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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困妖塔破而逃出

    黑黝黝的角落中蜷缩着一个男子,看着还很年少,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看着年代久远,淩不谓被关于锁妖塔之中已经七年之久,如今他已十七岁,从九岁之时便被关在这里。

    半妖的身份使他还能有完整的身形,才不至于像其他的妖一样在这里没多久便化为了虚影,还有的直接灰飞烟灭了,这里的妖大多都化为了原形,修为尽散。

    几团黑影在头顶飞来飞去,一些精怪尖声怪语,妖塔分为好几层,越往下妖气越重,也越难收服。

    凌不谓日复一日地听着这些声音,在耳畔嘈杂,他似乎已经习惯。

    “凌不谓你真是失败,你永远出不去了,永远得在这里陪着我们。”

    “哈哈哈哈,淩不谓你杀了凌府所有人,你比我们妖更可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凌不谓自语道:“我没有,我没有,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是你们,是你们控制的我。”

    “难道不是你有这个想法的吗,如果不是你自己内心薄弱,我们又怎么会得逞呢。”尖锐的声音在上空回荡。

    一团团黑雾此起彼伏,每天都在刺激着他,既然谁都出不去,就不如找点痛快的事。

    “凌不谓,你没有人爱,你一无所有,一文不值,没有任何人会喜欢你,你就是锁妖塔里的一条狗,一条生畜,人不人妖不妖的,你就应该像你娘一样被人千刀万剐,再被丢尸荒野被野兽分食。”

    凌不谓眼眶泛红,眼夺框而出,这些记忆日日夜夜,断断续续,每天被一遍遍提起。

    凌不谓吼道:“别说了,别再说了!!”

    “凌不谓,你生气吗,愤怒吧,尽情的吼吧,我们就喜欢看你生气,抓耳挠腮的样子。”

    黑影一直虚幻着,似而还能看见原形,往他身上撞击,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妖气黑影,在身边越来越多,在旁边聚集。

    凌不谓拼命地用手挥舞,拍打它们,却碰不到任何实体,他气愤不已,反抗无果又垂下手抱着头捂着耳朵,不去听不去看。

    夜半,一身着白衣男子,捻着步子来到锁妖塔中心,妖塔外端挂着符条,缠着大大小小的锁链,又高又黑的古塔,从外面看起来很陈旧,外面地上竖着高石阶碑,上面刻着红字刻语,看着也很陈旧。

    从地上吹起枯枝落叶,在空中飞舞不停,男子举着两手,嘴里念叨着什么,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顿时手冒金光,微弱的光进行了片刻便消失了。

    几张纸符掉落在地,被吹走,男子左右看了下,反身起跃,腾空而起,半秒便不见踪影。

    那边树林中摇晃了几下。

    最顶层的妖感受到了力量,是外面的空气,一大群的妖汹涌不缕地往外冒,它们自由了,无数的妖从顶端冒出。

    凌不谓被这响动惊扰,晃神之际一妖在他周围急切道:“凌不谓,快走啊,趁镇法松动,现在正是逃出去的好时机!”

    “镇法松动?”凌不谓好似没感受到这种力量。

    “没错,今日不知为何镇法力量如此之弱,很多修为不高的妖已趁乱逃出去了。”

    “不管你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黑雾一溜烟从上空奔出去。

    凌不谓反应过来,半人半蛇的尾身,从梁檐绕了出去,他一出去便发现一大群妖正在被那些留山弟子布镇收压。

    那些弟子高发盘束,一身劲衣,手持剑柄,剑花四起,如同乱影,看不清澈,快的抓不清手法,手里拿着器物念着口诀将那些出逃的妖一一抓获,那些妖密密麻麻,形成了一片混乱。

    李子衡手中起式,不一会一些妖又被重新收如葫中。

    凌不谓躲在角檐,观察着这一场景,过了一会,他悄无声息往后方密林中深入,狂风卷云,后面还在喧嚣。

    了无痕迹,毫无声息后,一众弟子将欲逃而出的妖重新锁如塔中,但还是有一些妖趁乱逃脱。

    陶霄筠道:“大师兄,还有一些恐怕已经到了下面城中作恶去了。”

    李子衡道:“等明日通知两位长老定夺吧,届时再派人前去收捕。”

    陶霄筠点头。

    李子衡手点指尖,地上的符便重新贴在塔上,一圈一圈地贴在上面,加固了封印流程。

    所幸放出来的妖都是上层修为较短的,下面的被层层封锁镇压在底,无人可解。

    就在刚才,距时已过了半个时辰,一位刚入山修炼无多久的弟子出来方便之时发现塔中异动,他仔细一看,原来是镇法被谁动过了,许多妖正络绎不绝地逃窜。

    柳占顺便连忙赶回去通知,再急冲冲跟着众人将流窜的妖驱法收制。

    这个镇法外门弟子根本不知,只有两位长老和掌门,还有一位便是掌门其下的大弟子知道。

    到底是谁也无从得知,山中弟子从不怀疑任何人,除非是有理有据,不然便无从考究。

    唯一的可能便是谁用了什么其他的解封术语,故意而为。

    次日晨上,一众弟子在殿中集聚。

    归真长老看着众生道:“昨夜之事我已知晓,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尽快将逃下山的小妖重新收回。”

    执平长老道:“子衡,就由你和霄筠两人一同前往吧。”

    李子衡拱手道:“是。”

    轩骥掌门正在闭关修炼,对此事一无所知,等他出来之时恐怕不知已过多久。

    次日阳照艳艳,两人便马不停蹄前往山下,等那些逃出去的妖吸食了他人的元气就晚了,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便是对不起无辜的民众。

    马车在高矮不平的路上行走,车轮滚滚,碾压在土上,形成一道道车痕,行式庞大,人员众多,行得不快不慢。

    围绕在马车前后左右,中间还跟着一个碧玉丫鬟,头上干干静静,不着几物,扎着小小的发包,看着清秀。

    不似赶路的样子,从马车外面看来,装潢华丽,精致贵气,窗上纱帘轻飘飘地往里面打。

    里面的是一贵府人家的小姐,在寺庙烧香拜佛,求完一签后走了这偏僻小道,她对着路行并不了解。

    因天就快黑了,选了这最近的一条路,这路上显有人烟,连鸟叫都没有几声,空寂了静,只有马车拖拉的声音。

    一阵急切的风声呼啸,马车摇摇摆摆,外面的随从立即警惕起来,环顾四周,沙尘漫漫,旁边的树被吹地骤然作响,里面的小姐身体也跟着摆动,她扶上车上的框手,大声询问道:“发生何事了?”

    外面的丫鬟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天都跟着黑了下来,她用袖子遮着脸道:“小姐,天突然暗了,许是要下雨了。”

    马在鸣啼,两只前蹄不停踏浪,停在了原地,马夫挥着鞭子抽打:“驾!”

    马纹丝未动,又叫了几声,很是害怕的样子。

    马夫又抽打了几下,拉动前面的绳子大声呵斥:“走啊,该死的!”

    一阵风沙更近了,在马夫意料未及之时一股腥臭味扑鼻,就在一瞬间一只长长的带着粘液的触感的长肢就将他拖拽在地,顿时人仰马翻,里面的小姐侧道在地,被重重摔在马车壁上。

    丫鬟立即打开马车帘子探向里面:“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扶着头艰难起身:“我无碍,到底是什么袭击了马车?”

    丫鬟摇头哭泣着道:“奴婢不知,只看到那个车夫被拽下去了。”

    随从看过去那个马夫,血溅当场,还有一只皮肤麻麻赖赖的妖怪正在啃食,皮被撕裂爆破。

    马车外面传来打斗的响声,还有一些奇异的呼鸣声。

    马车里两个在侧倒的马车上瑟瑟发抖,止不住地发出惊吓声。

    随从立即拔剑而起,剑指四方,惊吓之余又鼓起勇气跑向那个妖怪,那妖没有五官,只有一只眼睛里面黑中发绿,双臂还有两只长长的触手。

    随从拿着刀的手在颤抖,又看到了不远处还有几只形态各异,长相奇丑的妖物邪祟,慢慢往这边爬来,足足有三只。

    几人突然被缠住脖子拖向高空,被勒的脖子上青筋四面八方暴起,脸涨红了,突然被松开了束缚,重重摔落在地。

    几个随从更害怕地连连后退,一只大黑蟒蛇从林中攀爬而来,鳞片亮泽有光,那些小妖很是惧怕的样子,停止了动作往四处奔波。

    蛇妖吐着信子,长长的舌头也是黑色的,两根分岔凸显,尖而细,他拖着灵敏的尾巴一一将那些妖一罗网卷住,那些妖发出祈求声,蛇妖抬起尾巴将这些妖直接吞吃入腹,肚子里在滑动。

    那些随从吓的屁滚尿流,连动都吓得动弹不得,直愣楞看着,咽着口水,就在他们以为他们全部都要一命呜呼葬送在蛇妖之腹时。

    那蛇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拖着尾巴向丛林深处去了,长长的尾巴几乎要把树都给拍断,带起一阵旋风。

    过了片刻便安静下来,那妖彻底消失了。

    马车里面的人听见没声了停止了颤抖的身体,但还是不敢出来打探情况。

    外面一个随从道:“大小姐,没事了,那妖已经走了。”

    里面两人颤颤巍巍出去,外面的人皆没受什么伤,只死了一个马夫,尸体四分五裂的。

    他们把车夫的尸体抗上马车上,虽然死了但也得回去交由他们家人。

    几人把马车扶正又开始上路了,还是心有余悸,他们连忙抄远道换了一条路走,出了大道上人员挤杂。

    丫鬟胆战心惊道:“怎么最近又有妖了,吓死我了,小姐以后定不能再行这些偏门小道了。”

    里面传来声音:“回去得叫人来做做法了,最近又不太平了。”