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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舍】腹中的血rou(互攻互怀孕/G向/食用身体部位/强制)

    路德维希相信没有人的一见钟情发生在对方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场景里,除了他。很难形容在1871年,新生的德意志帝国是在什么心情中遇到了被拔去尖刺的法兰西第二帝国——哦不,他已经不是帝国了。来自日耳曼民族的军官们将军靴踏在洁净的宫殿地面上,大块的玻璃倒映出一个崭新的帝国的背影,同样也诚实地映照着颓败的昔日霸主近乎触目惊心的身躯。

    路德维希的眼神透过他的国王与将军,倾注在人群的最后方,一个消瘦到近乎形销骨立的男人被两个强壮的普鲁士士兵架着,美丽的亚麻色发丝沾满血污和秽物,胡乱地抹在脸上。路德维希的心脏在灼热地抽搐着,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沾染上一种莫名的狂热,他想咀嚼那人丰饶的血rou,咬断他的喉管和脊骨,囫囵地吞吃下肚。

    “哥哥,我想吃他。”路德维希小声地和走在他身侧的基尔伯特说道。后边的巴伐利亚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地奇怪笑声,基尔伯特则直截了当地大笑了出来,转过头和其他的日耳曼兄弟们复述了幼弟精妙绝伦的发言,于是所有的贝什米特都满意地附和了起来。路德维希又看到那人的身影,他已经抬起头,半张伤痕累累的面颊暴露在空气中,一双鸢紫色的眸子亮得可怕,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明白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可怕事情。

    这就是他们的初遇。

    弗朗西斯眼睁睁看着基尔伯特把拿破仑从神圣罗马头上抢来的皇冠再次放置到一个德意志意识体的头上,他近乎绝望地从喉咙里呜咽着。日耳曼武人的欢呼声如雷霆,山崩海啸一般宣泄着一个民族几十年的耻辱,年轻的德意志帝国目光清亮,幼小却健壮的身姿仿佛在片刻间长大了几岁,血液从额角滚滚而下,弗朗西斯知道这是萨克森留下的伤口——终究还是个贝什米特。

    他们拉扯着弗朗西斯,一直把他拖到皇帝和德意志帝国的面前,他的身后留下两条深深的血痕。基尔伯特拔出匕首,切开法兰西的肩膀,切面涌出大量鲜血,在弗朗西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路德维希被哥哥握住手,撕扯下那团血rou。鲜甜的血气,带着guntang的气息,洛林的铁与他自身的煤紧密融合,路德维希的脸上溅满了弗朗西斯的鲜血。法兰西的意识体面色苍白,另一边完好的肩膀颤抖着,努力掩饰表情中直白而深切的恨意,尽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再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五十年,路德维希长成了高大的青年。此刻他面无表情地躺在巴黎,弗朗西斯在爱丽舍宫的卧室里。他浑身都是伤口,肋骨断裂了三根,腿被打折了,尖锐的刺痛沿着神经蹂躏他的大脑皮层。法国人伏在他的身上,亚麻色的脑袋在他的颈窝间磨蹭着,带着温柔的杀意。

    路德维希俯身看去,弗朗西斯的身上也缠满了绷带,他伸手碰了碰法兰西裸露在外的脊背。虚虚地扶着他脖颈的手掌迅速握紧,弗朗西斯尖锐的犬齿在路德维希锁骨处的伤口里狠狠地咀嚼了几下,德国人的身体痉挛着,血液汩汩地流淌进弗朗西斯的胃袋,法国人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浅淡的薄唇沾染上浓艳的血色,他贪婪地吮吸着。

    “你想干什么......”路德维希感受到力量在快速流失,自从他被弗朗西斯从战场上俘虏之后,法国人几乎每天都要在他身上开个口子,进食他的血液。但这次不一样,弗朗西斯在用餐完毕后没有扬长而去,而是伸出手解开了他的衣扣。

    “唔......哥哥我想要你的鲁尔,噢不,我知道法国已经取得了萨尔十五年的使用权,但是十五年太短,有没有办法能让鲁尔永远属于法兰西呢?”弗朗西斯微笑着吻了吻路德维希的眼角,手上动作却没停,很快,路德维希就被手法娴熟地从一堆布料里剥了出来。

    不!在私密处的皮肤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刹那,路德维希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他知道弗朗西斯想干什么,符腾堡曾经和年幼的德意志提到过弗朗西斯糜烂的情史,无论此次弗朗西斯想通过什么手段获得鲁尔,都不会是路德维希所希望看到的方式。

    “亲爱的魏玛德国,请安静一点。”缱绻的法语在舌尖与路德维希口腔中的津液融合,弗朗西斯轻拍了一下路德维希的腿根,强迫他张开腿,然后把修长的手指伸进去搅动。当法国人真正全部没入的时候,路德维希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或许弗朗西斯知道,但他仍然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路德维希的身体,直到温凉的液体充满了德国人温暖的肠道。路德维希在彻底昏过去的前一刻,感受到脸上干涸的泪痕被用力抹去。

    “Pourquoi n pas mourir encore,cher Ludwig?”(为什么还不去死呢,亲爱的路德维希?)

    当这句话再次响起在路德维希的耳畔时,他正压着弗朗西斯使劲顶弄。破碎的法语词句断断续续地从弗朗西斯的喘息中漏出,身体已经快于大脑地给了弗朗西斯一巴掌,那张姣好的面孔瞬间肿了起来。因疼痛而绞紧的甬道刺激得路德维希倒吸一口冷气,大股大股的白浆糊在了弗朗西斯的身体深处,随着路德维希的抽离缓缓流出。弗朗西斯倒在床上,毫无声息,仿佛一具尸体,但路德维希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带着标准日耳曼特征的脸。

    “看着我,法兰西。”路德维希低声在弗朗西斯的耳边说,“你的不配合只会消磨我的耐心,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但过程会让你不太舒服。”弗朗西斯颤抖了一下,慢慢地抬起头。晶莹的汗珠从他浓密的睫毛上滚落,沿着高挺细腻的鼻梁没入下颏浅浅的胡茬,被德意志轻柔地抚去,像是对待情人一般呵护备至。

    他骤然拎起弗朗西斯的双腿,粗暴的动作牵扯着伤口的缝线,痛呼声中串串血珠汇聚成小溪一般的血流,在交错的伤痕间流淌。

    “cao你的......”弗朗西斯尖叫着,苍白瘦削的下肢无力地挣扎着,被路德维希毫不怜惜地捆在床尾的支架上。黏糊糊的液体还堆在体内,弗朗西斯感觉自己要发烧了,这真是雪上加霜,不过比起这个,被俘虏的法兰西更害怕自己怀上罪恶的第三帝国——虽然说弗朗西斯在理论上是男性的体征,但国家意识体的身体构造怎么能和人类相比呢,况且德国的医生来了不少,在他身上应用了很多前沿技术,弗朗西斯不敢赌。

    路德维希又吻了吻他的侧脸,不容抗拒地摸了摸弗朗西斯的肚子,又轻柔地锁好了所有的镣铐。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弗朗西斯听到他冷淡地对看守法兰西意识体的士兵们下达命令。

    弗朗西斯最终还是怀孕了。

    被关在卧室里的时间难以计算,弗朗西斯在中世纪的时候不止一次被国王或教会关在废弃的塔楼或监牢里面,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令他恐惧。在最初的动乱之后,法兰西的子民最终在枪口面前噤声,反抗组织要么转入地下,要么想尽办法前往法国沦陷前在非洲的领地,法兰西的本土被切割,包括巴黎在内的北部地区被合并进德意志的战车,而以维希为核心的傀儡政府成为了合法的法兰西政府,为德意志输送大量的新鲜血液。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避免地使弗朗西斯的神志开始混乱沉沦,他死死地守着认知的基底,而被维希法国和自由法国来回动摇的法兰西意识体在和德意志意识体的又一次剧烈性爱后被医生检查出腹中某处已有成型的rou块在蠕动。

    弗朗西斯的恐惧达到了顶峰,他腹中的是什么怪物?是塞纳河、卢瓦尔河被莱茵河、易北河吞没的哀鸣,是融合了马克西米连、腓特烈、路易、拿破仑的野心,它是前所未有的怪胎,它的诞生预示着传统的、存在了千百年的古老意识体的衰亡。这个不被他期待、靠强迫得来的孩子是贝什米特兄弟给予法兰西民族持续性的羞辱。

    被幼弟调来照顾弗朗西斯的符腾堡板着一张脸进进出出,努力把自己塑造成没有感情的德意志女军官的刻板形象,其他护士们、医生们,幽灵一般铁着脸,在走廊和房间中飘荡着,坚硬的德语在弗朗西斯的耳蜗中碰撞着棱角,而时不时踏过地板的军靴昭示着那些将军和官员在他的床前来去,随意评论弗朗西斯的语气好似在形容一只代孕的母兽。

    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弗朗西斯吐血了,符腾堡常年性冷淡一般的面孔仿佛裂开了一条缝,当路德维希接到报告紧急赶回巴黎时,弗朗西斯的身体已经瘦得好像可以隔着肋骨摸到脊椎,浑身上下guntang得可怕。路德维希当着一屋子护士的面狠狠地给了jiejie一个耳光,弗朗西斯还是躺在被单下面,高高耸起的腹部怪异而可怕。医生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路德维希却直接和元首打了报告,把弗朗西斯转移到了自己的私人别墅中。

    当天晚上路德维希亲手给一声不吭的法国人下了厨,弗朗西斯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在路德维希要把他抱去卧室的时候抬头吻了吻德国人的唇角。

    “Pourquoi n pas mourir encore,cher Ludwig?”

    心脏的某处隐隐传来尖锐的刺痛,柯克兰的柏林空袭都没能让强大的德意志意识体如此头晕目眩。

    “可是路德维希爱着弗朗西斯,德意志需要法兰西。”

    “爱,你懂爱吗?”弗朗西斯垂下头,亚麻色的发梢被丝绸的柔软睡衣遮挡,薄而柔软的嘴唇嘲讽般地微微掀起,轻飘飘地说道,“好啊,等战争结束,哥哥我教你学会如何爱人。”

    可你也从未爱过人,路德维希将脸埋在弗朗西斯胸前,轻轻地喟叹一声。

    多冷的心啊......

    1943年注定对轴心国集团来说不太好过,布拉金斯基在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后终于逐渐找回了优势,柯克兰兄弟们还是那么顽强,大洋彼岸的琼斯越来越不吝于展现自己的存在感。而瓦尔加斯兄弟在九月向同盟国投降了,罗维诺率领的反政府游击队令路德维希焦头烂额,在费里西安诺明确表示不愿意再次对亲兄弟举起屠刀后,大批德军奉上级命令入驻意大利北部城市继续与同盟国军队作战。

    弗朗西斯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路德维希为他带来新鲜的花束、上等的奶酪和香料,会抱着他,在温暖的被褥间亲吻他隆起的腹部,然后一路向上,青涩而热烈地吻着弗朗西斯美丽的眼睑和湿润的唇瓣。

    多可怜啊,弗朗西斯想着。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扼杀第三帝国的念头,展露出法兰西多情而体贴的一面,他会在路德维希披上军服离开的时候送上一枚告别吻,会为疲惫地处理了一天西部战线事务的德意志炖煮酸菜猪肘,在蒸腾的热气中交换温柔的情愫,然后靠着路德维希结实的胸膛用轻柔的、带着法国口音的德语诵读海涅的诗歌。

    路德维希给未出世的孩子取了无数个动听的名字,从腓特烈到奥托,弗朗西斯一一否决,最后路德维希无可奈何地扶着额头:“如果是个男孩,就由我来取名,如果是个女孩,就由你来取名——你想好什么名字了吗,弗朗茨?”

    弗朗西斯定定地看着他被发胶精心固定的发型,眼中闪烁过一连串变幻的色彩,最终固定在了温和而残忍的水光中:“玛利亚,叫她玛利亚吧。”

    很快就到了1943年的末尾,弗朗西斯已经怀孕九个月半了,一切体征健康,不过可能是因为前线局势的不妙,孩子不太活泼,很少在弗朗西斯的肚子里横冲直撞。路德维希像每一个即将成为新手爸爸的男人一样手足无措,他命令士兵找来粉刷匠,把一间卧室重新粉刷,又叫人准备了婴儿车、婴儿床、小玩具之类的东西,弄得后勤人员不来梅先生苦不堪言,干脆直接把路德维希小时候叼过的奶嘴加急送到了巴黎,路德维希这才放过了他可怜的哥哥。

    弗朗西斯手腕和脚踝上沉重的铁链早就被解了下来,除了不能离开这栋房屋、不能和外人接触以外,他已经和完全恢复自由无异。

    他坐在床边,瘦得可以看见骨骼轮廓的手掌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宽大的腹部,薄薄的一层血rou下,裹着一个还未出世就将日落西山的帝国。Pour I’avenir d’Europa.(为了欧罗巴的未来)弗朗西斯低低地,近乎神经质地反复咀嚼着破碎的法语词句。随着预产期的临近,腹中的血rou加速攫取母体的养分,弗朗西斯环视着布置温馨的卧室,酸涩的呕吐感再次袭击他的喉部,他用手掌捂住嘴,等腹部的绞痛微微散去,掌心刺目的血红撩拨着他的心脏,血液沿着萎缩的肌rou和血管流淌而下,在手肘处留下一抹泛黑的腥臭痕迹。

    弗朗西斯的眼瞳中倒映着下身流淌出的血色湖泊,指尖慢慢移向昨晚留在床头柜上的牛奶瓶。

    路德维希匆匆走下飞机,军大衣深色的下摆还沾染着硝烟的气息,那浅金的发丝微微散乱,而向来严谨的日耳曼人无暇去管它们。来自巴黎的信息将他的心脏紧紧攥住,守在那栋别墅外的下属发来急电,法兰西意识体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他想强行离开住所,但被忠诚的德意志军人拦在了门内,随着克制但不掩焦急的德语快速地从话筒中传出,路德维希的思绪渐渐绷紧。他需要您,话筒那头简单地总结了一下。

    一个急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耀眼的火星,路德维希拽开车门,几步跃上别墅正门前的台阶。“你们留在外面。”他扫了一眼四周扛枪警戒的士兵,关上门。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了,房屋里静悄悄的,寒冷的风在一扇扇门之间游弋,路德维希心中的警铃一声强过一声,忍耐不住地打开了客厅的顶灯开关。一切正常,除了没有热气腾腾的晚饭,早餐剩下的香肠片和吐司圈也没收拾,地上留着几个浅绯色的脚印。

    路德维希一厢情愿地认定为是弗朗西斯即将临盆的疲惫导致他无力处理,但当他一如往常一样打开卧室的门时,他宁可从未从前线归来。

    血,满地流淌的血,精致的墙纸上飞溅可怖的血迹,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拥有如此大的出血量,除非——路德维希抬头的动作卡顿了一下,那个瘦弱的身影抚摸着本该浑圆的肚皮,用扎满玻璃碴的手,一下,又一下,细细密密的伤口布满了雪白的皮rou,半截断裂的玻璃瓶没入腹腔,拉开了一道巨大的狰狞伤口。另外半截玻璃瓶横在一堆碎rou里,有手有脚,路德维希不敢想象那是什么,他的理智早已被冲击成一片空白。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粗粝难辨:“你他妈做了什么?你这个婊子,你干了什么?”弗朗西斯无法回答,他的喉咙被失控的德意志死死扼住,缺氧带来的强烈晕眩感下,点点斑驳的黑色色块漂浮在他眼前。来自腹部豁口的剧痛已经麻木,伤口处的rou浅浅地结在了一起,大量失血带来的体温下降让弗朗西斯感觉自己正在死去,每一寸身躯都在哀嚎着朽烂。

    “是个男孩。”孩子的vati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小小的尸块穿过父亲的指缝落在papa腿间,路德维希的声音冷的像冰,即使是1939年他向卢卡谢维奇下达“但泽或战争”的最后通牒时,都未曾如此接近地狱的回声。弗朗西斯的头被按在孩子的血rou间,而路德维希粗暴地解开军裤,借着流产的血与羊水润滑,狠狠地cao进了弗朗西斯的身体。尚未愈合的嫩rou被再次撕裂,法国人无声地惨叫着,早夭的第三帝国的血流进了杀害他的人嘴里,弗朗西斯被血腥味呛住了,干呕起来,很不巧吸引了路德维希的注意力。

    德国人揪起弗朗西斯血迹斑斑的头发,下身没有停止近乎残暴的侵犯,而强有力的手掌卡住了弗朗西斯即将闭上的嘴。法国人呜呜地哀鸣着,舌尖被不容抗拒地贴上一块软腻冰凉的东西。

    是一块带血的rou,嵌着碎玻璃碴、被砍得面目全非的胎rou。

    是他未命名的孩子的骨血。

    弗朗西斯剧烈挣扎着,可那rou却一块接一块地从舌缝间被顶入,滑过喉咙,留下甜腥而黏腻的触感。弗朗西斯哭了,泪水和血水融为一体,死去的孩子回到了生育他的腹中。

    “你听,他在呼唤你,欧罗巴在呼唤你。”那疯狂的恶魔掐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血腥味淹没了产房。

    很久以后,当欧洲终于平静下来后,贝露琪在一次拜访中握住了弗朗西斯的手。“拜托了,弗朗茨。”比利时女人用温和而严厉的眼神盯着弗朗西斯鸢紫色的瞳孔,“起码不要把你们的每一次会面都整得像离婚。”弗朗西斯举着酒杯试图躲闪贝露琪谴责一般的话语,是啊,现在是70年代,和平的70年代,法国和联邦德国早已和解,他们也手挽着手出席了无数次公开或半公开的纪念活动。但凡是公共媒体所及之处,无人不知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和路德维希·贝什米特是一对苦尽甘来的眷侣。

    但同为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意识体同类、相识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朋友,就算是远在海峡那头的亚瑟·柯克兰都能看出这对模范夫夫间的裂痕。他们的微笑永远完美无缺,握手、亲吻、约会,简直可以印在婚姻圣经的扉页。可完美的永远有失真实。

    “你说我该如何忘记?忘记我们间发生过的一切?我们给予彼此的苦痛甚于罗德里赫或亚瑟的折磨。”弗朗西斯垂下眸子,漂亮的德国配色缎带还缠在他的发间,“法国和联邦德国和解了,可弗朗西斯和路德维希怎能回到1871年之前?他太年幼,而我早已忘记了爱情的模样。”

    贝露琪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残忍的要求:

    欧共体需要一个共同的声音。

    于此几乎同时,路德维希也被问到了这个问题。在柏林,德国人整洁漂亮的书房里,路德维希痛苦地捂着脸,对面的会客沙发上坐着表情有些局促的瓦尔加斯兄弟。一阵尴尬的沉默后,罗维诺用胳膊肘支棱了一下他的弟弟,费里西安诺僵硬地拍了拍德国人的肩膀,语气沉重:“虽然,呃,你们之间的隔阂一时半会儿难以抹去,呃,但是欧共体的意识体显然无法自行诞生,所以,呃......”

    路德维希把脸从手心里拔出来,用更加痛苦的手势打断了费里西安诺雪上加霜的安慰:“是贝露琪拜托你们来的?”

    “并没有,”罗维诺抢在费里西安诺之前回答,“霍兰德、卢森包括我们也都这么觉得,上司们更是迫不急待。”

    路德维希仿佛生吞了十斤胃药,焦躁地把手指插在金发里搅动:“可他从来不让我碰他,也从来不碰我,天哪,为什么你们不跟他上床?”

    两个意大利人面面相觑,同时后退一步:“相信贝露琪,她能说服法国人,欧共体需要你们,从今晚就开始吧。”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还没硬起来的借口吗?”弗朗西斯冷淡地扫了扫伏在他身上的德国人。路德维希在瓦尔加斯兄弟的软磨硬泡和上司的强行要求下终于克服了战后因愧疚而产生的逃避心理,在床上和厮杀了几十年的法国人坦诚相对,不过弗朗西斯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特别强烈的那方面欲望,似乎对路德维希的老二多了几分宽容。

    不过几十分钟过去了,弗朗西斯自己都不紧不慢地用手打了两发出来,路德维希的东西依旧埋在他的股间没法硬到插进去,这显然消磨干净了法兰西的耐心。他抱着路德维希的腰翻了个身,把德国人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探了探路德维希的后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既然你罢工了,那就让哥哥我来,总归得有一个结果,尽快完事。”弗朗西斯狠狠地撞击那个温暖的地方,路德维希吃痛地喊了一声,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弗朗西斯拖着他的腰继续挺弄,德国人小声嘟哝着什么,弗朗西斯拽着路德维希的领子凑过去听。

    “Es tut mir leid, wirklich leid, kann nicht vergeben werden ......”(抱歉,真的很抱歉,无法被宽恕......)

    法国人静默了一会儿,在德国人不舒服地扭动了几下身体后缓缓抽动着,精准地在他的前列腺附近狠狠地研磨。路德维希终于硬了起来,随着弗朗西斯一个深深的顶弄和眼泪一起留在了床单上。

    路德维希的孕期经历比弗朗西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虽然各位意识体都很意外怀孕的是路德维希而不是弗朗西斯,但有个属于和平的欧洲的孩子总归是件好事。路德维希在爱丽舍宫住了大半个月,很快就被他的兄姐们接了回去,一些贝什米特和基尔伯特一起被隔在布拉金斯基的阵营,不过依旧想方设法送来了祝贺的信笺,连战后宣布永久中立的罗德里赫都隐晦地以私人的名义送上了贺礼。“谢天谢地,你们他妈的终于和解了。”这是奥地利人的原话,同时他告诉了老对手路德维希如今所在的地址。

    路德维希住在巴伐利亚的两层小楼里,弗朗西斯来访的时候是黑森给他开的门。看见门外的法国人时,黑森讶异地挑了挑眉,侧身让他进来。巴伐利亚还在生气吗?弗朗西斯无声地比了个口型。黑森同样无声地用法语回答:今天他不在,汉堡约他去看电影了。很好,弗朗西斯怀疑路德维希早就料到了今天自己会偷偷从巴黎订航班过来找他。他在二楼的阳台,黑森补充道,弗朗西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巴伐利亚哥哥,你回来了?”当弗朗西斯发出开门的动静时,路德维希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阳台上传来,在看到法国人亚麻色的头发时惊讶地放下手中的诗集,灿烂的阳光泼洒在婆娑的树影间,在路德维希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投下了模糊的光斑。路德维希扶着肚子走到弗朗西斯面前,两人交换了一个不含情欲的吻。

    路德维希低声在法国人耳边说道:“你能来这里,我很高兴......”弗朗西斯“啧”了一声,对德国人几十年如一日的忏悔升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但不知道为何,僵硬地转移了话题:“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路德维希顺着弗朗西斯的动作被他抱在怀里,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微不可查地产生了失落感,尽管早知道自己不可能获得宽恕和原谅,但苦涩的味道依旧充盈了年轻的心脏。

    “在十二月底,上司和医生都建议我在巴黎生产。”

    “好的,哥哥我会让巴黎的各大医院都做好准备的。”弗朗西斯隐约松了一口气,随着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不过这一次,静谧流动着无言的情感。弗朗西斯把头靠在路德维希干燥柔软的胸前,怀中的德国青年没有抹发胶,蓬松的浅金发丝显得他面容尚存几分青涩,因怀孕而暖烘烘的身体和弗朗西斯紧密贴合。许久,弗朗西斯抬起头,路德维希已经睡着了,随着他的动作而惊醒。

    “要走了?”看着弗朗西斯把毯子盖到自己身上,整理了一下他的风衣,德国人犹豫了一会儿,“柯克兰又提出加入欧共体的要求了?”

    弗朗西斯揉了揉额角,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是啊,那个混蛋总是不愿意放弃和琼斯的联系,哥哥我怎么放心把他放进欧洲?不过好在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如往日,”突然间他凑近了路德维希,浅浅地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也多亏了小路易和贝露琪他们,欧洲的共同市场已经不是不列颠所能随意搅动了,所以哥哥才要会巴黎处理这些烦心事,哎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过来一趟。”

    路德维希拍了拍弗朗西斯的背脊,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玛利亚在将来要头疼了。”

    如果说弗朗西斯有什么最对不起女儿的,那一定是差点错过了玛利亚的出生。路德维希的生产比预产期早了几天,而6月初航展的飞行事故依旧把弗朗西斯纠缠在一堆苏联人中间,布拉金斯基肯定不可能否认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民用航空技术出了岔子,而弗朗西斯收到的报告又显示没有故障的迹象。一时间在关于人为cao纵的问题上法苏双方展开了无休止的扯皮,双方都心知肚明共同调查的最终结果还需要漫长的等待。

    当弗朗西斯接到黑森的夺命连环电话轰炸时,路德维希已经躺上了手术台——他的胯骨太窄,来自两国的医生一致决定采用剖腹产。糊着一层胎血和胎衣的婴儿从路德维希的腹腔中取出时,得到了她的vati的惊鸿一瞥。在路德维希的噩梦记忆被唤醒之前,弗朗西斯终于赶到了手术室,没有人敢阻拦祖国先生,弗朗西斯半跪在路德维希身侧,捧着他的头颅一遍又一遍地用德语低声重复:“她是玛利亚,她活着,她很健康,将成为欧洲的冠冕。”

    路德维希睁大了眼睛,心跳如鼓,那孩子被剥去了胎衣,拭去了胎血,四肢强有力地踢蹬着,发出响亮的哭喊声。一个护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黎明的灿金旭日照进了产房,地平线上升起了光。

    “看哪,欧洲的黑暗正在褪去,欧罗巴迎来了光明。”

    “路易十四、马克西米连、拿破仑、腓特烈.....所有对统一的欧洲的幻想正在走向现实......玛利亚,万众瞩目的孩子......”

    “还是觉得你们能走到今天是个奇迹,我能诞生也是个奇迹。”翻完能找到的所有秘密史料,金发蓝眼的小姑娘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她看了一眼还在厨房里的弗朗西斯,他正哼着一首流行金曲往甜点上挤淡奶油,一旁的路德维希把它们放进烤盘塞进烤炉。

    “玛利亚,把桌子上的土豆泥吃掉。”她冷酷无情的Vati没有回头,“在你的贝露琪阿姨和费里西安诺叔叔到这儿之前。”

    欧盟意识体无助地看向她亲爱的papa。

    弗朗西斯戴上了外罩式耳机。

    在蓝宝石一般清澈的眸子蓄满泪水之前,第一个到达的波兰人拯救了她。在敲门声响起的一刹那,玛利亚从椅子上弹射了出去,飞扑到门把手上让他进来。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提着一袋子波兰饺子、两瓶伏特加,空出一只手摸了摸玛利亚的脸颊,跟在他后面的是托里斯、莱维斯和海格力斯,各自都带了自家的特产。

    当几个小时以后,安东尼奥帮着佩德罗把一大盘葡式蛋挞放在玛格丽特披萨和香草烤鸡中间时,玛利亚已经彻底忘了她的土豆泥和父亲们的陈年旧事。

    “祝酒词不必说了,大家干杯!”她举着盛满果汁的玻璃杯高呼,一群年纪比她大了十几轮的意识体们纷纷有说有笑地向美食伸出手。

    无论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事,在满足腹中那团血rou之前,都应该止步。

    BY 玛利亚·波诺弗瓦·贝什米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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