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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我先出去,你洗完了叫哥。”他颇为紧张地说出最后一个字,话一出口,有些微妙的喜悦就在心里开了花。孙冉低着头,脑袋里一片晕乎乎的,“嗯,谢谢……哥哥。”段瑞明觉得自己要站不住了,也不接话,匆忙地跑出浴室。然后他又细细地服侍孙冉穿好衣,吹干头发,万事都交待妥帖了,才依依不舍地走向游泳馆。他肆意妄为惯了,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的耐心和细致,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隐秘的欢欣。到游泳馆门口,段瑞明就看到教练插着腰,黑着脸看着他。他一点也不在乎,扬起手算是打招呼,直径往里走,还没踏几步,被教练一把拉住。“段瑞明,今天这么晚来时什么意思!你以为游泳训练只是消遣吗?游泳队的规矩只是张白纸吗!”教练向来是以大嗓门出名,这一次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夫,威力不可小觑。段瑞明皱着眉,揉揉耳朵,“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天赋很好,训练时也认真,但现在你的态度很危险!你是游泳队员,应当时刻将游泳放在第一位……”“别啰嗦了好吗?”段瑞明不耐烦地打断他,只觉得开始的好心情都要毁于一旦,“咱们训练吧!”教练被他堵得脸一僵,叹口气,“我知道你对游泳也没怎么认真,要你入省队也不入,你的家庭条件确实可以保你衣食无忧,所以你有肆意妄为的资本。但是瑞明,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游泳队员,我希望你能珍惜这些有些人求也求不来的东西……”“包括你吗?”段瑞明斜着眼看向教练,“求也求不来的天赋?”教练攥紧拳,抿住嘴角,“包括我。”段瑞明嗤笑一声,“真可笑,为什么人总在为天生无法改变的东西烦恼和骄傲。”他说罢,也不理面色阴郁的教练,抬脚往游泳馆走去。教练一时失语,但他见这个少年狂妄惯了,还是生生忍住冲动,扬起声朝段瑞明喊道,“我希望你好好考虑米勒教练邀请你去美国集训的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有天赋,只要有条件,未尝不能成为世界冠军!”段瑞明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再说吧。”孙冉和段瑞明的形影不离惹来了不少人的嫉妒与憎恶,段瑞明自然是毫不在乎,孙冉却是鸵鸟心态,只渴望能逃避现实,享受现在的温暖幸福。三周很快就过去了,段瑞明陪孙冉去拆了胶布,确认孙冉的脚已经无碍了才放心地翘到最后一节课,赶去训练。倒不是他有多喜欢训练,只是一天上八节课实在令他无法忍耐。临走时,他拍着孙冉的头,“放学了等我,哥和你一起回宿舍。”“太……太麻烦了吧。”孙冉又瞪圆他如同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段瑞明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脸,“不麻烦,听哥的话,等我。”孙冉和他同进同出三周,也舍不得又落回孤零零的境地,也不坚持,温温地笑着,“好。”大眼睛弯成月牙,脸颊显出酒窝,段瑞明突然产生了一种想亲亲他的冲动,他吓了一跳,只当自己是又把这小子当女孩了。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孙冉翻开习题集开始做题。对于他来说课表上是什么课并没有什么意义,他的学习大多靠自学,新课在假期就预习了,上学时就埋头做练习。原本他也是上课听讲的好孩子,但渐渐发现听课的效率比不上他自学,也就渐渐不再听课,习惯之后,上课不做题听讲只觉得是浪费时间。他享受的是在题海中奋战的快感和考试时位居前列的名次。他不算特别聪明的学生,但是能保持成绩优异或许与他的题海战术分不开,有些人说他的学习方法盲目而无效率,对他嗤之以鼻,但这又如何,鄙视他的人比不过他的学习,这不过是嫉妒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孙冉深深地自卑着,但同时也深深地骄傲着。他活着否地与肯定的边缘,稍一失衡,或许就会万劫不复,但至少此刻他还坚持在平衡点上。一做题便忘了时间,等他回神,教室里就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学生,已经放学了。他环顾四周,没看到段瑞明,正准备低头做题时,三个女生来到他的面前。“孙冉,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说话的是班上的文娱委员,那天被段瑞明惹哭的女生。孙冉听了一愣,他太久没有听到厌恶嘲讽的话,差点以为这些他原本习惯的恶言要离他而去了。他低下头,继续做题。文娱委员旁边女生一把扯过他的练习册,随手一扔。“和你说话呢!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目中无人?”这个女生身材敦实,嗓门粗大,和孙冉一比真有几分性别反转的味道。孙冉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面无表情。文娱委员气得眼睛鲜红,她真的早看不惯这个人了,长着一副娘们脸,还总是闷声闷气阴暗至极,明明班上的人都讨厌他,骂他,戏弄他,隔离他,但他凭什么好像没事人一样,每天照常上学放学,还总是拿年级第一。她暗地里听到不少人说孙冉要是女的一定是校花之类的玩笑话,男生听了一笑了之,可是她气不过,为什么这个死人妖的脸比自己好看!偏偏他还巴结上明哥!这个贱货怎么可以和明哥这么亲近。她气得手都在抖,一时忍不住给了孙冉一记响亮的耳光。孙冉也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手,一时不察,痛得眼睛都眯起来,这女的手劲够大,他吞了口血。他已经忍了太久,忍耐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了脾气,失去了听觉,失去了视觉,失去了感觉,他麻木地活着,行尸走rou一般,靠着微茫的骄傲和希望支撑着活着。无数次他觉得自己要死去了。好在段瑞明出现了。孙冉一时觉得心里封藏的黑暗从一道裂开的缝隙中喷薄而出,他抬起手一巴掌打向那个女生。多年来的克制忍耐他一下全不要了。“凭什么打我!”“凭什么骂我!”“凭什么撕坏我的书,丢掉我的作业!”“凭什么把我整整一天锁在杂物间!你们知不知道我又饿又怕!”“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他每骂一句,巴掌就重重地摔向那女生,跟班的两女生都吓疯了,又完全架不住发疯的孙冉,四人在空荡的教室疯狂的撕扯着,纠缠着。文娱委员精心装扮的妆容全部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