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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银子往里去。

苏小杏逡巡四周,还不等捉人来问,那身材丰腴的鸨mama就一步三扭的迎上来:“哟,这是哪家的妹子呀,脸蛋儿长得可真俊,哎呀这皮肤,跟奶汁子似的,又水又嫩。可是家里周转不开,想要到mama这儿来——混口饭吃?”

“嘴巴放干净点!”身后立着的红袖沉声,“我家夫人是来找人的。”

“原来已经嫁了人啊——”那鸨母一脸可惜,眼珠转了转又道,“这位夫人是来找哪位爷的?”她心里暗啐,今天真是开门没看黄历,闹场子的一个接一个,这生意还怎么做!

不行,得把这个稳住了,省的俩夫妻跟赖家那一对儿似的在楼里骂架,惹人心烦。

“施家二少爷在哪一间?”

虽鸨母开口就是气死人的话,后头也摆出拖延人的姿态,苏小杏却笑然自若,一对儿酒窝浅露,笑容闲适,那眼神轻飘飘地望过去,且是清甜,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凌人盛气。

楼上左侧有一间屋子的窗扇被悄悄推开,一位风流俊雅的公子哥儿走到窗边,好整以暇地观看着楼下的对峙。他回首开扇一笑:“施兄,嫂夫人看起来,很是美貌动人呢。”

施老爷生日的时候他也是在的,含香阁的妩儿姑娘闹场那一出他更是有幸见到了施北不耐烦提起的那个妻子,言语伶俐的应对场面,只是后来被施北赶了回去。

家丑不可外扬嘛,这个道理他懂,他懂。

只是这样一来,他对这个“嫂夫人”还真是颇为好奇,和施北口中的怯懦胆小全然不同。你说,哪有女人会不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在丈夫面前的?除非是……心系他处,这样一想,他就更好奇了。

里头正自斟自饮的施北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拎着酒壶毫不客气地一腿扫去,那位风流公子顿将折扇一抛,几个闪身躲过一劫,复扇收在手,风sao地轻摇几下,笑容愈深。

“你着什么急,不是说看她心烦吗。”他握住扇柄,轻抵下颚,似真似假地道,“你看,我现下孑然一身,正想娶个娇妻打理打理生活上的事,要不你就……”和离让妻。

话还没说完,又一道犀利的掌风招呼而至。

那人顿时上蹿下跳地躲闪起来,边闪边笑:“哎,不肯你就说啊,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诶诶,你怎么还越打越来劲儿了。”

语气一脸欠揍。

偏生旁边的两个陪坐姑娘也吓的花容失色,跟着喊:“施公子手下留情……”

小杏推门入内的时候就见着这么个鸡飞狗跳的场面。

有钱能使磨推鬼,方才鸨母不让她上楼,她就塞了两张银票——反正不是自己的钱,把鸨母乐的眼睛眯成了缝,她又保证事情只在房内“解决”,不会扰及其他客人,鸨母便忙不迭的将她送了上来。

只是房内正在发生的事,和她想象的……略有不同啊。

迟子丰见到佳人轻松上楼,不禁大为佩服,趁着施北出手一滞,忙连人带扇的闪到门边。接着,竟是托起苏小杏的手,身子微弯,优雅地行了吻手礼:“嫂夫人有礼。在下名为迟子丰,与施兄位属同职,是肝胆相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小杏想起行脱帽礼的小黄鸡大大,有点乐。想了想还是板起小脸儿道:“是在青楼欲/仙/欲/死吧。”

迟子丰顿成苦瓜脸:“……嫂夫人词锋好生锐利。”

“是你太过了。”施北忍着怒气,扫了他一眼道。

当今圣上喜好洋玩意儿,他们身为近身侍卫,也跟着见识过不少。他不以为意,迟子丰却对那些东西极有兴趣,当然,最感兴趣的还是能有借口亲近美人儿的——洋人礼节。

他不喜欢妻子,但不代表喜欢看别人觊觎自己的妻子。不过他小妻子回敬的语言,还真是让他惊了一惊。

苏小杏可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等礼节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厌恶的情绪。却更让迟子丰眼前一亮,女人嘛,太守礼未免有些寡味。所以他才喜欢来逛烟花地,和大胆奔放的姑娘们谈天欢笑,嬉闹作乐。

只是这样的女人娶回家父母不会首肯,很是让人为难啊。

小杏走到施北身边,对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姑娘道:“你们出去。”

俩姑娘舍不得银子,又看人施二少没反应,登时来了劲儿。其中一个穿碧衫的笑嘻嘻上前:“夫人,不是奴家不想出去呀,是二少不让奴家走呢。”她嘴巴一努,手儿抚到施北的手臂上,带了点暧昧地轻搡。

“是不是呀二少?”

苏小杏看她一眼,招招手。红袖会意,将手里捧着的漆木匣子呈上来,就在众人以为里头许是搁了金锭银票的时候,苏小杏吓煞众人地抽出一把菜刀,杀气腾腾地砍立在圆桌上。

她收回手,吹了吹指尖上的细尘,精致的猫儿眼一扫:“真不出去?”

“……”

姑娘们立时争先恐后地挤了出去。

妈哎,这是卖猪rou的张老虎家的婆娘附身吗!?

迟子丰捂着肚子笑的直打跌,这招利落!对付鸨母那种见惯了世面的也许起不了作用,她只会佯作惊恐的和你扯皮,但是对付这种靠脸面吃饭生怕破皮的小姑娘,那叫一个百试百灵啊。

施北握着酒壶柄的手一抖,莫名有了笑意,原先被人追踪管束的不悦消散了不少。

“回家吗?”她视线转到他身上,专注而认真,却只问出这三个字。

施北的心里倏尔有些复杂起来。母亲在他七八岁的时候过世,那个年纪,有点懂事却又还是稚子,父亲常年待在军中,本就不多的亲情也慢慢地被磨灭,现在还剩下来的,不过是一点血脉,和固执不散的怨恨罢了。

母亲常说他很聪慧,筋骨又佳,只是个性太冲动。若加以管教引导,必定前途无量。

可是母亲走了。

没有人管教引导,他便愈加我行我素。久而久之,不再带有半点温情地施府,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栖息之地罢了。

“走罢。”他甩开酒壶站起身,心里有一点触动,面上的表情却愈加淡漠。

红袖一喜,她本来觉得少奶奶今日做的事太鲁莽了。而且,而且拿着菜刀……也委实不够温婉可人,恐怕给二少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