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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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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那次起,靳云鹤与阮凤楼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20章贰拾小蝴蝶

靳云鹤哼了一声,等着戏唱完了,要把那阮凤楼叫出来看看。

然而他给的钱虽然不少,看起来也像是个小少爷,只毕竟没有身份,同那些带兵的或是做官的还是没法比,因此直到靳云鹤等得快不耐了,开始频繁地看起表来,那阮凤楼挑了帘子才姗姗来迟。

阮凤楼如今是个细长身材,越发女里女气了,在男人眼里岂是一个柔媚了得,靳云鹤看着,却只觉得娇柔做作得很。

幸亏他离开得早,不然到现在可不也成了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

靳云鹤半靠半倚在烟榻上看他走了进来,暗自冷笑。

那阮凤楼似乎是个挺识大体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收拾怕了,进来以后先低着头走到客人面前,不敢抬头看一眼。

而等到他终于抬头看到靳云鹤时,却不可抑制地愣了一愣。

“小蝴蝶?”靳云鹤挑一挑眉,很是一副得意的样子,“坐这儿,给爷烧个烟。”

他也没有怎么搭理阮凤楼,只是拍了拍自己手边那一处空儿,让阮凤楼坐下了。

那阮凤楼平日里和各路人马打交道,有对他十分尊崇的,也有对他略有谄媚的,不过遇到那类死死要把他踩在脚下的,他是懂得如何做小伏低,毕竟有钱是大爷,给他好脸色那是人家有礼貌,没有也得受着。

阮凤楼轻车驾熟地端起烟枪给他烧起了大烟,那捏着烟杆的手还是说不出的白净细嫩,乍一看也带了几分风姿。

靳云鹤耐心地等他烧好烟,等他恭恭敬敬地递过来。

然而真等他双手递了那烟枪过来,靳云鹤却接着随手朝地上一掷,烟杆啪嗒一声落了地,阮凤楼空伸着一只手,白玉似的细长手指尴尬地停住了。

“我不吸这个,过来给我把烟点上。”靳云鹤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衔在嘴里。

阮凤楼不说话,仍是规规矩矩地给靳云鹤点了烟。

这次靳云鹤倒是没动手,只是凑到阮凤楼跟前,吸一口烟喷他一脸,而后道:“来一根?”

阮凤楼捂着嘴低低咳了两声:“谢爷的美意,我心领了。”

靳云鹤一笑:“怎么,还怕倒嗓子不成?”

那厢阮凤楼只顾着捂嘴,摇头没有回话,因此二人便都沉默下来了。

靳云鹤几番刁难,却都像拳头打进棉花里,有气没处撒,并且又看到阮凤楼一副乖巧模样,再一思索自己的所为,觉得有些没意思了,横竖自己现在也应了他的话,真成了个被人cao的,认真计较起来,他也没说错,因此他换了一副嘴脸,端正坐起身来,想和阮凤楼认真聊一聊。

“我说,你还认得我么?”靳云鹤凑过去问道。

阮凤楼仍是微微低着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了头:“自然认得。”

“那你还记得我打你那次?”靳云鹤哼了一声,他是想要好好说话的,然而话说到这里,他又没好气儿了。

阮凤楼垂了眼睛,轻声道:“记得。”

“那你给我道个歉,我就原谅你了,以后也不跟你计较。”靳云鹤一副大方的样子,睨了他一眼。

阮凤楼抬头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仿佛受了委屈一般,然而还是偏过头轻声说道:“对不起,爷。”

靳云鹤最是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一下子便怒了:“抬起头来,大声点儿,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更▂多▂好▂书▂请▂访▂问▂甜梦网▂社▂区▂

阮凤楼咬着嘴唇不说话——那次被打,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也被冷落了半个月。身体受伤是小事儿,然而嗓子给喊哑了,心里也给打怕了,从此便被符小玉狠狠踩住,许多年不曾翻身。

仍是低着头,眼圈有些红了。

靳云鹤突然觉得很没趣,和这种人,还计较什么?他那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本事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两人小时候玩得多好啊,后来呢,哪还有什么后来。他其实是想原谅阮凤楼的,偏生他不肯服软,叫靳云鹤气得肝疼。

因此他把床上的小桌拂到地上,茶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一气之下走了。

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硬生生扭着他的下巴非要看看他的脸,今天这一回,阮凤楼光低头了,他还没有趁机作威作福呢,想扇个巴掌就趁现在了。

然而靳云鹤低头一看,阮凤楼的脸水白水白的,上面还有一道伤,被厚脂粉遮住了,大概他虽然表面风光,过得却也不好。眼圈是红的。

顿时愣了一愣,他问道:“你哭什么?”

阮凤楼终于抬头了,虽是被靳云鹤扭着下巴,然而时隔多年,两人的眼睛对视着,阮凤楼哑着嗓子哭道:“爷,我知道您现在有钱有势了,您要是还惦记着小时候咱们一块玩儿的情分,就饶我这一回吧,我这脸,明天还要见人哪。”

靳云鹤松了手,他最看不得别人哭了,尤其是个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男人,还偏生哭得梨花带雨。

靳云鹤也不再看他,烦躁地拂袖转身,在屋里踱了几圈,话锋一转又问道:“那符小玉现在如何?”

阮凤楼见他语气缓和下来,便也止了泪,又拿袖子沾了沾脸:“符小玉么,他十五岁就跟一个总长好了,听说后来又跟了日本人,现在……”他看了一眼靳云鹤,“现在我倒是不知道了。”

靳云鹤哦了一声,瞥他一眼:“你倒是过得不错,符小玉不在,捧你的人挺多吧。”

阮凤楼偷偷看了一眼靳云鹤,发现他脸上并没怒色,心中隐隐找回了从前浑玩在一起的感觉,便也轻微得几乎没有似的抿嘴笑了一笑:“大部分人都是花钱看个热闹,那些手里有兵的,都是粗人,有钱有势的,也都看不起我们唱戏的,动辄便要打要杀,我们没有办法。”

靳云鹤嗯了一声:“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