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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修罗颁奖礼(一)

    青龙,大钟,百想,是南韩三大电影奖。

那些文艺圈的主力军,经常出席的盛典。

除了在电影院里,不仅是素人就连同是艺人工作的“同事”,也很难看见的明星们。

艺人不等于明星。

演员们才是闪闪发光的明星。

这次“医院探监”,无疑是一-场没有摄像机的盛大颁奖礼,可以媲美国内任何一-场电影节。

“哦莫哦莫,是,孔,孔刘xi!

自从禹智皓无意在病房里看见孔刘后,他整个人都好像被魔法定住了,也许是酒精作用,也许是粉丝心理效应。

孔刘意味着什么。

偶像啊。

申孝燮当初也是追了好久。

当看见孔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电视剧了呢。

“我,我有点晕,你快告诉我这是真的。”

他有些腿软向后——倒,抓住了李星和,神色有些激动,却竭力平静下来。

目前在医院的除了两位因孔刘不肯走的粉丝外,只剩下了无所事事李星和。

宋旻浩还有CF要拍只能赶回去做准备,郑基石回家放工具,朴宰范熬了一-夜直接.上阵工作,权革则是先回去修整。

推门而入的是禹智皓,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是申孝燮。

俩人准备向熙贞告别离开,谁知道看见坐在床边的孔刘被吓得跳出来。

“我不走。”申孝燮猛摇头,他执着而坚定:“我要等着孔刘xi给我签名。”

偶像孔刘正在病房里哄小孩儿睡觉。

因事发太过丢人。

南熙贞编瞎话说自己出了车祸,这样还能有些英雄主义,增添一-些悲情色彩。

钻铁环手被割伤了

这也太拿不上台面了。

必要时刻撒撒娇掉几颗金豆子,非常完美的将家长们糊弄过去。

她半睡半醒的躺在床上,只有缠满绷带的左手放在被外,床边的人影约约绰绰。

“手疼。”她嘤嘤两声,好似呓语默哭。

心疼的孔刘快后悔死,他发誓以后大半夜再也不让小孩一个人开车了。

只是感觉奇怪,怎么就单独伤到了手?

算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快睡吧,我拍着你。”

孔刘轻握她的右手轻抚后背,看她渐渐睡着后,顺顺头发摸了摸小脸,一夜的担心让他身体也吃不消。

临走之前关掉了病房的灯,决定先回去修整一下再过来。

宋禹廷不在,在这期间只能给经纪人和助理打电话。

不一会儿,守在外面的粉丝申孝燮就拿到了孔刘的签名。

李星和若有所思的望着俊雅的背影,从没有听说她和孔刘有很深的交情,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医院?

容不得他多想,大家累了整整一晚,现在快要6点钟了,三人等到经纪人来才算是可以回去休息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早晨10:20分。

赵寅成抵达医院,穿着很普通,黑色短款棉服和牛仔裤,黑色短发,五官细俊,气质出众。

出车祸了?

赵寅成明显整晚没有睡安稳,他眉头拧成一股绳,敲了敲病房门,推门而入。

10:40分。

Loco拜托申孝燮带路,听说手弄伤了,到底几年感情,思前想后决定自己再不收欢迎也要跑一趟。

可是守在独立病房外的助理和经纪人说熙贞睡着了,现在并不方便。

10:57分。

换上银白色冲锋衣的权革到场,他还拿了一束探望的花,可惜也被拦在了外面。

于是三人坐在了距离走廊不远的等候区旁。

没几分钟,郑基石背着黑色单肩包出现,他一脸懵的看向等候区的三人,不情不愿的走过去:“你们怎么坐在这里。”

语毕,正在吃零食的申孝燮紧紧抓着郑基石的手腕,躲在他的背后,激动的不知所措,发出哼哼的声音。

“赵,赵寅,赵寅成啊God!”

太帅了,不行了,他要晕了。

郑基石嘶口气想解放左手,听见这个名字赶紧回头,眼神也呆呆的。

四人不约而同的想。

妈的,真的好帅。

赵寅成已经戴好了口罩,他肩宽腿长,扶着衣服兜帽套在脑袋上,身材挺拔姿态随性。

“他……”

申孝燮非常羡慕的感慨:“他就算披着麻袋也会很帅气吧。”可是转过头想获得同伴的肯定,只有loco一人对自己笑着点头。

俩人正聊得难分难舍,一扭头,看见一眉眼狂傲不羁的男人,顿时停住交谈的念头。

“刘,刘亚仁?刘亚仁!”

那边。

“hi。”赶来的损友刘亚仁正好与快要离开的赵寅成撞个正着,俩人面对面着问候。

“怎么样。”

“看着精神不太好。”赵寅成脑海浮现她刚刚昏昏欲睡的模样,以为是车祸后遗症。

但他不知道,这他妈是困的。

赵寅成又加了一句,“不过现在睡着了。”刘亚仁点点头没有勉强,他将探望礼交给助理,明白来的不是时候,于是和这人一起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等候区,申孝燮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的天,这是哪一届颁奖礼吗?”以前觉得南熙贞只是漂亮又能闯祸的女孩罢了,经过这一遭,他徒然升起尊敬之心。

哪场电影节可以把这三人聚在一起?

“你们知道吗?凌晨那会儿我亲眼看见了孔刘!”他小声说话却神情激动。

“孔刘啊,你们知道孔刘吗?”

“……”三人面面相觑,不怎么相信这句话。

“诶呀,我还要了签名呢!”他现在非常后悔没有拿上证据,不然真想让这些人开开眼。

正当几人以为申孝燮胡吹嘘的时候,穿着高领毛衣的李星和精神奕奕的出现,他一来,申孝燮就有了靠山。

“gray?xi,孔刘是不是来过。”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郑基石好像男友那样关心李星和,其实心里不愿朋友如此cao心。

权革半眯眼瞧着这两位,他看了看郑基石忽然露出的笑脸,不知怎么的,突然轻笑出声。

李星和机警又淡然的盯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不要多嘴。

可权革蔫坏蔫坏的,逮住机会就要损两句,他眉眼似乎有星星,像个使坏的小男孩。

“gray?xi怕是担心的睡不着,这才急忙的赶过来。”

李星和不痛不痒的四两拨千斤,如数奉还。

“你不也是,不好好休息,却费这心思。”他目光看向权革手里的小花束,点缀着无聊的空间。

扬起社会笑容,随口称赞:“这花不错,挺好看的。”

气氛诡异的申孝燮熄灭了见到偶像的激情,loco当做没有听明白这里面的小九九。

郑基石先是不起波澜的瞥了瞥权革,这才抬起眼皮看向神态自然的李星和,他的眼神似深海般捉摸不透,也捕捉不到任何心思。

再无交谈,直到一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困局。

只见一位灰绒大衣戴着口罩的男人信步从几人面前走过,大家转头看去,就连背对着的郑基石都有所感应的回头。

李星和望向这个人一脸凝重。

“他是?”权革敛眉问道,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李星和淡淡的看他一眼,唇角微勾,意想不到的反问:“你不认识吗?”

几人听闻全都将目光投向他。

“金材昱。”

“熙贞的前男友。”

李星和嘴唇抿的平直,抬眸直视怔愣的郑基石,垂下的左手指尖慢慢摩挲。

病房内。

南熙贞有点低烧,应该是昨晚着凉的后果,正在吃苹果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搭车的那些人让她安全到家发平安消息,可是都没有等到,早晨再去问的时候,做贼心虚的南熙贞只能承认自己出了些小事故。

本可以说忘记的。

但是撒谎的人会不由自主的强调谎言,紧接着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进来吧。”

她吭哧吭哧的咬苹果,可是一看见来人是金材昱,当即噎住了,“咳咳……”

金材昱不紧不慢的给她倒杯水,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红润有度,应该无大事。

“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晚上开车。”

这是他走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车祸的责任他也要负责一部分,怪自己平时太相信她的车技。

南熙贞听见这句话心虚的很,她哪里是车祸的锅,可是真相说出来太丢人了。

“不关你的事,我命中注定要跑这一趟。”

她语气成熟,仿佛生死看淡,超脱事外的懂事仙女感。

其实内里就是一个闯祸精,完美形象可不能倒啊!

俩人正说话间,又有人推门走进来,是拿着保温瓶的郑基石。

他一进去就温逊有礼的问候,金材昱连忙回礼,认出了他来,是熙贞曾经去综艺的朋友。

郑基石可算是……亲眼见到了这位曾经正经被承认过的男友。

“你好。”

“你好。”金材昱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觉得情况有些尴尬,谁知道郑基石先开口,不卑不亢,反转的成熟。

“我放下东西一会儿就走,打扰了。”他这样微微笑着,金材昱连忙起身帮忙搬动椅子。

像是天空下红雨。

南熙贞看见这样的郑基石噎得直打嗝,更没有办法出声说话,只能装傻面对。

情况……太诡异了。

郑基石先是在床边的窄桌前换下了新鲜花束,无表情无深刻含义,只是转述道:“这是dean送你的。”

“哦,嗯……嗯……”她扬起小脑袋呆呆的看向这人,此时金材昱为了不让场面太窒息,主动搭话:“您和熙贞认识很长时间了吧。”

他用的是敬语,因此郑基石笑了,边拧开保温瓶边回答:“7年了吧,不过材昱xi对我用平语就好。”

“我比您小一岁。”

“这样啊。”

真的吗?

南熙贞投去质疑的目光,她觉得金材昱比郑基石年轻一点,可是疑惑的目光刚刚给予人家……

她就看见郑基石好似猛兽磨牙,对自己笑的可怕,吓得她不敢再有异议。

小一岁就小一岁吧。

朋友在场,金材昱有些想说的话不方便开口,只能充满耐心等待“探监”过程的结束。

这张病床,一边一个守门神,分别坐着椅子看护。

她的嗝打得更急促了。

“喝点这个压压。”

郑基石给她倒了一杯热汤,熙贞接过往里一看,汤色浓白,泛着香味,引人馋虫。

她乖乖的喝了一口,中途却猛地瞧见什么,皱着眉头转转瓷杯。

里面竟然有只鸡爪!

这不算什么!

最最气人的是,鸡爪手套着东西,一小块胡萝卜被挖空做成戒指模样套进了鸡爪的一根指头上!

他妈的!

骂人都不带说话的!

她羞恼的怒视,却发现郑基石笑的灿烂,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要哗啦啦的喝下去才行呀。”

憋笑憋的声线都不稳了。

什么烂人!

她都,她手都这样了!竟然还拿自己取笑!

“我不喝了!”

她将杯子塞回去,一个叛逆翻身,鼓着脸耍脾气,面朝向金材昱的方向。

“诶古,快十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昨晚还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精力跟不上啊。”

郑基石还凑近嬉皮笑脸的笑她,光芒闪烁,有繁星点点。

“我不吃!我不吃!你走你走,快把你的东西拿走。”她又开始兔子蹬鹰,被里翻腾,看得金材昱直皱眉。

“小心你的手,不要再弄伤了。”他连忙举高熙贞的左手,心下已经有些不耐这位朋友的干扰,却不能开口制止。

俩人视线在空中交缠,灼热紧贲,丝毫不肯退让一分。

病房外

本来打算要走的李星和,余光一闪,看见一位年轻男孩正看着手机寻找什么,他越看狐疑。

等到那人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瞳孔微缩,显然已经认了出来。

眼看着那人慢慢踱步走向病房里,李星和想想病房里已经有了前男友,如果加上这位初恋……

郑基石怕不是要被气死。

权革眼前一花,李星和已经追了上去,他诧异的回头问loco:“怎么了?”

Loco避开申孝燮,欲言又止,最后吞吞吐吐的道出缘由来。

初恋?

计划息事宁人,改时间再来的权革,思索一番也跟了上去。

当李星和“冲进”病房的时候,里面只有郑基石和车银优俩人,金材昱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郑基石凝视这位年轻俊秀的少年,他正值最好年华,气质温润面容俊朗,这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病床上的人,再无其他。

不是旧情人,而是真初恋。

矫情来讲,获得了熙贞很多初次的男人,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那个让她不顾一切去追寻。

那个凭借一次露面让自己心态崩溃的人。

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南熙贞一脸焦急,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模样急不可耐。

天雷勾动地火,空气都黏稠了。

车银优的视线凝滞在她的左手上,拧眉咬唇,良久良久,千言万语全化为一句话。

“我想见你,放心不下。”

这该是一幕怎样的场景。

全世界最会作死的人——南熙贞。

如果要问她:把自己的旧情人汇聚一堂是什么样的体验。

她会脸面挂不住然后恼羞成怒答道:“滋味还不错,再接再厉。”

南熙贞坐在病床上,像位下凡的玉女,颇有种神圣感,她的面庞好似隐藏在缭雾中,她万般千般晴柔的身子被松垮垮的病房笼罩。

像佛祖拈花一笑的蕊,又像菩萨杨枝玉瓶里的甘露水,却更像万万众生的须臾叹息。

无他。

权革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装的像个人。

“她现在不喜欢看这个了。”

李星和清冷出声,拿起遥控换掉了TV里播放的鬼片,调换到儿童节目,简直和恩彩一个模样。

吃饭的时候要看pororo,这只小企鹅太讨喜了。

那轻快悦耳的旋律一想起,坐在床边的人就咯咯笑,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样入神喜欢,嘴唇也弯弯的,傻呆傻呆。

车银优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跟着一起看pororo,不过还是有些不服气。

她吃饭的时候明明喜欢看那些惊悚吓人的鬼片。

权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本该由助理照顾的,可是看看这群人,南熙贞觉得太丢人,就让经纪人和助理回去了。

郑基石从洗手间回来发现电视正在放卡通片,里面是戴着帽子的小企鹅,沉重的釜山口音响起。

“怎么看这个?”

李星和由于跟着看得开心,一时放松警惕露了马脚,想也没想的答道。

“噢,吃饭的时候喜欢看这个。”

权革默默玩着手机,唇角悄悄勾起,左手指头轻抵,眉眼舒朗不少。

“饮料。”熙贞突然说。

车银优眼神一动,拿起桌上的饮料瓶拧开放在她的手里,看得人只想笑。

奴役人倒是一把好手。

“好好吃饭。”喝什么饮料,郑基石拧了条热毛巾放在旁边,瞥了眼乖乖男孩车银优,心里很烦,却没办法赶人家走。

“我冲嘴巴嘛。”她振振有词,伸长脖子去看电视。

“冲什么嘴巴。”一点辣椒没有,你冲个屁。

她可怜巴巴的瘪嘴,不说话继续闷了一大口果汁,放任自己的行为。

心里却在想——他妈的,这些人什么时候走啊,老娘吃个饭都不香了。

她包了一口甜汁,极其缓慢蜗牛似的咽下,趁大家不注意,快速的拍拍车银优的手背。

“你要不晚上来吧,如果太忙不来也行。”真的,快走吧,她觉得好别扭。

车银优垂眸微笑,他瞅瞅其他人,似乎在揶揄,似乎在笑她:“你要赶我走?”

某人偃旗息鼓,鼓着小脸又躺下了,兀自烦恼,饭也不吃了。

郑基石望着窗外发呆,等他回神瞳孔重新聚齐焦点的时候,看见床侧右边坐着的人——

也就是李星和。

眼中含笑的用食指勾她的鼻尖儿,躺着的人仰着头,猫似的抖一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他又看向了窗外,心仿佛渐渐西落的日头,越来越沉。

无人说话,只有电视上滑稽可爱的旋律。

权革等了一中午有些累了,他缓缓从沙发起身,烟瘾也犯了,可医院不能抽,也就找了个借口:“我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一听有人要走,她喜不自胜,说着就要爬下床热情相送。

“你还是歇着吧,gray?xi送我就好。”

权革劝下她,目光给予了持着手机玩耍的人,李星和抬起眼皮顿了顿,扬起笑容点点头:“走吧。”

郑基石在俩人走后起身整理床上饭桌,他见熙贞一人住院没人照顾才久留,车银优也很有眼色的帮忙。

俩人至始至终无任何交流,也不想有什么交谈,最起码的礼仪问候也不想发生。

郑基石拎着垃圾袋要扔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扯下被子露出半张脸,那双眼睛仿佛婴儿般纯净,略有湿润,水汪汪的盯着自己。

只是这么一眼,他就觉得今天跑一趟值了。

于是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仿佛泰国夜晚时的烟火。

下午3:04分。

一身黑的宋旻浩抵达医院,他敲了敲房门,望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听见里面传来软软的声音才进去。

可是一进去就猛地看见车银优那张优秀卓越的脸蛋,一时讶异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

“你,你好。”他连忙鞠躬行礼,当然知道这是谁,曾经问过熙贞。

车银优也是一脸懵,聊天室里的人突然出现,他赶快回礼之下,眼睛也不由的睁大。

“旻,旻浩xi?”心下猜想得到验证。

想来,那天厕所的一日游。

对方手里的发圈,怕是都在为一个人准备的。

俩人心有灵犀的想到同一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始作俑者,床上可怜的娇娇儿。

停车场。

郑基石来的有些迟,前半段的对话并没有听到,跟着来的时候只听见李星和这样冷静的对权革说。

“你只是熙贞无意中产生的小错误。”

权革无名指抖抖烟灰,他轻声笑了,反唇相讥:“你以为simon哥会不知道我这个小错误吗?”

虽然禹智皓强行打岔,不过郑基石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鬼话。

但他选择了原谅,谁会不犯一丁点错误呢,他自己曾经都做过很多错事,更没资格要求别人。

“他会知道我这个小错误。”权革讥笑的拉长尾音,扬扬眉,有些飞扬跋扈,却是顽劣可喜的。

“gray?xi……”

“你这个大错误可是露了不少马脚,你猜simon哥什么时候会知道。”他微微凑近,眼中有璀不可毁的点点光芒,语气轻柔,一刀杀人。

“到时候,你可怎么解释啊。”

说完,他将香烟递到唇边转身潇洒的离去,不是赌气,也不是冷眼旁观。

而是不想夹缝求存,这种感受也该别人体会体会。

当然,李星和绝对不比自己轻松。

他想起自己临走时候,那个可恶至极的人却悄悄拉住自己小心翼翼的低语。

“你要是不想来那就不要来。”

“如果你想来提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这样才能只见你一个人啊。”她想,错开以后也许情景不至于让人很头疼,不过不来更好,但这句话没敢说出来。

权革摘下烟头,最后抿了抿,这次他的笑容展露更多真实,也许……这条细小的夹缝,会扩大很多倍也说不定。

停车场。

郑基石在身上摸来摸去没有找到烟,这才想起来他没带,因为抽烟的次数渐渐少了很多。

最后掏出一包口香糖,撕下包装纸放进嘴里。

他靠墙手心里揉着纸团,薄荷味在口腔里迸发,清新怡人,似乎能驱散一些闷热之气。

毫无预兆。

好似晴空劈下一道惊雷。

有晨钟暮鼓似的男低音磁感的响起,仿佛纯滑的平行线,低沉堪重。

“你是不是喜欢熙贞。”

李星和转头去看,自己肩膀挨着的人正用黝黑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他,陷入泥沼似的,挣脱不开。

曾经无比熟悉的眼神微微闪动,里面有不灭的光,好像探测仪一般能将他一分一毫的神情变化记录下来,加以分析。

他想。

伊甸园里犯下的错。

终于到了审判日。

医院的修罗颁奖礼(二)

意大利?希腊?

是从他如何憎恶这个女人讲起,还是从郑基石带着年龄勘小却一副笑模样的她出现在有自己的人脉交际圈时说起。

李星和设想了无数种被审判时的情形,却唯独没有料想到今天这一种。

郑基石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将吐露心声的种子扼杀在了萌芽里。

“算了。”

‘我不想知道。

他摆摆手,垂下的眼睫有着纤长的阴影,眼角出现一-丝丝冷酷无情,还有些不耐烦。

好似接下来自己要讲的事情多么无趣并令人厌恶。

李星和看着他眼皮掀起,那深不见底的瞳孔像深渊,里面有飓风,有海啸,有惊雷,有厉电。

却一一

统统被吸进黑洞-样的眼底,贴上封印隐藏起来。

“我累了。”他微微摇摇头,这一声宛如叹息,短促微弱,瘦削的侧脸有不可捉摸的神情。

没有留恋,转身离去。

李星和独自被扔在空无一人的寂静停车场。

这一刻,似有预兆,他恍若明了。

这才是惩罚,这才是报复。

他将永远被打入地底,再无看见光和热的那一日。

下午4:30分。

南熙贞躺在床上骨头都快化了,电视上放着催眠用的动画片,她的眼皮支棱着,时不时眨一下。

车银优要关掉电视,让房间安静点好休息,她不让,非说自己看着呢,眼皮像抹了胶水,黏糊糊的粘在一起。

宋旻浩也没有走,坐在她右手侧的椅子上,好似个门神,一手撑起下巴磕,右腿压左腿,姿势放松。

两个小时后,护士要来量体温,中间不能没有人。

体温还是有些高。

室内很安静,有加湿器升起层层水雾,让空气不那么干燥,室内很温暖,她的小脸蛋红通通的。

她是个小坏蛋,睡得迷迷瞪瞪还作怪的拍着宋旻浩放在床边的大掌玩。

他手心朝上,掌心干燥暖和,微糙,厚实。

慢顿顿的拍两下,打节拍入睡似的。

快轻轻的点几下,似乎要打乱对方迎合自己的步调。

“莫呀。”宋旻浩稍蜷起手半拢住她的小手,沉呵呵的笑起来,眼睛像月牙,瘦削的下巴好似艳丽花朵下的细长绿枝。

她还是懒懒的侧躺着,右脸压在枕头上嘴唇嘟嘟,恶作剧那样,抬抬眼古灵精怪的瞧一眼宋旻浩。

看见这人撑着脸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她又神佛闭眼,安心的动动手腕,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床上有一美艳娇娇儿。

衣领微垮,显露一方白肩,隐现白皙丰盈的半乳,半藏着看不真切的红蕊。

黑发像藤蔓铺满枕头,可以轻而易举的摄取人魂。

宋旻浩摩挲着手心的白腕,软绵绵的,还有些烫,估计低烧没退。

他拉高了被子,掖在沉沉入睡之人的下巴处,盖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春光。

只是俩人相握的手没有松开。

应该是苦尽甘来,她最近比较爱搭理宋旻浩,哪里有什么复杂的理由,就是因为旻浩对她好。

相对比下来,车银优仿佛只是一位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朋友。

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不过你要来我也不赶你。

可能是车银优的目光太过于“炽烈”,宋旻浩终于舍得将目光施舍给他,也读懂了对方眼底的所有意思。

“我知道你是熙贞高中时期的初恋。”他先开口,早有准备,已具备轻熟男人感。

下巴枕着桌上的手臂,五官更加突出鲜明,眉峰像巍峨的山峻,拥有看透人心的力量。

不给车银优接话的可能性。

他动动下巴,垂下视线注视熟睡中的安恬脸蛋,眼里有浓到化不开的结。

“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车银优徒生陌生感,他感觉到睡着的这个人明显在疏离自己,不冷不热不温不火。

他以为自己获得了原谅,实际上并没有。

“我和熙贞交往过,在金材昱之前。”

这一刻,宋旻浩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惊讶和弱小,于是微微笑了,不是胜利者的笑容,而是对彼此的感慨。

“她在日本的那段时间,是我在身边。”虽然只是前前男友。

旻浩的笑,似乎知晓一切,头一次让车银优觉得他所持有的怀恋只是一个人的狂欢。

人心是会变得。

熙贞现在明显依赖宋旻浩多一点。

“谢谢你的陪伴。”车银优重新整顿呼吸,唇角弯弯,眼眸却平整的一丝不苟,口袋里的手掌攥紧。

“也谢谢你。”

“暂时替我照顾她。”

今天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

或许对于她来讲,无忧欢快的学生时代早已远去,变成了黑白照片,只会用作无聊时的怀念。

下午5:06分。

车银优离开了医院。

5:24分。

赵寅成搭车再度来到了医院,他和金材昱在男洗手间狭路相逢。

俩人一前一后,站在洗漱台前仔仔细细的洗手。

金材昱也是再次返回,他中途接到了经纪公司的电话,说是TVN重启了这部戏,让自己过去协商。

如果接下来顺利的话,2月份将会进行剧本试读会。

“真巧。”

“不怎么巧。”

赵寅成什么都好,只要和熙贞牵扯进来,金材昱只觉得生厌,分手前还有立场,现在却奈何不了人家。

赵寅成洗完手抽了纸巾擦干,临走之前还不忘小声的提醒对方。

“我不会说错的。”

“确实没用几天。”

他鼻锋犀利,眼里点着暗夜里的萤火,对镜轻抬手整理自己的发边,眉梢有着舒适。

“祝你新戏取得好成绩。”

临出洗手间的门还不忘奚落对方,贺语半真半假,背脊倒是直挺挺的端着他的宽肩走出去。

洗手是为了不把细菌带进病房,不是正在发低烧吗?

就在赵寅成快走到病房的时候,眼看一人从房间里出来,戴帽鼻梁挂着眼睛,衣服风格很新颖,是位年轻男子。

宋旻浩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奈何工作缠身没办法陪伴更久,只能趁她熟睡先离开。

下午5:29分。

孔刘拿着饭盒到达,刚刚好和宋旻浩错开,却赶在了赵寅成的前头。

赵寅成停下了脚步,他盯着走廊许久,果断决定离开,不去碰硬。

孔刘哥的难题还是交给金材昱吧。

于是金材昱从洗手间擦干净出来后,来到病房前敲门时,听见了里面的笑声,他敛眉俯耳细听。

南熙贞一觉醒来身边空无一人,睡前还握着宋旻浩的手,醒来后就变得空空如也。

一时有些发懵,没反应过来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

狗鼻子却灵敏的闻见了香味,她皱皱鼻子嗅嗅,没尝出味来就被人捏住了鼻子。

“睡了快一天了,起来吧。”孔刘拍拍她的屁股后将人一把圈在怀里。

“我哪有睡那么长时间,中午还吃了饭呢。”她满头乱发,病服松垮,显得身形瘦弱,可腰肢软妖。

“医院里的?”

“探望的朋友帮忙带的。”

“你还有朋友?”

“我怎么没有!我好多呢。”

南熙贞饭来张口,嗷呜一口吞下孔刘喂下的粥,包了满满一嘴,含含糊糊的歪头问:“你怎么才来啊。”

老光棍要是早点来,早上也就不至于那样热闹,唉……宋禹廷不在,都没人帮她挡客了。

“想我了?”孔刘着高领黑毛衣,眉宇间笑意阑珊,温柔的好似窗外氤氲落日。

“唔唔。”她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进行否定:“没有。”

老光棍脸色一变,将小碗放在她的手里,板着脸冷冷道:“自己吃。”

“……”变脸也太快了吧。

南熙贞满脸委屈的用勺子舀粥,含一大口在嘴里细细的咬碎粘稠的米粒。

孔刘捻走她手背的米粒,一边念叨怎么吃的到处都是,一边说出自己晚来的理由:“我中午去了父母那一趟。”

他打瞌睡把粥熬糊了,没办法跑去家里蹭了一顿,顺便投机取巧给她带点吃的,不然凭她一个人会饿死。

“哦哦。”说这个干嘛,有关系吗?

她没有想通,继续吃饭,盘坐在床上,脸蛋酡红,眼睛水亮,像尊漂亮的胭脂娃娃。

孔刘看着她进食,冷不丁,唇角微勾的出声。

“粥是我妈做的。”

“唔……咳咳。”她立马放下碗,一脸警惕,仿佛在质问对方到底有什么企图,誓死保护自己的安危。

“你吃呀。”孔刘笑她是胆小鬼,吓得饭都不吃了。

“不吃不吃,我饱了。”她保命要紧,摇摇小脑袋,抱紧了膝盖。

“吃不吃。”

“不吃不吃。”

“真的不吃?”

“真的!”

孔刘眼中含笑的拿起小碗,端在唇边包了口粥,二话不说欺身而上,轻捧起她的小脸,嘴对嘴去喂。

却也不是喂。

而是伺机行事,干尽吃干抹净的勾当。

这个老色鬼!

太会了!

他身上还有外面寒霜的气味,可嘴唇却炽热的像火炉,她像雏鸟,微张喙口,浓情暧昧的享受喂食。

手也不自觉的缠了上去,舌尖也像蛇信子似的丝丝吐露。

这热吻能融化一切,让人忘却周遭的所有,只沉浸在他宽厚肩膀和有力手臂的拥抱里。

箍得紧紧的,很暖和。

他喂完还要占尽自己的便宜,不肯放过小舌,含在唇内肆意玩弄,亲昵热烈,仿佛巨兽可以吞掉她这个人。

爱火就这样轻易被勾动。

孔刘内心的炽热无法言明,他只是想拥抱,永远拥抱这个人,熙贞已经被他吻得害羞不已,他还是情挑难耐轻啄嫣红的颊边。

如火如荼,难分难舍。

光影下。

她单薄纤妖的身子被那黑色健壮的身影所笼罩,缠满绷带的左手垂下,右胳膊勾着那人的脖颈。

吻,落在她的唇边,眼梢,粉颊,耳珠。

甚至。

金材昱都能看清,孔刘吸住她艳红舌尖细细亲吮的动作,那样投入,那样爱热,那样情浓。

都没有发现——

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望着这令人面红耳赤的亲热画面,望着孔刘未加掩饰的感情流露,他的猛浪,他汹涌的爱意。

一瞬间。

金材昱好似回到去公司代表办公室的那一日。

临到门口。

孔刘哥的鼓励至今历历在目。

【成功了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不是吗?】

【你放心,我和洪忠灿导演很熟,大胆的去做吧,祝你顺利】

是,是早有预谋,还是说,这只是巧合?

金材昱垂下的指尖有些痉挛,他动了动发出声响,终于让那俩人注意到自己。

孔刘连忙抱着怀里人背过去,揽入胸前遮的密不透风,眼睛一眯,那股犀利的不悦感顿时让整个室内增添十分紧张。

“出去。”

他面目冷厉,轻喝一声,气势十足。

如此高不可攀的严冰面孔下,他的手臂软的像藤蔓,紧紧抱扶着一个人。

仿佛,这是他们的私人领地。

自己不过是,突然闯入的入侵者。

金材昱突兀的发出嗤笑,他转头之间眼底已是一片红意,泛有湿润。

巨大的欺骗和背叛感袭来,他的心脏猛然直接被重物猛击,钝痛,窒息,紧压。

咽喉都被铁链锁住,不能吞咽。

他转身的时候,还是没能看见那人的片刻目光,她始终处于宽大的羽翼下。

并没有在乎自己。

于是垂眸。

他眼睛里有聚焦的模糊落下,滴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没有暴怒的关门声,在如此情况下,金材昱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甚至没有一丝声音。

他悄然离开,好似从未来过。

孔刘表情缓和下来,他抱了抱躲进自己怀里的人,吻在耳畔轻声说:“我去处理。”

熙贞只是揪住了他的衣领,没有说话。

医院后方的风景散步区。

金材昱在抽第三支烟,他手指在颤抖,轻轻挠了挠额头,又抿进唇里,眼中除了红血丝再无其他。

“所以,这是圈套吗。”

声音沙哑。

孔刘表情镇定,或者理解为冷漠,他本来就缺乏某方面的情感,此刻更是无欲无情。

“你还不够格。”

他游刃有余,面对的仿佛是小鱼小虾,轻易两句话就打败了对方。

“如果认真算起,很抱歉,我和她的感情在你之前。”

“如果你想指责我,更抱歉,严肃来说。”

他嘴唇微动,略顿了顿,熙贞经常抚摸的眼尾并无任何悲悯之情,真正冷漠苛刻如仙。

“你才是介入我们的第三者。”

先发制人,让对方毫无反抗之力。

“你所有的事业安排,是由公司代表经手,并且全在你的授意之下。”

“如果你想以此觉得是我刻意人为安排”

孔刘嘴角施舍的扯动,言语严丝合缝,无懈可击:“那你真是高看我了。”

金材昱无话可讲,找不出可以攻击的理由,他们已经分手了,自己更没有资格指责。

孔刘哥像朋友的。

他以前觉得,可以从对方身上学到很多。

可现在发现像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你明明知道他插手了这件事情,可你找不到说不出,一棍子打在肺里,是内伤。

“材昱。”

他语气稍稍软和下来,金材昱碾灭烟头,迎上了他的视线,目光如炬,像能穿透自己内心的黑暗之火。

“想爱和能爱是两回事。”

“你无法拒绝诱惑,这是你的爱情短板。”

不是胜者的自傲,也不是得意的奚落,而是直指最深刻的矛盾中心。

不仅无法抗拒诱惑,也没有办法拒绝他人。

现在不发生,以后也会发生,这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选择权一直都在金材昱的手里,他不想接谁也勉强不了,可他被憧憬带来的光芒灼伤了眼,没能看到更重要的东西。

孔刘半阖眼,好似全体神佛闭眼,有一滴滴天然的怜悯之情,此刻让金材昱显得愈发寒酸,像街头最不起眼的小石子。

就连声音,都好似从天籁之外传来的虚无缥缈。

“能力不足。”

“真的爱不起。”

爱情,并不是免费的。

下午6:35分。

金材昱重新来到这间独立病房,他没有走,他还不想走,他要做了这件事才能走。

孔刘不在。

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在看书,不谙世事,神情安恬,并没有烦恼任何事。

“小贞。”

金材昱轻声喊,南熙贞从书前抬起头,一见是他,顿时表情一慌,却很快恢复平静,有些紧张的蜷起腿。

这姿势名为“防备”。

他的心更钝痛了,压的死死的。

他踱步来到床边,曾经恣意洒脱的眉宇已经染上了墨一般的浓黑,鼻梁眼下有红痕,音调沙子划过去似的哑。

“小贞。”

他又叫了一声。

俩人已经分手了,南熙贞警觉的想,就算金材昱怒不可遏的指着自己的鼻,也没有资格。

她是自由身,不受束缚。

金材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指责自己,嫌她和赵寅成联系那样,理直气壮。

“你有什么事吗。”不仅语气陌生,就连表情都变得疏离。

金材昱指尖陷入掌心,孔刘哥说的那番话自己哑口无言,可他觉得,熙贞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就算报复,就是报复。

孔刘,也别想能够轻松脱身。

“我有话想对你说。”他面孔凑近,没有发脾气,而是细密温柔的盖住了放置在床边的小手。

清晰可见他的睫毛还是濡湿的,情绪明显得到掩盖。

“那天接到代表通知接戏的电话后,我在公司里遇见了孔刘哥。”

他默默弯唇,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有火,熊熊不灭。

怎么可能没有怒气。

怒气已经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无视了熙贞眸中清澈的困惑,还有眼前这张漂亮小脸上的不安,继续低哑说道。

“代表说,新戏……”

“是孔刘xi极力推荐给我的。”

南熙贞的瞳孔在光线下骤然缩起,她的笨脑瓜慢慢转动,有些怅然若失,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说完。

金材昱发现自己的心更痛了。

不知为何,突然袭来一击刀斩似的疼。

只见。

南熙贞缓缓将小手从他掌心抽回来,眼睫低垂,投下蝴蝶翅膀般漂亮的阴影。

此刻。

又是一痛。

绞痛。

还是不知为何,他觉得……他觉得……

自己站在了最危险的悬崖边。

下午6:41分。

孔刘推开病房门。

6:58分。

李政宰,郑雨盛抵达医院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