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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织。

“这叫北京毛猴。”程翰良解释道。

李琅玉眨了眨眼,将视线偏向他这边。

“我小时候还见过,估计到你这辈就少了。用的是蝉蜕、辛夷、白芨和木通这几味中药。”

“为什么会在这里?”

程翰良回答说:“天桥那有个齐老,祖上一直以这个为生,北平要办艺展,鼓楼街的摊位早就分给了一些内定铺子,他家原先在那,现在被赶出来了。”

“哪有强行赶人的道理?”李琅玉不由为他叫屈。

“外人眼里自然不是强行,僧多粥少,加之有洋人要来分这碗rou羹,艺展的审委会也是收了好处的,最终认他个不通过,他能说什么?”

李琅玉皱起眉头,官商互惠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大环境下有所趋,有所不趋,被割舍的自然是没靠山的人,理虽在,但旁人不认,权大于理。

程翰良见他抿着嘴,岔开话题道:“在冯家那待得怎样?”

“还行。”李琅玉收回思绪

“那他们教你什么了?”

“棍法,走步,外加一点唱段。”他又不是真想去学,答得很是敷衍。

程翰良倒也不管,反而笑着道:“既然学了,那就唱段我听听。”

李琅玉瞪向他,话是未经脑子直接扔了出来:“凭什么要我唱给你听?”

“那你打算唱给谁?”程翰良掘了个坑,等着他的回答。

李琅玉一时语顿,只接道:“不会唱。”闷压压的气音。

程中将折起报纸,面上嗔怪道:“你也是愚钝,连个调都不会哼,冯尚元在北平总说有那么些名气,看样子教人不怎么样。”话毕,他又望向李琅玉,慢条斯理道:“你若真想学,不必找他,我可以教你。”

李琅玉不做声,意思是这茬他想躲。

过了许久,程翰良说道:“我接到通知,这次于秘书长会从上面下来,是今年艺展的监督,我与他见过几次,是个挺正派的人。”

李琅玉立刻会意,遂接道:“那……”

“没有用。”程翰良直接掐断他的希望,“我是想提醒,这段时间别管太多是非,尤其是冯家那边。”

一句戳破所有心思,李琅玉眯起眼双手交叉道:“你不让我管也行,有个好法子,你写份自白,一陈真相二言忏悔,白纸黑字一登,让所有人瞧个清清楚楚。这样,我便不用掺和了。”

当然,他知道程翰良是断不会写的。

哪知,程翰良一听,扬起嘴角,笑得气定神闲,“自白,我倒是可以给你写一份。”

李琅玉觉得不可思议,但见对方当真动起笔来,心里存着狐疑,最后拿来一看:

“当年走马北平西,遇小郎,年尚七。玉兰梢头,纸鸢看儿嬉。那得别离逐桃柳,再回首,无绝期。今朝与子着红衣,翻罗帐,衾襦湿。俏倚南风,折尽满城枝。念取深恩恐相负,寻归处,盼君栖。”

愈读愈不对劲,刁泼□□。

程翰良笑着看他由好奇转疑惑,再到恼怒成羞,将那张纸揉成皱巴巴的一团,连带着柚子皮扔进桶里。他焦躁道:“你让我回来有什么事吗,不会只是吃场饭吧。”

程翰良微微一怔,其实还真是只为一场饭,但他没承认,只说:“兰兰明天要去菩乾寺住段时间,你去送送她。”

第38章一樽风月为君留4

菩乾寺在外城城郊处,开过去得要三个小时,住持是素真大师,在每年庙会时节开斋诵经,给一些难民提供米粥。而寺庙后排是处公共房子,搭建修造费来自捐赠的香火钱,里面住着一群流浪孩子。

程兰差人带了两摞书,以及些许蔬菜种子,在河边那有片菜园子,由庙里的僧人打理。

李琅玉翻开几本书,都是简单的唐诗、认字及算术内容,遂问:“你去教他们?”

程兰点点头,道:“素真大师也会帮忙,那些孩子挺可怜的,没有家也没亲人,流浪在外落下病也没法医治,好在这边僧人愿意收留,有些快九岁了,我便想着让他们识点字。”

听程翰良说,程兰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菩乾寺,大概住上两个月,这边的住持僧人跟程家关系也一向很好。两人来到寺门口,几个僧人见到程兰,熟稔地将他们带到里面。张管家将行李差给僧人,便留在车上等着。

程兰带李琅玉先去住处,发现来了几家太太,围在一起做枣泥包子,小孩子见到程兰很是开心,缠着她求讲故事,一大帮人有说有笑,李琅玉坐在他们旁边,女人之间的话题不好插嘴,偶有些太太拿夫妻之事逗他,他躲不过,只能干笑应付,好在那时程兰去了别处。

吃了点充饥的,李琅玉随程兰去了后院,一棵百年古松下,有位僧人在扫地,瞧模样比其他人有威望。程兰喊他“素真大师”,原来是这菩乾寺的住持。

三人寒暄一番过后,便进了内殿。程兰想拉着李琅玉去求签,李琅玉叹口气,说没什么可求的。其实并非无所求,而是他不信。事在人为,又岂会因签的好坏而改变。

素真大师在旁笑道:“年轻人不信命也是好事。”

“抱歉,唐突了。”毕竟是人家寺庙,说起这些总归不合适。

李琅玉围着内殿转悠了一圈,发现有处高而长的柜子立在右边墙上,其中插满了大小一致的抽屉,每个抽屉上还贴着姓名。

李琅玉问道,这是什么。

素真大师回答他说:“百愿匣,里面是各位施主求的愿,年初时让寺中弟子帮忙整理,多的便放在单独匣子中,其余则都在这最后一列。”

李琅玉一排排望过去,忽地发现程翰良的名字,大概七行二十二列的位置。“程四爷也常来这里?”

“以前程小姐来这都是他陪同的。”

李琅玉不免有些好奇,程翰良会在那匣子中放着什么,他求的是一生福禄,还是百岁长寿,亦或者是为了程兰。都有可能。他突然想去一探究竟,而这种急切想了解的欲望却不知从何而起。

约莫过了十分钟,程兰来找他,脸上不似之前轻松。李琅玉察觉到后,先与素真道好别,带着她出了寺门。

两人往住处走,周围无人,李琅玉试探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求的签不好吗?”

程兰略一迟疑道:“没什么,求的是家里生计,解签的说有点波折。”

“这算什么,都说了好事信半分,坏事全不信,若一支签便能料到所有,那所有人的奋斗挣扎岂不是没有意义?”

程兰微微笑道:“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不信便是了。”她收敛好情绪,瞧上去恢复了几分好心情。

快到住处时,门前跑过一群孩子,李琅玉突然记起刚刚那几位太太的调侃,虽说是戏言,却压在他心头,不得释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