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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我住在七贤二路。秦风立刻说,自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租来的房子,一小

间,铁皮搭的,大概只有这客厅五分之一大。他笑笑,露了露牙齿,颇带嘲弄性

的。反正单身汉,已经很舒服了。

若兰听得迷迷糊糊,心裡只觉得千百个不对劲。她又转向胡芸。胡芸,你....你

这朋友在那儿读书呀?

没读书,秦风又接了口:伯母,您有什麼话,可以直接问我。

哦!若兰的眼睛张得更大了,这男孩子怎麼如此放肆呢?他身上颇有股危险的

、让人害怕的、令人紧张的东西。她忽然脑中一闪,想起胡芸说过的话,她要交一

个逃犯的朋友!天哪!这可能真是个逃犯呢!说不定是什麼杀人犯呢!她上上下下

的看他,越看越像,心裡就越来越滴咕。

我没有读书,秦风继续说,尽量想坦白自己。读到高中就没有读了,服过兵

役以后,我一直在做事。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有一位乾爹很照顾我,我一个人在社

会上混,因為总要有一技谋身,所以,我学会了修汽车。从学徒干起,这些年,我

一直在修车厂工作,假若您闻到汽油味的话,他笑笑。準是我身上的!我常说

,汽油和我的血液都融在一起了,洗都洗不掉。

修....修....修车厂?若兰惊愕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的意思是说,

你....你是个学机械的?你是工程师?

工程师?秦风爽朗的大笑。伯母,我没那麼好的资歷,我也没正式学过机械

,我说过了,我只念过夜间部高职,大学门都没进过,怎能当工程师?我只是一个

技工而已。

技....技工是....是什麼东西?若兰问。

妈!胡芸急了,她向前跨了一步,急急的解释。秦风在修车厂当技师,那只

是他工作的一部份,主要的,他是个作家,妈,你看过秦风的名字吗?常常在报上

出现的,秦始皇的秦,大风吹的风。

胡芸!秦风的语气变了,他严厉的说:不要帮我掩饰,也不要让你母亲有错

误的观念。我最恨的事情就是虚偽和欺骗!

秦风!胡芸苦恼的喊了一声。秦风!你!你这个直肠子的、倔强的浑球!你根

本不知道我母亲是怎样的人?你不知道她有多现实,多虚偽!你一定要自取其辱吗

?她望著秦风,秦风也正瞪视著她。於是,胡芸在秦风眼睛裡,脸庞上,读出了一

份最强烈的,最坦率的“真实”!这也就是他最初打动她的地方,不要虚偽,不要

假面具,不要欺骗!人生是奋斗,是挣扎,奋斗与挣扎难道是可耻的吗?秦风

的眼睛在对她说话,她迅速的回过头来了,面对著母亲。

妈,让我坦白告诉你吧!秦风是我的男朋友!

哦,哦,哦。若兰张著嘴,瞪视著胡芸。

秦风在修车厂做工,胡芸继续说,口齿清楚,她决定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如

果你不知道技工是什麼东西,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就是修理汽车的工人。爸爸车子

出了毛病,每次就由技工来修理,这,你懂了吧!秦风和一般幸福的年轻人不同,

他自幼没了父母,必须自食其力,虽然他曾经认了一位乾爹,但是,乾爹住在台中

,无法常常照顾到他,他靠当技工来维持生活,但他喜欢写作,所以,他也写。

技工?工人?修车的工人?若兰的嘴越张越大,眼睛也越瞪越大。工人?她的女儿

和一个工人交朋友?这比和逃犯交朋友还要可怕!逃犯不见得出身贫贱,这秦风却

出身贫贱!

哦!哦,她不反对贫贱的人交朋友,却不能和胡芸交朋友!那是耻辱!

伯母,您不要惊讶!那个“秦风”开了口。我之所以来您家拜访,是因為我

和胡芸相爱,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应该瞒您的事情....

相爱?若兰终於尖叫了起来,她转向胡芸,尖声的喊了一句:胡芸?

胡芸静静的望著母亲。是真的,mama。她低语。

哦,哦!上帝!老天!....若兰心裡一阵乱喊,因為她不知道该怎办。忽然,她跳

起来,满屋子乱转,想想看,想想看,这事该怎麼办?要命!偏偏胡涛又不在家!

她站定了,望著那“工人”,秦风也正奇怪的看著她,她在干什麼?满屋子转得像

个风车一样?

〈二十三〉

若兰咬咬牙,心裡有了主意,她转头对胡芸说:胡芸,你到楼上去!我要和你的

男朋友单独谈谈!

胡芸用一对充满戒意的眼眸望著母亲,摇了摇头。不!她坚定的说:我不走

开!你有什麼话,当著我的面谈!

胡芸!若兰皱紧眉头:我要你上楼去!听见了没有!

我不!胡芸固执的喊说。

胡芸,秦风开了口,他的眼光温柔而热烈地落在胡芸的脸上,他的眼裡有著坚

定的信念,固执的深情,和温和的鼓励。听话,你先上楼去吧,我也愿意和你母

亲单独谈谈!胡芸担忧的看著他,轻轻的叫了一声:秦风!

你放心,胡芸,秦风说:我会心平气和的。

胡芸再看了母亲一眼,又看看秦风,她点点头,低声的说了一句:你们谈完了就

叫我!

谈完了当然会叫你的!若兰说,她已平静下来,而且胸有成竹了。胡芸看到母

亲的脸色已和缓了,心裡就稍微的放了点心。反正,秦风会应付!她想。反正,事

已临头,她只好任它发展。反正,全世界的力量,也阻止不了她爱秦风!

谈吧!让他们谈吧!她转身走出了客厅。

确定胡芸已经走开了,若兰开了口:秦先生,你抽烟吗?她递上烟盒。

哦,我自己有。秦风慌忙说,怎麼,她忽然变得这样客气?他掏出香烟,燃上

了一支,望著若兰。伯母,您叫我名字吧,秦风。

若兰笑了笑,显得有些莫测高深起来。她自己心裡,第一次发觉到自己的重要性﹔

她要保护胡芸!她那娇滴滴的,只会做梦不知人心险恶的小女儿!

秦先生,你是怎麼认识胡芸的?若兰温和的问。

哦!秦风高兴了起来,谈胡芸,是他最高兴的事。是这样,我的一个朋友是

胡芸的同学,有一次,他们开舞会,把我也找去了,那已经是去年秋天的事了。胡

芸知道我是秦风,她凑巧刚在报上看过我一篇,我们就聊起来了,越聊越投机

,后来,就成了好朋友。

胡芸的那个同学当然对胡芸的家庭很清楚了,是吗?若兰问。

当然。秦风不解的看著她。胡芸的父亲,是鬍涛画廊的创办者,这是大家都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