿摔青了好几块,喉咙都哑得发不出声。出道位只有九个,有九十多个人在经历了这些后仍会寂寂无名,然后他们可能会转投他路,又或者是继续参加下一个选秀,周而复始,不断上演着同样的事。

但谁都知道,若是不这样,他们成功的概率甚至还不及0.09。

“但其实你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有答案了。”谢然偏过头看着陆砚,微微扯了扯嘴角。

“是。”陆砚应声道,“我这些年不断地参加节目,不断地重来,但最开心的一直是写出自己想写的歌的时候。”

谢然想,我也是。

“做自己喜欢的事。”谢然轻声说着,不知是在告诉陆砚,还是在告诉自己,“但如果感觉力不从心,就该停下来了。”

“你的观点倒是和我……一个朋友的很像。”陆砚说,“他和我说‘如果哪天对自己喜欢的事物产生了怀疑,或者那件事情已经不再让你感到快乐,可以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做做别的事情,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它’。”

“然后呢?”

“然后他就把自己家的狗赶了出去。”

谢然:“???”

这栋楼的隔音效果着实有些差劲,学员的起哄声不断地从对面的房间里传出,如同浪潮一般,一道又一道地席卷而来,充斥在狭小的楼道里。身后的夜空晴朗,像是幽深的潭水,澄黄的月挣开薄云,在窗框上投下了一层暖光。

另一个班里的学生似乎有意添乱,扯着嗓子唱起了,一声比一声响,早把调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于是放映室里的学员也毫不示弱,立马就把音响的音量调到了最大,大有隔空battle的意思。

陆砚静静地坐在楼梯上,仿佛已经把两边的声音隔绝开来,自顾自地哼起了一段让谢然分外陌生的小调。

半分钟后,谢然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终于下定了决心,在他一直摇摆不定的两个选项间做出了选择。

他确实应该停下来,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力有未逮。他当年放弃了艺考,放弃了音乐院校,现在他想重新尝试一次,去走一遍以前没能走的路。

“陆砚,时光不会辜负苦心人的。”谢然将要离开时,突然回过头,看着陆砚的眼睛对他说道,“你有实力,不论在哪里都会有人看到。”

“谢谢。”

·

第二场公演结束的第二天,谢然就坐上了飞往云南的飞机。任昀这次接的是一个纪录片式的综艺,探访逐渐消失的村落,这一期正好到了云南的一个村子。

村庄没有直达的动车高铁,谢然来时便联系了节目组,说是想在任昀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白送上来的热度节目组自然不会放过,所以谢然刚下飞机,就看到了来接他的工作人员。

“昨天村子里的一些孩子也在商量给任哥过生日,我们想的是等明天他们先庆祝完,然哥再突然出现。”小姑娘试探地对谢然说着,像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个答案。

“好。”

工作人员带着谢然到了村子附近的镇上住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一同进了村。

只不过这一次的路程比他们之前去任昀资助的那个村庄时的还要难熬,几个小时的车程下来,谢然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被颠散架了,腰臀的肌rou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太阳渐渐从山后攀升上来,金色的光笼罩着翠绿的青山,天上的云滚了又滚,在风中驶向远方。

车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