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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史】圣堂

      【第一篇】

    史艳文这几天感觉有一些不舒服。

    这种奇怪的不适形容不出来,深夜偶尔惊醒时,他会看到躺在一旁的枕边人睁着双眼看着他,金色的瞳孔下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小空,”史艳文露出一点带着疲惫的笑意,伸手抚上他的脸庞,笑道,“可能是这几天太忙了,睡得不太安稳,吵到你了吗?”

    他的恋人——戮世摩罗仍旧会紧紧盯着他,随后伸出一只手回握,缓缓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史艳文眨眨眼睛,回忆睡梦中的情节,除了模糊片段,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他茫然的摇摇头,道:“快睡吧,明天还有别的事情。”

    戮世摩罗是修罗国度的帝尊,每天都有或大或小的事情等待他处理。史艳文看着他忙来忙去,自己偶尔也会去帮忙。

    起先戮世摩罗的手下们会一脸不自然的把他晾在一旁,既恭敬又敬畏的对他道,史君子,这些事情不用你做,我们做就可以了。

    可是时间长了,史艳文会坚持上线做事,旁人也不好意思拦着了。

    史艳文并不记得自己曾经的事情。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在森林中醒过来,迎面而来的青年面露警惕的走过来,又眼含震惊的抱住他。

    于是史艳文成了戮世摩罗口中的身份,他的恋人。失踪了很久的恋人。

    他没有任何记忆,对戮世摩罗也没有多少情愫,反倒是相处久了之后,会隐约对这名青年有一些喜爱。

    某日魔世突然闯进了一名白衣僧者,被戮世摩罗关在大牢里。

    史艳文对此并不关心,反倒是听到“僧者”二字时产生一些疑惑:“他来魔世做什么?单枪匹马进入,真的不怕失陷在这里吗?”

    戮世摩罗没有多说话,只道一句“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史艳文能够看出来,戮世摩罗似乎在隐瞒什么。可是有什么好隐瞒的?

    或许人总是有一些抹不去的癖好,譬如明明对方告知此事不要这么做,便总是有人想要这么做,去看一看会发生什么。

    史艳文在修罗国度还是不少人认识的。小兵不敢拦他——史艳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便顺利的进入大牢。

    大牢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恐怖,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外没有太恐怖的地方。白衣僧者坐在牢中调息,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史艳文看着面前的青年眼眶迅速发红,极为困难的说出一句“爹亲”。

    史艳文知道自己的年龄较戮世摩罗与面前的青年大一些,但被陌生青年喊了一声爹,他还是有一点不太适应,道:“在下没有娶妻生子,当不起这一声……”

    白衣僧者猛地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随即又摇摇头,喃喃道:“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戮世摩罗的声音从史艳文身后传来,随即人便到。他伸手握住史艳文的手,对白衣僧者道:“你看到了什么,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了吗?”

    白衣僧者道:“可是爹亲他已经……”

    “已经什么?”戮世摩罗打断他的话语,道,“现在史艳文就在我的身边,这是事实。”

    史艳文听不明白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可是心中却升腾起一阵怀疑气息。

    戮世摩罗带着他离开,对他道:“以后这种地方少来,中原来的人都有晦气。”

    史艳文不多作回答,算是应了戮世摩罗的话语。大牢的小兵们不再允许他进入,史艳文放弃了再次询问那名白衣僧者的打算。

    偶尔进入戮世摩罗的书房,太多的书籍与不熟悉的魔世字体让史艳文读起书来有一些困难,他一边查阅中魔字体交换,一边看书。

    他不是魔世的人,戮世摩罗也不是——戮世摩罗告诉他的。

    史艳文翻阅书架,看到一本没有书名的书。

    这本书不算太厚,但让史艳文起了好奇心。

    究竟什么样的书才能够不写名字,被戮世摩罗放在最高的地方?

    随着书页翻开,一股沉淀了许久的浓厚血腥味扑面而来,随即是满张书页上的狰狞字体。

    书写这些字的人力道很大,大片大片的猩红液体晕散在书页上,时间将它染成黑红的颜色。

    再向后翻去,一只都是重复的一段字体。

    那是魔世的字体,史艳文翻阅字体对照,发现这段字体翻译过来叫做史艳文。

    整一本书,全部都是他的名字。

    门外猝不及防传来一阵爆炸声音,史艳文踏出去的一瞬,便看到白衣僧者冲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道:“你是影形?!”

    “影形是什……”史艳文话没有说完。

    白衣僧者道:“你不是史艳文,你不是爹亲!”

    “他当然不是你的爹亲。”戮世摩罗飞快冲来,逆神在手,重重朝白衣僧者击去,对方则抬起手中长剑去挡。

    戮世摩罗道:“他是我的……”

    白衣僧者声含怒气:“他也是你的父亲!”

    “现在不是。”戮世摩罗道。

    史艳文完全愣住了,他完全听得明白两人的对话,他是戮世摩罗的父亲。

    可是戮世摩罗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史艳文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或许只是年纪大一些而已。

    白衣僧者突然转过身抓住史艳文道:“你不是史艳文,虽然我不知道这就静怎样一回事,但爹亲已经死了……在七年前就死了!”

    “俏如来,少说点废话你是会死吗!”戮世摩罗难得声音正经了一些,一脚重重踹在白衣僧者的后背上,将他踩在脚下。

    史艳文看着戮世摩罗,试图看出一些什么,随即又摇摇头,转过身回到屋中。

    戮世摩罗就这么站在那里,任由网中人将俏如来带走,看着史艳文将书桌上的书籍收拾好,整齐的摆在一旁,一言不发。

    戮世摩罗带着史艳文去看了他的墓。

    有一点好笑,本人去看他自己的墓。

    在戮世摩罗的印象里,史艳文是绝对不会轻易死去的人,可是生死无常。

    史艳文活着的时候,戮世摩罗并不愿意多去看一看他。史艳文死后,戮世摩罗却觉到一种诡异的痛楚。

    这场连续持续了一年的痛楚压过了那段不堪的情愫,在戮世摩罗偶然翻到一本书时彻底爆发。他怀着期待又怀疑的心情用鲜血在书本中写下一万个史艳文时,又等待了很久。

    久到这场闹事即将消失在他的记忆里,而后在树林中迎接一个新的,完全没有记忆的史艳文。

    他说你叫史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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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

    时间线是剑影魔踪大结局,空酱拿了鬼玺后把史俏扔到魔世之前。

    一,

    近几日的梅香坞比较热闹,常来的客人都要提前预约座位,不然只能站着听曲饮酒了。

    人群中坐着一名青年,一身黑色斗篷将他裹得严严实实,连发丝都透不出来。

    偶尔有酒客坐在他旁边邀酒,这名青年也不多做言语,只抬起酒杯示意一下。旁人见他奇奇怪怪,便不再多去那桌。

    恋红梅发现了这名异常的青年,起身走到他身边,抬起酒壶将酒杯斟满,道:“是梅香坞的舞曲不合这位爷的心意?”

    她还欲再多说什么,却被青年抬手制止了。

    青年动作间,恋红梅看到从衣料中露出来的手指——那是一只修长的手,手背上还有一道没有愈合的伤口。

    恋红梅握紧酒杯。

    她也是一名习武之人,通过那道细长的伤口便能看出来这是一道被利器划伤的伤口。虽然普通至极,但梅香坞向来不是打斗的地方,加上对方这个打扮,恋红梅开始对他有了一定的防备。

    “不要这么紧张,”青年终于开口了,声线低沉稳重,他安慰恋红梅道,“我只是这几日很郁闷,想来这里放松一下,不会给你惹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恋红梅自然不会松懈,陪笑端起酒杯道:“既然这位爷说有心事,那不妨说与红梅听一听,或许红梅能够解开呢?”

    青年长长的“喔”了一声,道:“你当真能解开吗?”

    恋红梅笑道:“那也要客人你说与红梅听啊。”

    青年便道:“我这几日抓到了一个小宠,可惜他很不听话,还总是对我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恋红梅笑道:“不过是一个小宠物而已,值得客人这么cao烦吗?”

    “当然值得,”青年轻轻点点头,继续道,“可是在我抓到他之前,他还有很多次想要杀我呢,我实在很伤心,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老阁娘,你说呢?”

    恋红梅道:“客人看来很伤神啊。”

    “是啊。遇到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宠,”青年伸出手撑着下巴,看向恋红梅,“老阁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一次恋红梅没有说话。

    在裹得十分严实的斗篷下,露出一只金黄色的眼睛,在一片黑色之中十分显眼。

    “……是你!”恋红梅猝然站起身来,手中酒杯摔在地上,浑圆酒珠溅在她的脚边。

    此时万雪夜并未在梅香坞之中,只有她与幻幽冰剑二人是打不过面前的人的,好在对方并不打算闹事,只是叹一口气道:“老阁娘何必这么惊讶,我今日真的不想闹事。”

    二,

    史艳文与俏如来被戮世摩罗重伤后,便被带到了鬼祭贪魔殿的侧殿,二人关起来看守。

    戮世摩罗很少过来看他,史艳文也因为重伤时醒时昏,偶尔恍惚看到一名青年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小空,不要再错下去了。”史艳文满嘴的血腥味,旧伤已经干涸,血痂结在白色衣料上。

    “喔,”戮世摩罗拉长声调,蹲下身去与史艳文对视,“史君子,都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用你那张虚伪的面皮说教。”

    面前是他曾最崇拜的史君子,玉圣人,也是将他无数次推入深渊的父亲。一时间,戮世摩罗心中竟然涌上千言万语,却又堵在嘴边,说不出话来。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史艳文胸膛之上。这一脚带了狠力,束缚住史艳文的铁链顿时哗哗作响。

    史艳文无力再多说,却仍旧摇了摇头,抬头看向戮世摩罗的眼睛。

    ——又是这种眼神。

    戮世摩罗又抬起一脚,直直踹了下去。

    史艳文终于无法承受,扭头吐出一口鲜血。

    “虚伪,”戮世摩罗开口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虚伪吗?史艳文,我真正想知道,当初你把我送入魔世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

    “史艳文,你真正不配做一个父亲。”戮世摩罗伸出手掐住史艳文的脖颈,咬牙切齿道。

    那么纤细的脖颈,攥在手里,带着温热血液的血管就在他的手掌心中跳动,只需要这么一下去,史君子就永远死在他的手里。

    “小……”史艳文艰难开口。

    “闭嘴!”戮世摩罗吼道,“你的小空早就死了!站在这里的,叫戮世摩罗!!”

    (对不起这个名字真的好中二我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很坏气氛但是我憋不住了)

    三,

    撕开史艳文衣物的时候,戮世摩罗便只觉得浑身鲜血轰鸣上涌,随即在心口炸开。

    什么血脉一承,什么父子乱╱lun,全部都忘了。

    史艳文这个人,真的很虚伪。

    他抓住史艳文的手腕,笑道:“史君子,舒服就叫出来,这里没有别人。”

    他伸出手抓住史艳文的脖颈,道:“你好虚伪啊,都害怕的发抖了,也不抓住我诶。”

    像是赌气一样,戮世摩罗想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时间都停止了,只剩他脑海中怒火疯狂燃烧的声音。

    史艳文仍旧闭着嘴,紧皱着眉头。他颤抖着伸出手,将戮世摩罗抱在怀中。

    两颗guntang的心脏隔着皮rou,在疯狂的跳动声中紧紧依偎。

    戮世摩罗突然安静了。

    良久,一滴眼泪掉落在史艳文脸颊上。

    “史君子,何必呢?”戮世摩罗缓缓道,“都已经发生了,你还这么假惺惺,做样子给谁看?”

    四,

    ——你看,风光霁月的史家人,现在又有谁还是曾经的样子?

    史仗义已经死了。

    史家人的亲情,天底下最可笑的悲哀。

    五,

    戮世摩罗看着史艳文与俏如来被扔进魔世。

    史艳文的衣物已经穿戴整齐,在衣领之中隐隐露出一些暧昧的印记。

    “父亲,”戮世摩罗朝他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小空在这里等你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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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篇】

    ①

    3月2日,是史艳文的生日。

    戮世摩罗一手撑着下巴,把嘴巴里的棒棒糖嚼碎,吐出糖棍,盯着手机上的要事提醒,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把新手机的日历上也标记这个日子的。

    公子开明端着咖啡杯走过,又退回来看了他两眼,低头又看看他的手机,道:“想不到老板还关注这个,啊,还是史艳文的生日!”

    戮世摩罗原本是想堵住他的嘴巴的,可惜慢了一步,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

    荡神灭的领带上别了一个深红色的小梅花领带夹,他低头轻柔的摸一摸梅花,对戮世摩罗道:“要准备什么给史艳文送过去吗?”

    “为什么要送,”戮世摩罗道,“就因为他是我老爸吗?”

    炽阎天在一旁拉过荡神灭,示意不要在老板面前谈起史艳文。

    戮世摩罗其实有一点恨史艳文的。

    史艳文是警察,是一名人人歌颂的好警察。戮世摩罗是他的儿子。

    旁人提起史艳文,那定是赞不绝口,可是在他的儿子,尤其是戮世摩罗面前,史艳文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常常不着家,浑身都是尘土的味道,甚至会带着血腥味,甚至躺在医院。

    戮世摩罗那时还是小空,还是史仗义。他总是生病,高烧不断,大哥俏如来就在一旁照顾他。

    “父亲呢?”史仗义问。

    俏如来道:“父亲还在出差,夜深了,快睡觉吧。”

    小弟银燕偶尔也会过来,给史仗义讲很多事情,父亲又拿了功勋,父亲为他留了好玩的玩具,快点好起来。

    史仗义便双眼发亮,说以后我也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

    可是他很少见到史艳文。

    有一次他高烧昏迷,隐约中感觉到一只手抚摸他的额头。

    又是那种熟悉的尘土味道,温馨而疏远,史仗义想要去触摸,却又散了。

    史艳文的生日他自己从来不记得,又或者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过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偶尔在那天回家,他便总能看到孩子们准备的一些小惊喜。史仗义试着雕过一只木鸢,放到史艳文手中时他看到对方眼中的柔情,那只手仍旧抚摸过他的头顶,史艳文笑着说,父亲很开心,可是下一次不用雕这些了,父亲会心疼。

    史艳文的眼睛是晶莹剔透的蓝色,那双眼睛里倒映湖光,史仗义从里面看到了自己变了样子的心意。

    崇拜之情像一片飘落的叶子一般,从那棵名为爱慕的树上脱离出来,在半空中打个旋,落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扰乱心绪。

    史仗义逐渐开始长高了,病情也不再反复,青春期来得突然又迅疾,史艳文或许是有注意过的,可是没有料到这么快。

    某次他下班回家时,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史仗义,总会感叹一声,小空长大了。

    史仗义就伸直叉开两根长腿,道:“喔,那我要比你高了。”

    ②

    史艳文和史仗义的矛盾是积累已久的,真正爆发是在俏如来的毕业晚宴上。

    俏如来被很多人请了酒,刚刚毕业初入社会的少年郎不胜酒力,站都站不稳了。史艳文便站起来为他挡了负责请酒的千雪孤鸣。

    史仗义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史艳文揽着俏如来的肩膀,笑着与千雪孤鸣说谈。

    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或许这并不能称为吃醋,他只是觉得史艳文太过看重俏如来了,连带着对自己和银燕的一份感情也分了一些给俏如来。

    于是他闷闷的拉开椅子,坐在银燕身边埋头喝酒。

    银燕还在疑惑他在闹什么,史艳文便看到他了。

    可是他没有过来,而是遥遥对史仗义举杯,随即又应付众人。

    送走各位宾客后已经是深夜,史艳文喝了不少酒,撑着额头坐在那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银燕先送俏如来回去了,留下史仗义开车送史艳文回去。

    史仗义道:“还能走吗?”

    史艳文道:“让我再休息一下吧。”

    他又顿了顿,抬起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史仗义,雾蒙蒙的双眼中倒映不出小空的模样。

    他道:“小空,你生气了吗?”

    史仗义道:“我生什么气。”

    史艳文道:“是不是怪父亲偏心你的大哥?”

    史仗义道:“父亲想的太多了,我怎么会这么想……”

    “你一定是生气了,唉,”史艳文打断史仗义的话语,“小空平时从来不喊我父亲的。”

    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情愫突然出来了,就这么顶破那层裹着不堪情绪的膜,窜上史仗义的喉咙。他的心脏砰砰作响,他对史艳文道:“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史艳文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他鲜少露出疑惑的表情,又迷茫又无助。

    他道:“叫我什么?”

    史仗义俯下身,看着史艳文的眼睛,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搭在桌上的手臂,他重复道:“叫你什么?”

    史艳文没有来得及说话,想要说的话全部被堵回去了。

    史仗义的嘴唇是凉又软的,虎牙咬在史艳文的下唇上,舌尖卷进史艳文的嘴。

    或许是酒气甚重,史仗义只觉得自己似乎也要醉了。

    这场暧昧生惧的吻在胡乱的呼吸中结束,二人额头相抵,临末离开缠绵,史仗义仍意犹未尽亲了一口史艳文的嘴唇。

    ——史艳文这场是醉着的,他不会记得今晚的事情。

    把史艳文送回屋中时,史仗义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事实证明,史艳文记得。

    昨夜太过荒诞又刺激,史仗义把自己关在屋里睁着眼睛到天边发白才睡去,正梦到关键时刻扒下史艳文的外衫,随即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史艳文在门外道:“小空,醒了吗?父亲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说……”

    史仗义就知道,搞砸了。

    【三】

    或许这不能算得上是矛盾,可是史仗义不太敢在史艳文面前露面了。

    那双眼睛太过让他松动摇摆,让他怀疑自己做做的究竟是对是错,让他不敢迈动半步。

    直到他现在年纪轻轻便创办公司,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月初换了一部新手机,又很熟练的把史艳文的生日放在日历提醒里。

    网中人道:“毕竟是你的父亲。”

    史仗义头疼道:“你懂个锤子——”

    【四】

    史仗义还是在那天去了。

    史艳文的生日很简单,甚至他本人能够出席都是一个奇迹——史艳文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工作仍然忙碌。

    史仗义敲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史艳文坐在那里看着他,一愣又笑道:“小空回来啦。”

    【五】

    史艳文那年与还是小空的史仗义的谈话无果。

    “你会在以后遇到更加适合你的情侣,但绝对不是父亲。”史艳文这么对他道。

    史仗义没有回答,心中却道,怎么可能。

    这场畸形又绮丽的爱慕被史仗义关了起来,有时偶尔拿出回味,仍旧还是那副最初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时间给出的答案是最真实的,也是最不堪的。

    完蛋了,史仗义看着对面切蛋糕的史艳文,心道,史艳文,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六】

    史艳文吃完蛋糕后便又离开了——又有任务要忙。

    “还是这么忙,不能消停一下吗?”史仗义问道,“是觉得他的三个儿子养不起他吗?”

    俏如来笑道:“这个职业是父亲一生的责任所在。”

    “哼,”史仗义站起身,状似不经意的溜达进史艳文的卧室,看到书架上的书。

    乱七八糟的书名,什么专业领域的都有。

    他翻了翻,其中一些专业名词被史艳文画了重点,或许是对他的工作有用的。

    手指划过层层叠书,在一个盒子旁停了下来。

    史仗义像做贼一样不太自在起来,他看了看身后,而后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些小小的叠纸,和一个木雕的木鸢。

    那是他小时候为史艳文准备的生日礼物。全部被史艳文放进盒子里,细细收藏了起来。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