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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过穷兵黩武,毕竟蛮人们未作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没做伤天害理之事?”魏琼冷笑道,“张沙、孙荣是怎么死的?”张沙、孙荣是苏既明之前的儋州官员,都是死于乌蛮族的万蛇阵。

苏既明一时语塞。诚然,这些人是死于乌蛮族之手,但也是他们主动侵略乌蛮族,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只是这话,苏既明不能说,他是朝廷命官,反为乌蛮人说话,岂不有通敌之嫌!

其实若是放在一年前,苏既明恐怕也会支持出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是何缘由,乌蛮族与朝廷对立是事实,若不出手治理,日后恐会酿成大患。然而他在乌蛮族待了一年,那里民风淳朴,族人与世无争,苏既明实在不忍见生灵涂炭。

苏既明道:“毕竟……那乌蛮族在海外不说,他们的领地易守难攻,祭祀又能驱引蛇虫,若是强行出兵,不知要牺牲多少人。还是以教化为上策罢。”

魏琼不做声,只是盯着苏既明看。

苏既明被他看得心虚不已,勉强回应魏琼的目光。

片刻后,魏琼淡淡道:“这件事的确还需从长计议,草率不得。清哲刚从海外荒岛回来,只怕还没调养过来,早点回去歇着吧。”

苏既明也觉坐不住了,忙起身告退。

“对了。”魏琼突然叫住他,“你刚回来,身边有可用之人吗?”

苏既明顿了顿,没有回答。原本他用的顺手的一些仆从,几乎都在海难中罹难了,身边就只剩下一个苏砚。

魏琼察言观色,便知他心思:“我派些人伺候你吧。”

苏既明身边确实需要人,而且魏琼给他的人总好过覃春塞给他的人,于是道谢道:“多谢子玉兄。”

☆、第七章

魏琼让人点了四名婢女和几名侍卫给苏既明,又在自己住处不远的地方让人腾了个空宅院给苏既明,安排他先在那里住下。

苏既明领了人便走了,他坐上马车,侍女们上了另一辆马车,侍卫们跟在他的马车边上保护。苏既明撩开车帘,观察魏琼刚送给他的人。

那几名侍卫为首的一个最打眼,身材颀长,肤色黝黑,相貌英俊。奇怪的是,他的侍卫服与别人略有不同,领子高高立起,将脖子完全盖住。

那侍卫察觉苏既明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解释道:“属下脖颈曾受过伤。”

苏既明忙收回目光:“抱歉,我无意冒犯。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道:“张希汶。”

苏既明道:“听你口音,像是惠州本地人?”

张希汶道:“回大人,属下是惠州的黎族人。”

“哦。”苏既明点头,“难怪。”

其他侍卫侍女都是京城口音,想是魏琼从京里带过来的人,唯有这个张希汶的汉话讲得生硬。魏琼才到岭南没多久,这么会儿功夫就从当地雇了人?可信不可信?别的也都罢了,苏既明可不想兜兜转转最后身边用的还是覃春的人,想想就晦气!

张希汶也是个玲珑心肠,明白了苏既明的顾虑,解释道:“属下的妻子是魏大人府上的婢女,属下两个月前刚刚领了官差。魏大人让我保护大人,是因为我比较熟悉惠州。”

苏既明听他这么说,笑道:“魏大人真是贴心。我是外地人,身边有个当地人陪同,确实方便许多。那就麻烦你了。”

张希汶忙道:“大人太客气了。”

苏既明笑了笑,把车帘放下了。

转眼一天就过去了,新来的侍女伺候苏既明梳洗完毕,正打算服侍他上床休息,苏既明道:“你们都出去吧,留下苏砚一个就行,我只惯让他伺候我睡觉,往后也是如此,晚上我洗漱罢你们就自行回去休息。”

那几名侍女得了令就乖乖退下了。

待其他人离开后,苏既明让苏砚去看看,确定外头没有人在偷听。

苏砚看完回来,小声道:“公子为何如此小心?这宅子不是魏大人给你安置的吗?”苏既明在京城时就与魏琼交好,因此苏砚并不怀疑魏琼,只作苏既明防着覃春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苏既明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苏砚坐过去。

苏砚乖乖过去坐下,苏既明摸摸他的头发。他带苏砚离开京城的时候,苏砚才十三岁,如今已经十五六了,个子快长得同他一般高。

苏既明道:“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了,以后怕要辛苦你了。”

苏砚呆呆地看着自己公子:“辛苦?伺候公子怎么会辛苦,可是,苏砚不明白公子是什么意思?”白天魏琼不是才派了许多下人来么?

苏既明道:“魏琼派来的那些人,该让他们干活的时候让他们干就是,不过我只怕他们的心思没这么简单。时过境迁,我已不复往日,当对人多些戒心。如今魏琼可未必拿我当自己人,他安排了这些人在我身边,不定存的什么心思。因此有些事我恐怕也只能用你。”

苏砚还是一脸糊涂。公子这话的意思是说他跟魏琼闹掰了?又或仅仅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既明耐心地解释给他听:“我觉得魏琼有事瞒着我,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我现在还不知道。”说到此处,他想起魏琼提到的乌蛮族圣物和剿灭蛮族,心里有点介意,但又不能肯定两者之间的关联,为了避免麻烦,他便没有说。

“今天他送人给我,并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想好了,点那几人点得极快,那些人也全无惊诧,便乖乖跟我走了,定是他们早已得了魏琼的授意。”

苏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若仅是如此的话,也看不出魏琼对公子有什么恶意呀?魏琼做事向来细心,苏砚伺候苏既明这么久,对他身边这些朋党都有所了解,事先替苏既明打点好,这事像是魏琼的作风。

苏既明又道:“他给我的人,其他人都是他从京中带出来的,唯有那个领头的侍卫,张希汶,他是本地人。我在车上的时候,听出张希汶口音与其他人不同,心里觉得疑惑,就问了一句,那张希汶告诉我他妻子是魏琼手下的婢女,魏琼派个本地人给我,有些事情比较方便。”

苏砚不摇头也不点头了。他觉得自己实在糊涂。张希汶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呀,交代自己的背景,是为了让苏既明放心,表明他的确是魏琼的人,至少不是覃春送给魏琼又被魏琼转手送给他的。不过既然公子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苏既明笑道:“这张希汶,交代得太快了!我只问他是惠州人,他就立刻知道我担心他是覃春的人,难不成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只可能是魏琼事先教他的说辞。魏琼了解我,他安排人手的时候,一定想到了我会疑心,所以连解释的话都替张希汶想好了。只是张希汶兜底兜得太快,暴露了魏琼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