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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日

    苍苍是一个叫问心的星宗弟子护送下山来的,看得出这个师兄很照顾他,送他下山的理由是苍苍的十岁生辰,理应和家里人一起过。颢天玄宿很低调的过问了这件事,派人提前了一天把苍苍送回家去。

    在星宗里最照顾苍苍的是丹阳侯两个亲传弟子,一个问心师兄,一个无愧师姐,两人都知道苍苍是孤儿,何时又冒出来了家里人。问心揣着好奇,下山的路上还是问了。

    苍苍说:“爹亲说苍苍是他捡到的,不能叫爹亲,只能叫义父……”他一派天真,说到义父这里,慢慢不那么开朗了,问心连忙道:“义父也好,爹亲也好,都没关系啦。想来是师父……误会了。”

    苍苍小孩子脾气,越靠近无定山,越活泼的给师兄指着附近说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哪里有兔子,哪里的蝴蝶会聚在一起,他小时候全抓过。问心哭笑不得,轻轻叹道:“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师尊才老是罚你。”

    苍苍假装没听到,笑嘻嘻的,十分讨喜模样,又看着远处树林:“问心师兄,我爹亲人很好的,你也留下来吧。”问心摇了摇头,温和的说:“师尊让你留在山下三天,一聚天伦,届时我来接你。”

    树林外面有阵法,苍苍和小兔子一样一路跑,浑然不觉奇怪,跑了一段停下来,看着师兄,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问心师兄?”

    问心松了口气,不去说破:“苍苍,你回去吧,过三天会有人来接你。”苍苍心里早就等不及了,转身跑向茅屋。

    一推屋子,苍苍大声道:“爹亲,苍苍回来了!”一边喊着一边竖起耳朵,厨房里一阵动静,很有些意外的声音:“苍苍?”苍苍冲进小屋子里,扑到了床上,翻滚了几下。

    离火无忌在生火做饭,擦擦手走了出来,小屋子里发出吚吚呜呜哼声,他哭笑不得的站在屋子外面,看了看穿着星宗道服打滚的小儿子,小儿子快活的舒展小手小脚,摊平了,舒舒服服的盖着自己的小被子,搂着一只枕头蹭来蹭去。

    看见爹亲了,苍苍一个打滚,趴在枕头上,支着脖子:“爹亲,苍苍回来了。”小孩子黏黏糊糊的撒娇,鼻音nongnong的,离火无忌靠在床边坐下来,把他捞起来:“没规矩,回家先上床撒滚,是小兔子还是小猪回错地方了?”

    苍苍一阵麻痒,扭来扭去的笑:“是苍苍啦,是爹亲的苍苍回来了……”离火无忌搂紧了他,低下头埋在他头发里,轻轻笑道:“是爹亲的宝贝苍苍回来了。再不回来,爹亲又要忍不住去星宗了。”

    “爹亲……”苍苍一下子就不动了,软绵绵的说话,离火无忌抱了一会儿,心满意足了,放了他:“饿了是不是,饭菜还没好,不可多吃零食。”苍苍噘起嘴唇,离火无忌揉了揉他的头发:“再吃零食,长不高怎么办?”

    “苍苍一定能长很高的!”

    离火无忌去做饭,旁边一个绕来绕去的苍苍,吃好饭,烧了水洗澡,苍苍泡在浴桶里哼着歌。晚上换了干净衣服,苍苍窝在他怀里,牢牢抓住了一片衣衫。

    “爹亲。”苍苍喊了一声,撒娇起来:“爹亲,师父人真好,还会做竹蜻蜓。”

    离火无忌低下头,顺着苍苍的脖子慢慢抚摸这孩子的后背,床已经太小了,是苍苍长大了。他心情好得雀跃,和苍苍一样不舍得就这样睡着了:“是么,你师父做了竹蜻蜓送你,那你是不是偷偷藏起来玩了。”

    苍苍害羞的点了点头,又轻轻说:“可苍苍还是最喜欢爹亲了。”离火无忌轻轻笑了起来:“爹亲可太高兴了,你这么喜欢你师父,要认真学他的武功,听他的话,好不好?”

    “苍苍有听话啊,”苍苍说:“可师父身体不好,很快又要出门了……”离火无忌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低落,轻轻道:“你师兄又欺负你了?”

    “他说我是小少爷,可我明明不是啊。”苍苍委委屈屈的说:“他好讨厌,师叔又……又……”

    离火无忌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苍苍,要是星宗你呆着不舒服,咱们就不去了,好不好?”

    苍苍啊了一声,意外的仰起头来,离火无忌正好枕着手臂,垂下眼睛,侧躺着弯了弯腿,膝盖轻轻撞了一下,小儿子扭了一下,透出迷惑的不甘愿来:“为什么啊……”

    离火无忌道:“爹亲舍不得你,在星宗也是吃苦,在爹亲身边还能看着你。”苍苍皱了一下脸,埋在他身边,离火无忌轻轻道:“你师叔不是还欺负你,又偏袒你师兄,师父对你再好,也不见得能见你几回。爹亲本来觉得星宗能教你大本事,可你去了星宗也和呆在家里一样喜欢玩闹,还不如留在爹亲身边得好。”

    苍苍觉得更委屈了:“苍苍有学本事,师父还说苍苍很聪明。”离火无忌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脸颊,揉的苍苍一下子又快活起来,苍苍抓住他的衣襟,拱了一下,道:“苍苍很聪明,很努力,师叔还说要苍苍参加天……天元……”

    “天元抡魁。”离火无忌深深吸了口气:“苍苍,你喜欢和别人打架么?”

    苍苍摇了摇头,忽明忽暗的眼睛,离火无忌拉着被子,塞到另一边,把孩子牢牢裹起来,小声笑道:“爹亲也不喜欢打架。睡吧,明天带你去集市。”

    离火无忌为小儿子准备了很多贴身的衣服,鞋子袜子都有,从前都是他送到星宗去。这些贴身衣物并不怎么珍贵,只是他仍然改不了做这些的习惯。

    小孩子长得快,性情还是爱玩爱闹爱撒娇,不管说了师兄讨厌还是师叔对他严格,回到家里还是活泼快乐的。为了这一点天真,离火无忌就满足了,苍苍在星宗过的日子坏不到哪里去。

    星宗宗主的亲传弟子,这个身份会带来压力,但世上何来十全十美的好事。他只能说服自己放开手,让苍苍有一个更好的去处和环境,天元和地织的孩子往往是其中一种,不管是天元,还是地织,苍苍留在他身边只是磋磨时光。

    一大早,离火无忌带着儿子去集市上,下午去附近的山上摘柿子,星宗的教育成果出来了,走了一路苍苍没累。以前徒手抓兔子抓虫子扑蝴蝶,现在挥舞拂尘跑得更快了。

    “爹亲,你看这个……”苍苍摊开手,一只青色的肥大虫子一扭一扭,离火无忌下意识说:“这个烤了很好吃。”苍苍啊了一声,拢起手掌连退了几步:“这个不好吃……”

    “烤一烤就好吃,”离火无忌回过神来,故作无事的吓他:“你拿过来,爹亲烤一个给你尝尝,比烤鱼还好吃。”

    苍苍忙不迭的挥手,离火无忌哈哈哈哈笑了一阵子,看他跑远了。这附近还有桔子树,挂满了果子,垂下头来,他摘了一个,剥了皮,吃了一瓣就酸得吸了口气:“苍苍,吃不吃桔子。”

    “酸么?”

    “可甜了。”离火无忌塞了一瓣,苍苍睁大了眼睛,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嚷嚷:“爹亲骗人!可酸了!”离火无忌无辜的眨眨眼睛:“哪里酸了,明明很好吃,许是你吃的这一瓣是酸的,别的都是甜的呢。”

    苍苍看了看他,转身跑远了,跑远了才把手圈起来,凑在嘴边大喊:“爹亲——这里有虫子——”

    离火无忌笑着走过去,苍苍蹲在草堆里,一凑近过去,苍苍忽然咯咯笑着跑开了:“爹亲上当咯!苍苍也骗人!”离火无忌一手撑在膝盖上,站了起来:“好啦,晚上还要煮面条,咱们该回去了。”

    苍苍扔了虫子,跑过来伸手,意思要爹抱。离火无忌特意背了竹篓,别的东西都放在竹篓,再看看他,是真的烦恼的笑了:“爹亲抱不动你了。”

    苍苍固执的鼓着脸颊,伸着手臂,离火无忌背上了背篓,苍苍踮起脚,还在伸手,非要他抱不可。

    离火无忌轻轻叹一口气:“苍苍,爹亲真的抱不动你了。”苍苍小声道:“就一会儿嘛。”离火无忌低头笑了一下,这一下,苍苍越发有些娇了,抱着他的手臂摇了几下,离火无忌弯下腰,让他搂住自己的脖子,一用力抱着起来。

    “真重了不少……”离火无忌抱着他很有些吃力了,苍苍搂住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

    下了山,晚上离火无忌煮了一碗长寿面,用鸡汤打了底,苍苍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喝了半碗鸡汤。鸡汤有点油腻,苍苍喝了一会儿就困了,趴在桌子上,一只眼睛困得累了,另一只眼睛跟着他爹晃来晃去的身影,突然轻声说:“苍苍不回星宗了。”

    “为何不回去了?”离火无忌在配药,回了回头,强撑着不想睡觉的娇气儿子困得眼角都有了泪珠,伸手比划了一下:“爹亲……”

    “舍不得爹亲啊。”离火无忌回过头,看了他一会儿,心里一阵阵好笑,苍苍闭上眼睛,呼噜一下子冒出来,离火无忌走到桌边,把他拉到怀里,下山累坏了,苍苍累得不行,他也很累,这孩子到底没有为难他太久,只让他抱了一小会儿。

    苍苍胡乱抓了一下,抓住了一簇头发,离火无忌抱着孩子回了房间里,放在床上,要脱鞋子时,苍苍也没送开来,他弯下腰,亲亲儿子额头:“苍苍,爹爹也要睡了。”

    苍苍无意识的松开了手,离火无忌把他鞋子脱了,推到床上去,被子裹裹好。苍苍五岁时,他就这么养儿子,现在十岁了,还在这么养着……不怪别人说他养儿子养得太娇。

    夜深了,离火无忌还在配药,草药一点点磨碎了,撒在木碗里,星星点点,他把苍苍随身带的玉玦浸入木碗的药汁里,细碎的波光粼粼摇晃,他看了一会儿,捞出玉玦,重新换了一条红绳,轻轻叹了口气。

    夜深了,收拾完了药草,准备了明日给苍苍的零食,离火无忌身上也疲累交加,吹熄了灯。这几日都是好天气,没下雨也没狂风,秋高艳阳,一阵狂风忽然吹动外面树木残枝,离火无忌本走到另一间寝室,刹那间,那卷来的狂风,吹开了门。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卡着喘不过气来,男人站在外面,身影高大,遮住了照进来的光,好似本就没有光照入,只有大片阴影拢进来:“意外么?这可不是想见到我的神色。”

    “丹阳侯……”

    离火无忌见他大步走进来,关了门,下意识看了一眼小隔间。丹阳侯顿时明白了,冷笑一声,道:“苍苍睡着了,正好,省得你担心。”

    “丹阳师兄,”离火无忌用力闭了闭眼睛:“我会还你一天,今天不成。”

    丹阳侯一把拽过了他,拉进隔壁房间,离火无忌疼得吸了口气,顺着他进了隔壁屋子。踉跄扯了几步,丹阳侯才松了手,拂尘搁在旁边桌上,看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还等什么——等苍苍醒来么?”

    离火无忌急喘了口气,撇过脸,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心跳,丹阳侯拽的时候不觉,定神一看,他发丝乱了不少,越发显得羞愤狼狈,脸上浮起冷色,冷了一会儿,伸手解开了腰带,落在地上,低声道:“我说过会还你,吵醒了苍苍,你就很好交代么?”

    “交代,你来问我要交代?你去剑宗做什么,师兄见过了你,心疾就犯了!”丹阳侯抓住他胳膊,拉到了床上,几乎要捏断了骨头:“你对师兄说什么——若我知道你敢骗他——”

    “我说,”离火无忌不稳的撑住床榻,气息混乱,声音添了一分颤抖:“苍苍不是他的。这总该和你的意了。”他刚说完,丹阳侯就压上去,覆在他身上,用力咬在后颈的染醍。

    离火无忌狼狈的抬起手,用力咬在虎口,糊成一声变调的呜咽。他挣扎了一下,丹阳侯刚刚松了松牙,却不是放过他,把他下衫拉开来,用力揉搓片刻,掌心湿了一片。

    离火无忌也不挣扎了,浑身力气松开来了,头发散了开来,他曲起右腿膝盖,又被丹阳侯按下去,那一处揉的起了反应,很快就被手指拉扯着软rou作弄,弄到一半,他仰起脖子,闷哼着分开了腿,丹阳侯一手拽住他腰间,上次淤痕还没好,又重重捏了两道印子,另一只手叫他肩膀动不得,用力插弄到底。

    离火无忌颤抖了一下,纵有了提防,还是低低一声颤抖的闷哼,他故技重施,咬住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下一刻,撞进来的力道就粗暴得叫他浑身发痛,嘴里冒出一腔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