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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时机

    

醉酒的时机



    卫知秋跟着成员们回到休息室之前,并没预料到姜昭樨会带着姜昭情来到粉丝见面会的现场。但或许不能怪罪姜昭情没有提前通知——即便是上午两人刚聊了不少事情——姜昭情正偷偷向她瘪嘴摊手,仿佛在说自己也很无辜。

    算了,信她一次好了;卫知秋一边收回视线,一边继续听姜昭樨说些重复了好些遍的话。见面会已经结束,明天起就是长达三天的假期,成员们早早就买好机票车票准备回家;也就是说,明晚起宿舍就只剩下卫知秋一个人了。这倒不是因为她和父母有什么矛盾,纯粹是因为她家就在本市,父母周末也经常来看她。

    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听到姜昭樨漫长发言的最后一句:

    “好了,我就讲到这里吧。我们一会儿饭店见。”

    果然,是惯例的聚餐时间;在结束工作之后和工作人员去喝上两杯,一定会发展成不得了的场面——卫知秋想起上一次聚餐时自己醉酒的样子,心里开始抗拒。她完全禁不住别人的劝诱,今晚恐怕也会喝上不少,大概又要说些胡话。

    卫知秋看了看姜昭樨,见她和经纪人还有几句话要说,就四处寻找姜昭情;倒是姜昭情先她一步走过来了,还拿了瓶插着吸管的水放在她手里。

    “谢谢。”她确实应该喝水——刚刚只顾着装作听姜昭樨说话,忘记了这回事。她叼住吸管,发觉和姜昭情对话不需要用力抬头,才意识到今天的高跟鞋比往常要高不少。

    “你能喝酒吗?”姜昭情一边问,一边帮她抓住了快要掉下肩膀的毛巾。

    “不太能喝。”卫知秋老实回答。

    姜昭情把抓住的毛巾搭回卫知秋肩上,又拿了条新的毛巾帮她擦擦脸上的汗。

    “你的身上真的好红,”姜昭情笑着说,“是只要激动就这么红吗?”

    “喝了酒也会红。”卫知秋小声回答。眼下必然只有脸是白的,因为妆容的厚度足以掩盖皮肤的变化。接着,她听到姜昭情对她解释。

    “我也不知道jiejie要过来,以为只是一起开会。要是早知道今天会见到你,我肯定就把相机带来了。”

    哦,对了,相机。下午一点之前,卫知秋和姜昭情最后的聊天内容就是关于这个:姜昭情在前些日子受林成颜怂恿,买了新相机。但她一向拍照技术很差,专业的相机也只能拍出和手机拍照差不多的效果;于是她问卫知秋想不想拿去试试,毕竟拍风景应该还是蛮好的选择。

    卫知秋当然不会拒绝;这倒不是因为她多爱拍照或拍照技术多么高明,而是她总需要一些话题来维系和姜昭情的关系——相机也好,驾驶也罢,目的亘古不变。既然姜昭情没带相机来,不如趁此机会约定下一次见面:

    “这三天是我的假期,昭情jiejie哪天有时间,不如带我去哪里拍风景吧?”

    “我明天有时间……不了,还是不要明天。聚餐宿醉之后最好还是休息,我们约在后天吧。”

    姜昭情说。姜昭樨在叫她了,似乎是要比在场的工作人员先走一步;她只好放下手里的毛巾,对卫知秋说:

    “我们一会儿见。”

    卫知秋对她挥了挥手。

    换衣服的时候,成员们都向她靠了过来,似乎是要打听点什么;卫知秋这才想起,刚刚和姜昭情站在一起时周遭都是怎样的目光。

    “也没有很熟悉,只是上次去录音加了联系方式,偶尔会聊天。”

    用“偶尔”一词实在很没有良心,卫知秋在心里对自己评价。但她如果说两个人很熟,又不知道成员们能问出什么可怕的问题;她脱掉高跟鞋,将自己的提包收拾妥当,走出了更衣室。

    聚餐的餐厅在几公里外的烤rou店,听说是组长向姜昭樨推荐的;从算得上朴素的装修来看,说不定味道很好。成员们被安排在姜昭樨隔壁桌,和制作人经纪人同席;她们落座后不久,姜昭樨就站起来,简单说了几句祝酒词,接着带头举杯。

    好吧,举杯。卫知秋看着一只只握住酒杯的手,对半小时后的自己产生了很多担忧;现在多吃点东西垫在胃里,可能酒精发挥效用不会那么快。她借着眼角的余光看向姜昭情,发现她正和姜昭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只好又把注意力放回身前的桌子。

    经纪人不喝酒,倒是很有兴致地提议她们玩酒桌游戏。卫知秋对数字原本就不敏感,反应速度也慢,每每到她就要犯点错误——当她喝下酒,下一轮又开始。虽说一次只罚一口,但总数加起来也有几杯了;经纪人实在过意不去,终于让她们换了游戏,还要求把卫知秋排除在外。

    不多一会儿,组长走过来了;看来他没在姜昭樨那里讨得什么好处,现在要对NS!G的成员们下手了。他在经纪人旁边坐下来,视线在成员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开始劝酒;成员们只得陪他喝了几杯,又听他唠叨下去。

    “那你说,我们是一个团队,”他将手撑在经纪人肩上,说道,“团队成员要互相帮助嘛。你看,我们这个团队,齐心协力的,多好。所以说……”

    “确实,”只听一个冷静的声音接下他的话茬,“很好的团队。我和组长也算一个团队呢,组长怎么不跟我喝?”

    卫知秋循着声音将视线上移——是姜昭情。不知她何时起站在了组长身后,现在还热情地拍上了他的肩膀;组长仰起头来看她的脸,差点呛了一口酒出来。

    “我也得融入团队啊,组长,”姜昭情拿过一只新的杯子,又抓起酒瓶倒满自己和组长的酒杯,“我们齐心协力把这顿酒喝好。干杯吧,组长。”

    她一饮而尽,组长只得跟上。成员们看着他们二人将桌上的几瓶酒倒空,又见组长擦了额头上的汗,匆匆忙忙去了厕所。

    姜昭情的神色舒缓了不少,对成员们笑了笑,“你们要喝点别的饮料吗?”

    卫知秋已经趴在了桌子上,连气泡水都是成员放在她脸侧的。疲倦和醉意一同攻击她的大脑,终于让她短暂地失去了意识;似乎有人拍了拍她的右肩,也喊过她的名字,但她没能予以回应。

    她又好像被什么人背起,安稳的感觉让她睡得更深了;当她再次睁眼时,已然坐在车里,和室友相互倚靠。经纪人在开车,成员们都睡得迷迷糊糊;卫知秋看了看手机,时间是十一点多。

    比上一次结束得早,她想。那次没有姜昭情和姜昭樨,她们只能依照组长的喜好,在凌晨回到宿舍;她正回忆上次聚餐的细节,经纪人就打断了她的思考:

    “这次多亏姜董事的meimei救了你们呢,替你们挡酒。”

    卫知秋立刻想起姜昭情喝酒后脸颊绯红的样子。她打开通知栏,看到姜昭情发来的几条消息:

    “你睡得好香,一直睡眠这么好吗?有点羡慕。”

    “组长一直这样吗?那下次聚餐也叫我吧。”

    “好像其他成员都要回家呢。如果你明天觉得无聊,不如来找我玩。”

    明天也能见面真是再好不过,卫知秋想。她换了个姿势撑住靠在自己身上的室友,然后打字回复道:

    “明天下午可以吗,我们去哪里玩?”

    “要去看画展吗?我记得最近美术馆有展览活动。或者,去哪个最近很红的咖啡厅打卡?”

    姜昭情的答复速度很快,看来是正抱着手机。

    “猫咖或者狗咖怎么样?顺带问一句,你是猫派还是狗派?”

    卫知秋追问。

    “是狗派啊。我家里养了一只狗,要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